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涅似乎也感應出清靈的猶豫不決,他並無多言,一日一日照舊如常。
不過這幾日卻有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昏迷的雪靄和雪後仍舊停留在軍帳之中,他並未處理,也未曾派人照顧。可是這雪靄卻一日日有了轉好的跡象。
他盤問了幾個衛兵,是不是自己離開的時候,有人進來過。
但卻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
這一日他本來已經離開了軍帳,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轉而要走回軍帳。過往他回到軍帳,站崗的衛兵總會尊稱一聲聖上。
今日他離開的時刻短暫,那衛兵也就沒有問安。
他隨走到軍帳帷幕之外,伸手要掀開那簾幕而入。手剛剛碰到粗布帷幕,忽然聽到軍帳之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呻吟聲。
那聲音雖然極其細小,可是他卻聽得很真切……那種呻吟之聲,絕對不是一個女人發出來的……
他心中一動,忽然停住了腳步,輕輕的勾起帷幕,一隻眼睛往軍帳中看進去。
這一看,心下頓時一沉。
此刻雪靄正背對這自己坐在床上,而在他是身後盤膝而坐的,正是輕兒。她的身上通體櫻紅,流光不斷的從雙臂上源源不斷的往雪靄的身體中注入……雖然他沒有見過清靈使用仙法,可是他猜得出,輕兒早就恢複了仙法。
可是……
他心中卻又有些費解,若是恢複了仙法,她自然可以化煙離去……然而她卻沒有倆開,甚至也沒有和他說起過要離開的意願。
鳳涅緩緩的放下手中的簾幕,轉過身失神的望向遠處……大雪又將世界掩埋了,悄無聲息之間,很多事情都被掩蓋住了。
他忽然勾起唇,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清靈這幾日覺得格外的疲憊。
她早就恢複了仙法,可是被這仙陣鎮壓著,卻沒有恢複的完善。不過她已經可以偷偷的給雪靄度些仙氣過去,助他早日蘇醒過來。
不可否認的是……她沒有第一時間帶著雪靄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被什麼困住了離開的決心……也是是應了那句話: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因為日日給雪靄度仙法,身體又因為千魂陣的鎮壓而虛弱起來,她變得開始嗜睡。這一日睡的也是日上三竿,極其黑甜。
知道一陣細細密密的腳步聲傳來,才將她從夢境中喚醒。
這一醒過來,忽然覺得入眼一片火紅的嬌豔之色。尤其是枕在臉側的衣袖竟然不是過往衣衫的清淡顏色,入目的一團嬌豔的火紅。
她坐起了身子,疑惑的看著自己不知道何時被人換上了一身喜服。
清靈不是第一次穿這喜服了,可是卻沒有哪一次是為自己而穿。抬眼掃過周遭的景物,沉重的軍帳之中也改頭換麵,一大紅的喜慶之色。
尤其是桌子案上的一堆紅色的火燭正在滋滋的燃燒著,燃燒的火焰之後,鳳涅一身大紅喜服端坐軍帳之中,脊背挺直,雙目凝視著半空之中,眉頭微皺。
“鳳涅,你這是何意?”清靈站起了身子,大步走到鳳涅麵前質問道:“就算你是王上,也不能如此擅作主張。”
“本王並不是擅自做主,”鳳涅也起身走到清靈的麵前,俯身逼視著清靈一字一句的說道:“此婚乃是你情我願。”
“我何時願意了?你這人,就是喜歡胡說。”清靈擰了眉頭,有些不悅。如今她早已不是過去的輕兒,可不會乖乖的任由鳳涅擺布。
她抬手一把將頭上的鳳釵扯了下來,瀑布般的青絲瞬間傾斜而下,襯托得她更加嬌美動容。
鳳涅索性一把將她的纖細的腰肢勾住,抬手抵住她張口要指責他的櫻唇,含笑說道:“你早就恢複了仙法,為何沒有偷偷離去?還每一日陪我演這被千魂陣壓製的戲碼……難道不是對我也有所動情麼?”
“你——!”
清靈被他拆穿了偽裝,瞬間臉色漲的緋紅,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辯駁,隻能無力的別過臉去,懊惱的咬著下唇。
她的確是……是沒有離開。
可是她沒有動情……她隻是不想不告而別……或者是為了治好雪靄之後,在離開……可是這些連自己想來,都覺得是借口,還不如不辯駁。
鳳涅見她不做聲,越發得意的笑了起來,將她用力往懷裏一勾,低聲道:“我知曉凡間的女子都是扭扭捏捏,羞澀矜持。想不到這天上的仙辰也是這般羞怯,心中對人動了情義,也不會直言告知。不過……”
他忽然俯身在她唇瓣上偷香一記,“本王就喜歡這樣的輕兒。”
“你不要自作多情!”
清靈羞惱的擦了擦嘴巴,低聲警告道:“我是留在這裏,可是我沒有要嫁給你!”
“還不是早晚的事情。”
鳳涅不以為意的說道,忽然低聲在輕兒耳邊低聲說道:“今日你若是答應嫁給我,我可以許諾你一件事情。”
“我沒有什麼需要許諾的!”
清靈掙紮的要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用力的往身上一按,身體貼住了他結實的身軀,清靈立刻不敢在多做掙紮,生怕碰到了什麼不該碰到的地方。
“你這個不安分的小東西,聽本王說完。若是你答應嫁給我,我就將所有的雪族赦免。”
清靈驀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鳳涅彎起唇角,挑起劍眉,“你可以用雪族的身份嫁給我,從此雪鳳兩族結為秦晉之好,永不相犯。我許他雪族半壁江山,永世不犯。如何?”
隻要她嫁給鳳涅,他竟然舍得將半壁江山……甚至將他視為宿敵的雪族放虎歸山?
即便清靈是仙辰,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動容。
鳳涅為她當真做出了太多的犧牲讓步……可是她心中愛的卻不是他。
鳳涅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彎腰將方才被她丟在地上的鳳釵拾起,輕柔的將她的青絲盤起,柔聲說道:“輕兒,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難道你就不能退了一步,與我嚐試一次……或許……”他忽然邪魅的低頭對上輕兒的眼眸,“你怕你會當真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