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發老頭咯咯一笑,“我是你腳下那孩兒的父親。”
鳳涅低頭一看,腳下除了自己的影子,哪裏還有其他的東西。這老者莫不是個瘋子?他衣衫襤褸,幾乎無法遮蔽身體,一隻幹瘦的手臂枯槁的隻剩下一層薄皮,看起來倒像是一個乞丐。
“怎麼?你沒看見他?哎呦,我那孩兒生得幹扁,你得仔細看看。”
那老者說著邁步進屋,用木棍點著地麵大聲說道:“他就在這!”
鳳涅定睛往老頭木棍點到的地麵上看去,除了自己的影子,依然沒有其他的東西,忽然,那影子竟然自己動了動,裂開一個紅色的口子仿佛是笑了一下。
“還不快回來!”
老者用力一敲地麵,鳳涅的影子忽然從他的腳下滋溜一下子遊到了老者的身前,變成了老者的影子,而鳳涅麵前,隻是空蕩蕩的地麵。
鳳涅忽然回過神來,這幻陣之中,人本來就不應有影子。
他瞪大了眼睛,回身抱住輕兒的雙臂,低頭看向她腳下那長長的影子。
“哦?!我的女兒也在這!哎呀,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孩子!快給我回來!”輕兒腳下的影子似乎不願意離去,扭動著不肯離開輕兒的腳下。
老頭狠狠的嗬斥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學人家情情愛愛,你喜歡這個小子能怎麼了,他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東西,給我快點滾回來!”
那影子不情不願的緩緩的移動到老頭的腳下,老頭的腳下變成了兩個影子。
“你們兩個不要見怪,這兩個東西不會害人的,隻不過他們太貪戀這裏個世界,所以不肯離去。哦,你們進來這裏多久了?”
“四天。”
“哦……原來我睡了這麼就了。唉,不過沒關係……”
林嗬嗬以為這老者睡在這裏,應該就是這個幻陣的主人,以為他要放他們出去,可是老頭卻忽然嘿嘿笑道:“還有三天,你們也和他們一樣都能變成影子了。”
鳳涅微微眯起眼睛。
老頭轉身要走,忽然聽到鳳涅在身後問道:“你該不會是雪封族吧?”
雪封族是雪族的分支,嚴格的說起來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太親近的血緣,因為雪封族原本是叫封族,隻因受到了雪族王的恩惠,所以將所有的族人都該為雪封族,誓死為雪族效命。然而自從鳳族稱王之後,這封族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所謂的報恩也變成魔界最可恥的笑話。
而封族有一種魔力就是製造幻陣,但是他們並不是最擅長製造幻陣。所以鳳涅一開始沒有想過,這足以以假亂真的幻陣的主人,竟然是封族。
“你憑什麼認為老頭子我是雪封族?”白發老頭隨意的敲打著地麵,“這魔界會造幻陣的,又不隻有雪封族。”
“因為你是一個瞎子。雪封族生來無目,天下皆知。”鳳涅一說,林嗬嗬也覺得驚奇,那老者明明看著鳳涅,怎麼會是瞎子?
老頭聞言咯咯一陣大笑,“鳳族小兒,你是如何看出的?我這雙眼睛,可是用天底下最好的幻陣製造出來的,所有人都看不出我根本沒有眼睛。”他說著木棍一敲,原本生在老頭白眉之下的一雙昏黃蒼老的眼睛,瞬間消失不見了。
白眉之下,隻有空蕩蕩平白的皮膚,看起來十分怪異。
林嗬嗬看著嚇了一跳,“這眼睛也能是幻陣?”
“當然,這幻陣千變化萬,無所不成,至少有你想不到沒有幻陣做不到。隻不過,小子,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看出來的?”
鳳涅冷哼一聲。
老頭這個幻陣的確做的十分精妙,不僅符合他的年紀,甚至在看人的時候,也會隨著他說話的人物而控製轉變方向,加上那眼睛並不十分大,自然看不清其中微妙的去區別。隻不過,“人的眼睛裏麵,能看到他對麵那個人的影子……當然,你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視線轉變的時候,你也會相應的轉換。隻不過你忘記了你收回的兩條黑影,他們在你的眼裏根本沒有反映而出。”
“哈哈哈……精明的臭小子!老頭子被你認出來,倒也無妨,反正你早晚變成我的晦影,別人也別想知道這個秘密啦!”
“你故意引我們進入這個幻陣,到底有什麼目的?該不會,是想為雪族報仇吧?”
“哈哈,哈哈哈……”老頭一邊仰頭大笑,一邊用竹竿敲打著地麵,那有節奏的聲音仿佛是一種召喚。
鳳涅忽然覺得有些不妙,拉著林嗬嗬迅速的衝出了木屋。
此時正直響午,日頭高掛正空,但是所有木屋上麵,卻黑壓壓一片,尤其是剛剛他所在的木屋,不僅僅是屋頂,連周圍的牆壁都被密密麻麻的人影子包圍了。
這裏沒有人,可卻又上百千影子!
如果說這每一個影子都是一個人的話,那麼在這裏遇難的就有上千人。可是若是這老頭是為了雪族報複而設計陷害鳳族,如此多的人口失蹤,不可能沒有一點兒察覺。
“怎麼樣?我的兒女多吧?”老頭也也信步走到屋外,那些影子看到他,激動的在牆上屋頂扭動著身體,似乎在無聲的響應他。
“這些人,都是你害死他們變成影子的?”鳳涅盯著老頭,冷聲問道。
白發老頭子聞言又是一陣哈哈哈大笑,笑得林嗬嗬心裏都有點發毛,半響,他忽然收起笑聲,一字一句的說道:“這裏所有的影子,都是被你們鳳族殘害的!”
“胡說八道!”鳳涅眉頭一皺,“我們鳳族根本不會製造幻陣,你不要胡亂編造!”
“老頭子生平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當然,你沒有參加當年的戰役,不知道我們是如何被你的長輩迫害……”
老頭子忽然陷入了回憶,仰頭似乎在凝視天空光芒萬丈的太陽,沉重的說道:“那一日,我們已經投降了……
雪王大敗之後,所有的雪族亡命天涯,而當時想要為恩人報仇的封族邊集合起來,想要到後神宮和鳳族一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