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再流血淚

鳳涅已經決定了,回去就把這個愛買關子的國師給撤職,貶為庶民!

庶民!

其實厲太烏並非不想直言告知,隻是這說起來話有些長。

千魂陣隻是記載在史書上的禁術,從未有人用過,自然也不知道到底對仙辰有什麼。不過確實能困守住仙辰,不過對仙辰是否有其他的損傷,就不得而知。

雖然鳳涅的本意不夠是想要留住清靈,可眼下看來,她卻因為這千魂陣陷入了昏迷,那麼這千魂陣對仙辰一定是有所損傷的。

所以不管到底是什麼損傷,先把輕兒撤離術陣才是最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厲太烏簡單的說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鳳涅反而陷入了沉默。

“太烏,如果輕兒離開了千魂陣……那她隨時都會離我而去。她是仙辰,化煙散形輕而易舉……而我,是絕對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聖上……若是強留她在此術陣之中,太烏當真不知道會發生何事。難道聖上寧可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消亡,也不會放她離開麼?”

“我不會放手的!”鳳涅默默的咬緊了牙關。他絕對不會放手,哪怕是玉石俱焚,哪怕她真的會死……,“太烏,若是真的有一日輕兒死了,那我鳳涅也絕對不會獨活。我今日就寫下一道聖旨。”

他說著走到軍案前,提筆寫下了一道聖旨。

如鳳涅身前不幸亡故,由鳳童爵繼承凰王之位,欽此。

“聖上!”

厲太烏重重的歎了口氣……他竟然一時不知道自己當初犧牲自己成全扶住鳳涅,是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他忽然隱隱的明白,為何輕兒對鳳涅為何如此的決絕……

他的愛……雖然熾熱,可是這火焰,會把所有身邊的都人都燒的屍骨無存,包括他自己。

鳳涅和輕兒的相遇……到底是一段注定,還是一段悲劇?

他不得而知。

隻能聽天由命了。

無法醫治,鳳涅就每一日都守在這軍帳之中。這幾日的行軍征戰之事也暫且擱置下來,前沿的精兵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紛紛來信詢問。

然而鳳涅根本連一眼都沒有看過那堆疊如山的奏章,他的視線始終落在那個沉睡不醒的小人兒身上。

清靈睡的當真安穩,沒日沒夜,無論鳳涅如何的召喚,她都沒有蘇醒的跡象。不過她也沒有繼續虛弱下去的跡象,倒也讓厲太烏和鳳涅都暗暗的鬆了口氣。

他們就在這軍帳之中,又過了數日。

鳳涅哪裏也不去,哪怕是耳邊惡鬼呼嘯,他也無動於衷。不過這幾日有人從西域進貢來了許多珍惜的果子,據說其中一個有起死回生的汽校,鳳涅便急忙派人將那果子碾碎成汁水,一點一點到底喂進了清靈的口中。

一滴不剩的為了進去,他就期盼著她能有一絲絲的轉好。

然而又是幾日過去了,卻沒有半點效果。

清靈雖然沒有憔悴,可是這鳳涅卻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他整日整夜的不闔眼,終於有一日忍不住,身子一晃,趴在了清靈的麵容上,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鳳涅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境裏麵沒有任何人,隻有一片浩瀚無際的大海,空蕩蕩的隨著颶風搖晃,波瀾瘋狂的起伏,拍打著海岸。

他沉溺在那大海之中,幾乎要溺斃其中。

他掙紮著卻無法逃離,無法飛翔,隻能隨波逐流,不斷的被海浪一次次的拍打入海中。

然而忽然有一隻人魚遠遠的從海中遊弋了過來,將他從海水中托起,將他送到了島上。

他想說一句感謝,可是那人魚卻擺了擺尾巴消失在海水中。

他便被困在了孤島之上,一日一日,無人前來。

忽然一日萬物被大雪冰凍,連同大海一起冰凍了起來,仿佛是一個瞬間,連同海浪也被冰封在卷起的瞬間。

萬物寂靜,隻有他一個人能穿梭在其中,可是他卻無法從那海麵上走出去。

他走著走著,忽然覺得無比的痛苦。

這孤獨仿佛將他所有的靈魂刺得千瘡百孔……他忽無比的思念那唯一見過的人魚……心越來越痛,仿佛要開始滴血了一般……

他忽然被疼的清醒過來,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的輕兒一臉鮮紅的血液。

“輕兒!”

他立刻驚慌的叫了起來,忙用手去擦拭那鮮血,卻忽然發現,那血並不是輕兒的。

而自己發麵容上反而有些黏膩的冰涼,抬手一抹,眼眶中竟然有血……

他該不會,又為這輕兒留下了血淚吧?

不過隻要不是輕兒的就好。

他派人打來了熱水,親手用巾帕將輕兒臉上沾染上的鮮血一點一點擦幹淨。一邊擦,卻又覺得心越發的疼痛,俯下了麵容,忽然從眼眶中滴雪下了一滴鮮紅的血液,恰好滴入了清靈的眼眸中。

她的眼睫忽然輕輕的一動,鳳涅沒有錯過這細小的動作,頓時停下了手中擦拭的動作。

“輕兒?輕兒?”

他低低的叫了兩聲,那輕兒卻又沒有了反應。

鳳涅忽然想到,當日那個庸醫說血淚能救人或許並不是虛妄之言,他急忙湊近過去,心中想起那人魚的畫麵,心底就不斷的刺痛,血淚就不由自主的往輕兒的眼睛中滴下去。

所以,當厲太烏進入軍帳的時候,被眼前的畫麵著實刺激到了。

兩個人滿臉的鮮血對視而坐,麵無表情……簡直就是兩個惡鬼重生!

“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他惶恐的問了一句,忽然想到一件更為終於的事情,忽然驚喜的大聲叫道:“輕兒,你終於醒了!”

他衝上前激動的拉住輕兒的手臂,卻不想惹來另外一個男人的一記“血眼”。

“太烏,把你的爛手給本王鬆開!”

“遵命!”

厲太烏急忙鬆開手,卻還是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之情。比起對輕兒的擔憂,他一點兒也不輸給鳳涅,隻是他願意為了兄弟退讓罷了。

不過他實在是受不了他們兩個這一臉血的模樣,急忙動手拿起盆中的巾帕,挨個兒給他們把血跡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