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嘉一覺醒來發現邱辭早已不在身邊,心中難免有些小小的失落,雖然大家都說她是邱辭的未婚之妻,也畢竟隻是聽說,她自己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
縱然昨晚邱辭也說了很多令她信服的話,可是每每想起邱辭之前趕她走時說的話,心中又鬱結的很。
到底是她自己想多了,還是風清和邱辭根本就是在撒謊。麵對邱辭的時候,她確實有種不一樣的感覺,那種砰然心動的,不就是所謂的愛麼?
邱辭若不是他的丈夫,她又怎會莫名其妙的愛上他了,況且邱辭如此風雲天下的人又怎會為她一個小小女子而撒謊呢?
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不安,最後她隻能以邱辭寡情為由,結束了邱辭所有說話的機會,有些東西,應該還是查清楚的好。
沒有抬去顧及邱辭是不願與她獨處還是有什麼重要是事離開了,倪清嘉自己起床梳洗,麵對前來伺候的下人都是婉言拒絕。
邱辭一大清早就沒了蹤影,也讓下人們對這個新娘子產生了些不滿,但也隻是敢怒而不敢言,一聽清嘉不用她們伺候,心裏的不爽就越多。
倪清嘉卻無暇去管這些,隨時隨地,她腦子裏隻有一個人,那便是邱辭。
即使她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對邱辭又如此大的依賴。太陽升起的時候,倪清嘉已經出了院子,即使邱辭不在府上,她也要去祭拜邱辭祖宗的,這是規矩。
這個將軍府很大很大,地形也複雜的很,可她卻不需要下人的引路,感覺對這個地方就是很熟悉,甚至這種熟悉的感覺,她在珠月從來沒有過。
這是為什麼?邱辭是索國人?她也是麼?為何風清沒有提過?
腦中有很多很多的疑問,卻也無從問之,她隻能一個勁的走路,試圖在這個萬般熟悉的地方,找到一些令她意向不到的東西。
可是圍著將軍府轉了很久,都沒有,一切都很熟悉,卻沒有能勾起她記憶的東西,或許……這種熟悉隻不過是她對邱辭生活過的地方產生的一種別樣的感覺而已!
對著一個叫衡院的院子,她幽幽歎氣,問道:“這裏是?”熟悉,依然熟悉。
她開口問,卻沒有人回話,她回頭一看,隨行的人都在離她很遠的地方站著,這些下人似乎有些太過分了,倪清嘉平靜了幾乎一上午的心髒,突然間怒火中燒。
“你,過來!”她指著一個男子,平靜的說話。那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臉,掙紮許久還是決定服從,不管怎麼說她是主子的妻子,主子不在的時候,她便是主子。
男子走到倪清嘉麵前,也不行禮,隻問道:“夫人有什麼吩咐?”
倪清嘉輕輕一笑。“邱將軍既不在府中,本夫人便是這將軍府的主子,你可有意見!”
那人臉色有些發僵,忙鞠躬道:“夫人說笑了,將軍府那裏輪到小人什麼意見的,夫人一直都是將軍府的主子!”
倪清嘉冷哼道:“既然如此,本夫人便命令你,半天之內,把將軍府的地圖給我劃下來,然後按照你所畫的地圖,帶著你身後那群人逐一打掃,可有意見?”這將軍府空的有些日子了,缺的就是專人打掃。
那人有些發愣,想抬頭看倪清嘉的臉又不敢看的樣子,支支吾吾道:“回……回夫人,府裏各處都是有專人打掃的,沒有將軍的吩咐,小人不敢越俎代庖,還望夫人明察!”
還是把將軍搬出來比較保險些,這新夫人再張狂,總不會連將軍也不放在眼裏吧!
倪清嘉笑著眯起眼。“你叫什麼名字?”完全一個跟原本的話題無關的問題,那人便以為自己提將軍有效果了,整個人感覺氣勢也上來了。“回夫人,小人姓餘,名潛!”
餘潛,名字倒是不錯。
倪清嘉道:“小餘是吧,本夫人話就放在這裏,照不照著你自己決定,可若將軍哪天將軍追究起來,你可別說本夫人故意刁難你!”她和邱辭目前的關係固然有些奇怪,但是她敢肯定,她做什麼事,邱辭一定會順著她,不必因為愛,以風清哥哥的麵子就足夠了。
沒在繼續廢話下去,話一說完倪清嘉便轉身走,她沒有什麼懲罰下人的經驗,但是在這將軍府,她就是覺得對這些下人十分反感,甚至不太想看到。
餘潛終於還是原地石化了,一大早就沒見著邱辭的人影,誰知道他會新嫁娘持何種態度呢?
且邱辭向來有情有義,即使不喜歡這個女人,也應當不會虧待的,可這將軍府幾年前就有人吩咐過,沒有邱辭的命令,誰也不準亂動,這下到底該怎麼辦呀?
