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後山隻有一個地方能藏人,那就是逆風洞,因為逆風洞能遏製住軒轅墨身上的毒,這樣挾持軒轅墨的人自身不會有什麼危險。
顧念和冷月涼月三人很快就到了洞口,就在三人準備入洞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來了?還真快!女人,想要鬼王活命,那就一個人進來。”
顧念聽出了這是麵具男的聲音,她哼笑一聲譏諷道:“還真是陰魂不散。”
“少廢話,你進不進來?不進來鬼王就沒命了!”麵具男明顯有些不耐煩。
“冷月涼月,你們在外麵等我!”顧念說罷快速入了逆風洞。
“你還真是有膽量!”麵具男像是看笑話一樣的看著顧念:“這次你沒這麼好命,進來你就出不去了。”
顧念精致的臉上盡是冰霜之色,她眸中帶著濃烈的狠戾之氣,冷聲道:“你讓我來,我來了,軒轅墨呢?”
麵具男癡癡的笑了起來:“你說鬼王啊,誰知道呢?許是在閻羅殿吧!”
“既然你言而無信,不準備交人,那就拿命來!”顧念說罷動用能量攻向麵具男。
麵具男身形一閃,快速閃開,有些驚奇的看著顧念:“多日不見,你的滅力精進不少啊。”
“是啊,所以你今天必死無疑。”顧念冷聲道。
“你是精進了不少,可我有備而來。”麵具男說罷快速後退:“這專門為你準備的陣法該派上用場了。”
說話間,四麵鏡子分別出現在了顧念的前後所有,可說是鏡子裏麵的倒影卻都不是顧念。
“此乃真心陣,鏡中之人是你內心的樣子,你好好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吧。”麵具男陰陽怪氣的說。
顧念對麵具男的話根本就不理會,用能量攻向鏡子,可鏡子在消失一瞬之後,又完好無損的出現了。
“沒用的,那是你的內心啊,你抹不掉,毀不得,想不承認也不行。”麵具男有些快慰的說。
顧念在連續攻擊了幾次無果之後,才靜下心來看向鏡子,此時鏡中之影也開始有了變化。
正前方的鏡子中倒映皮肉開始迅速腐爛,同時清幽的聲音傳入顧念耳中。
“還記得實驗室裏的生死淘汰嗎?你是踩著誰的命活下來的?”
“為什麼你每次都要藏一個饅頭,為什麼要吃獨食,你明知道有人會因吃不到東西而餓死!”
“顧念,你承認吧,你就是自私的殺人魔!”
顧念這下才知道這陣法的厲害,也相信這鏡中的世界就是她內心的世界了,她是異世而來,她過往的經曆除了她自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生死淘汰,她不狠厲死的就是她,她不藏饅頭不吃獨食餓死的就是她,本來這些都是理所當然、問心無愧的事,可其實還是有內疚在她心裏潛藏的。
現在這些內疚都被放大,逼迫她去正視,而她卻想著逃避。
顧念微微撇頭,左側的鏡子馬上發生變化,鏡中的她一身黑衣,裝扮妖嬈,紅唇微勾,美的觸目驚心,可眸光卻如毒蛇一般。
“占了人家的身子,搶了人家的爹娘很得意是不是?”
“你是來救軒轅墨的,還是怕他死了就沒人對你好了?”
“你就是個吸血蟲,你自私自利!”
“你為什麼不能實話實說,為什麼不告訴丞相夫人,她的女兒已經死了?你在怕什麼?”
這麵鏡子所折射的是顧念對原主的愧疚,這白占便宜白得溫暖的內疚比之剛才更甚,所以顧念將頭轉向了另一麵。
而這麵鏡子裏的倒影是一隻眼冒綠光的狼,狼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念。
“其實你很怕人負你,你很怕人懷疑你。”
“殺了所有人就沒人能威脅你了。”
“你還想像在實驗室裏一樣被人魚肉嗎?若是不想那該怎麼辦呢?”
“殺了他們,殺了軒轅墨,殺了丞相夫人,殺了冷月涼月。”
“別否認,別說你沒這麼想過,我就是你啊,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顧念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可是心髒的狂跳提醒她,她已經受了幹擾,她轉過身去,看向了她身後的鏡子。
鏡中之人是她在現代時的樣子,一頭短發,臉色蒼白,眼睛發著詭異的紅光。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的疼我知,你的苦我懂。”
“為了救軒轅墨你九死一生,為救丞相夫人你險些爆體而亡,你在乎的人越多,吃的苦就越多,而他們值得你這麼對待嗎?不見得!”
“若是他們發現你是個冒牌貨會怎麼樣你想過嗎?若他們知道你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會怎麼樣你知道嗎?”
“你能救他們,他們卻未必包容的了你,你不欠他們的了,你都還清了,離開他們,溫暖會讓我們變弱,我們這樣的人注定隻能在孤獨中存活。”
四麵鏡子的蠱惑之言,皆是顧念內心深處曾經一閃而過的念頭,她的懼怕,她的內疚,她的不安和她的陰暗,這些樣子都太醜了,她不想麵對。
“住嘴!都住嘴!”顧念厲聲嗬斥,催動能量發起攻擊。
不,她和她們不一樣,她沒這麼醜陋。
“沒用的,我們就是你的內心,你的心是醜的,我們就是醜的,我們不會消失。”
“是啊,正視自己吧,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你就是占了人家身子,搶人家親情的騙子。”
“殺了他們,殺了所有人就沒人會揭穿你的秘密了。”
“對,你不需要他們,殺了他們,離開他們,選擇孤獨。”
聲音從四麵傳來,那些她不想聽見的話讓顧念近乎崩潰,每一句話都摧殘著她的靈魂,她不斷的攻擊著四麵鏡子,隻求能有瞬間安靜。
但於事無補,她越是攻擊,鏡中的她就越是醜陋,說話就越是惡毒,最後顧念筋疲力盡,蹲在地上捂住耳朵,一遍遍的呢喃。
“不,你們不是我,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假的……是假的……”
她不怕疼,不怕死,可卻懼怕陰暗的自己,她想活在陽光下,而不是身處陰暗中。
“嗬……看來這陣法真是有用,你這件兵器今天我勢在必得,女人,我早就說過,你注定是我冥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