周圍看戲的人們議論紛紛,而嫣兒剛才的話也將矛盾推向了頂峰。
“至於嘛……一個道歉而已,有必要鬧得這麼凶嗎?”
“嫣兒什麼時候還有師父了,她不是酒樓掌櫃養的舞女嗎?”
“可是我聽說啊,嫣兒她在當舞女之前,當過一段時間馬匪來著……”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話題中心的嫣兒老神在在,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身世被人這麼議論,一雙媚意橫生的眼睛裏,充斥著挑釁的光芒。
楚香玉也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話竟然會被嫣兒這麼重視,但是她作為習武的人,自然是看得出來,這個嫣兒就算會武功,也隻是會些花把勢而已,她會這麼說,根本就是在自抬身價而已。
何沉煙湊到楚香玉的身邊,問她:“怎麼樣,打算接招嗎?”
楚香玉沉思了一會,感覺自己已經中了嫣兒的圈套,還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回應。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嫣兒又唯恐天下不亂地吆喝開了:“有本事折辱別人,沒本事應承別人的挑戰,就你這樣的軟骨頭,也配說我的劍法不好?”
這麼明顯的激將法,楚香玉會中計就有鬼了。
“你說誰是軟骨頭?!你想怎麼比?”
何沉煙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人來了一悶棍,不然她為啥感覺眼睛有點花?
“你當真的啊?”何沉煙趕緊提醒楚香玉,“這裏可是人家的地盤,你可要想好了。”
這也正是嫣兒的打算。
這裏是她的主場,而且身邊還有個聽話的王猛,等會隻要自己略施小計,再挑撥一番,眼前的美豔女子就會成為孤家寡人,到時候,看她還怎麼囂張。
已經被氣極了的楚香玉根本不理會何沉煙的提醒,嫣兒悄然一笑,說:“比試的內容很簡單,你不是看不起我的劍法嗎,那我們就來比劍。”
“嗬,那你輸定了。”楚香玉對自己的劍法還是很有自信的。
“哦?那可未必。”嫣兒壞笑著說,指了指身邊的王猛,“這場比試,咱們各出兩人,比兩場。如果你兩場都贏了,那我就承認自己的過失。但是如果你輸了一場,就得道歉!”
“這不公平!”何沉煙站出來截斷嫣兒的話,“憑什麼我們就要贏兩場?”
這是什麼規則?這根本就是嫣兒在找茬!
而嫣兒卻擺出了自己的一番道理,她對何沉煙說:“這件事的起因,本就是這位姑娘看不起我,如果她連這點實力都沒有,憑什麼說我的劍舞得不好?”
身旁的王猛一聽,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趕緊附和道:“嫣兒說得有道理,本來就是你們找茬,現在還來和我們說什麼公平,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本來隻是對付嫣兒一個人的話,楚香玉感覺自己完全沒問題,但是依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嫣兒身邊的王猛肯定會參與進來,那個嫣兒肯定一開始就是打的王猛的主意,真是太卑鄙了。
“如何,敢不敢應戰?”嫣兒的雙目閃爍著精明的光彩,戰局還沒開始,她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勝利。
看著楚香玉猶豫的模樣,嫣兒冷笑一聲,對楚香玉身邊的何沉煙說:“我看姑娘你十分麵善,說的話也不像你朋友那般刁蠻,明明是個溫柔似水的好姑娘,怎麼和她這麼個無理取鬧的人玩到一塊去了?”
“這件事和你有關係嗎?”
被人懷疑身份不要緊,但是何沉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兩人算是過命的交情,楚香玉不允許別人這麼說她們之間的關係。
而嫣兒卻不以為然,她狀似無奈地攤開了雙手,說:“我就是看不過眼而已,你看你的性格這麼暴躁,而且還愛貶低別人。在這樣的人麵前,這位姑娘,肯定也受了你不少白眼,不是嗎?”
確實,在外人眼裏,何沉煙隻要不說話不動手,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是一個溫柔嫻淑,不善言辭的人。
這樣的性格,在性格火辣的楚香玉麵前,多少是要吃虧的。
但是事情完全不是嫣兒想的那樣,楚香玉不但不能欺負何沉煙,反而會被何沉煙牽著鼻子走。
怎麼會有這麼自以為是的人啊,何沉煙在心裏偷笑了兩聲,才對嫣兒說:“多謝姑娘掛心,我朋友她雖然脾氣爆了點,平日裏還是挺好相處的。”
“喂,我怎麼感覺你在說我壞話?”楚香玉聽出了話中的玄機,埋怨地看了何沉煙一眼。
而這一眼落在嫣兒和旁人眼裏,卻變了一個意思。
“你看吧,姑娘,嫣兒也是為了你好。我看你的穿著打扮和你朋友相差甚遠,地位不對等的話,想必你在平日裏也會被各種打壓吧?”
嫣兒的話在某些人聽起來,應該是會很有道理。何沉煙已經看到了,在圍觀的女子當中,有的人的目光當中已經帶上了些許憐憫。
而她們憐憫的對象,正是何沉煙。
“大家都是女子,嫣兒又是經過了一番摸爬滾打才練成了今天的劍舞,但是你的朋友卻把我貶低地如此厲害。連我一個外人都尚且如此,更何況你是她身邊的人。”
此話一出,周圍女子眼中的憐憫和同情更甚,甚至還有自詡好心的人過來勸何沉煙:“姑娘,嫣兒姑娘說得沒錯,我看你打扮地也挺樸素的,和這樣的女子做朋友,不合適啊。”
“就是啊,而且我看你長得也挺俊俏的,比你的朋友更有氣質,也更漂亮。聽姨一聲勸,姨這邊還有個家世挺好的公子,看你慈眉善目的,你們倆肯定合適,改日說給你瞧瞧。”
不是在和楚香玉吵嗎,這話題到底是怎麼轉到自己身上來的?何沉煙汗顏。
而且周圍的那些人每誇一句何沉煙,都要說一句楚香玉,說她們是如何如何不合適。
何沉煙擔心這樣下去,楚香玉會有心理負擔,便想出聲安慰她兩句。
誰知一轉頭,發現剛才還叫囂著要和嫣兒比試的楚香玉,此刻的臉色深沉地可怕。
“你怎麼了?”何沉煙關切地問道,還用手親昵地碰了碰楚香玉的手背。
楚香玉一言不發,嘴唇抿地死緊,始終不發一言。
最後,嫣兒感覺時機到了,終於還是拋下了她最後一個問題。
她微微抬起下巴,以為自己占領了道德高地,居高臨下地對楚香玉說:“你看你的脾氣這麼差,你朋友的右手,不會就是被你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