倪清嘉同餘潛說那些話,目的有二,其一是不希望他們再跟著她了,其二是她需要知道這個將軍的具體構造,她雖然對這個地方很熟,腦中卻不能形成完整的結構。
不知不覺中,又走到了前院大廳,主人不在家她一個女人竟然往這裏來了,是夠不消停了。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她尚未進入大廳,就聽到後院又一陣陣的疾呼,似乎是出事了?
倪清嘉不由皺眉,不過是掃個院子,不用這麼想不開吧!本想置之不理,有想到人命關天,掙紮一會兒她還是回頭去了。從聽風清說她和邱辭有著不一般的關係開始,她就開始勤練武功,到現在雖然別的都沒什麼長進,輕功卻是頂好的。
所以,後院的人沒大喊幾聲她就趕到現場了,可惜,她卻怎麼找也找不到想不開的人,隻瞧見很多人站在一個院子的門前,滿臉驚恐又控製不了好奇心的往院子裏麵看。
倪清嘉抬頭看,隻覺得這個地方也很熟悉,也沒打算去問問別人這是什麼地方,她自己就這樣走了進去。
誇過第二道院門的時候,她在意識到,這裏便是邱家的祠堂,因為久未進人,這裏變得陰深恐怖的很,因為她需要過來祭拜,所以管家派人過來整理。
看看外麵人的眼神,大概是有什麼不太愉快的事情發生了。被嚇的雙腿發抖的下人們,慌神之際看見一個幻影進了祠堂,心中更是一抖,剛準備回頭跑的時候又聽見人喊:“夫人別進去,危險!”才知道那個幻影真是將軍府的新夫人。
一個女兒家輕功這麼好,果然巾幗不讓須眉!
一些人點頭剛想點頭讚歎,一想到當先的形勢又紛紛皺起了眉,也有一些膽大的活著忠心的下人尾隨倪清嘉而去。
將軍既然不在家,他們怎也不能讓夫人出事。
許是因為周圍忽然變得十分安靜,倪清嘉一時間也有些緊張,便慢慢的放緩了步伐,壯著膽子往屋裏走。
祠堂裏零星的亮著幾根蠟燭,燭光在微風中搖曳著,好看也詭異。
他們的驚恐,或許就是來自這亮的詭異的蠟燭,深吸一口氣,她一腳踏進屋裏,突然間滿眼的靈位,腦子不可避免的懵了一下。
“夫人!”身後幾個人都已跟了上來。
倪清嘉瞬間鬆了口氣的感覺。“都在外麵候著吧!”
幾個人中有人掙紮,但最後也隻得選擇遵從。
倪清嘉先行了跪拜禮,說了些表示歉意打擾之類的話,便起身打量這個祠堂。
隻是起身的那一刻,眼睛突然掃到一句話,令她胸口一滯。“愛妻倪霞袖之靈位!”
邱辭是邱家的獨子,愛妻便是邱辭的妻子。
倪霞袖,如此熟悉的名字!
邱辭早已娶親了麼?那為什麼說她是他的未婚妻?
倪清嘉咬唇看著那一行字,越想越不知所措,她聽說過邱辭身邊美女如雲,也知道他淡淡妾室就有十九房之多,可是從未聽說過他有過妻室啊!
風清也說了,作為一國之將,權傾朝野,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所以她相信邱辭並非朝秦暮楚之人,即使那日她站在風清身後,親眼看著他含笑走向一個女人,親眼看著他們之手相隨,她也隻相信一切都是表現而已!
倪清嘉拍著自己的腦袋,沒有記憶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真假,不知道對錯!
比死了還難受!
明顯感覺到身後有異動,令她心中的壓抑緩解了許多,但她還是皺了眉:“讓你們在外麵站著沒聽到麼?”
身後的腳步依然移動,不是幾個人,而是一個人的,難道是邱辭,倪清嘉心中頓生出一種反感,猛一回頭,看見的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外麵幾個大漢也都好好的站在原地,但顯然被人封了穴道的。
她有些汗顏,以邱辭的功夫。不想讓她察覺,她絕對不可能察覺到的,那麼眼前這個少年功夫應該沒那麼好。
未等倪清嘉開口質問,那少年已經含笑道:“二娘是否奇怪這倪清嘉是何人?”
一句話問中了倪清嘉的心思,可是同時又出現了奇怪的稱呼。
二娘!
“什麼二娘?”那少年長的極好,這樣在外麵亮光的照耀下緩緩走到倪清嘉麵前。
少年笑道:“二娘既已何我父王成了親,自然就是玉琰的二娘了!”
父王?玉琰?
邱辭之前確實做過索國的王爺,難道眼前這個少年就是邱辭的兒子,而那靈位上寫著的倪霞袖便是這少年的母親?
如此說來,這孩子是來找她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