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不會聽這個輕兒的一麵之詞,鏡安雖然胡鬧慣了,可是如此大動幹戈必然是不可能僅僅是為了一個中人。他可不能姑息一個中人淩辱到皇族頭上。
一個衛兵附耳過來在凰王耳邊耳語幾句,凰王濃眉一擰。
“哦?”
他一轉頭,銳利的視線盯上地上哭訴的輕兒厲聲質問:“一個卑賤奴隸居然敢對一國公主動手,該當何罪?!”
林嗬嗬被喝的身子猛地一震,心裏一慌神,連聲辯解道:“小奴是逼不得已的,因為他們要對付童兒。聖上,這童兒對我有救命之恩,而且他畢竟是三親王的兒子,小奴不能看著公主被一個中蒙蔽雙眼,殘害手足同胞。”
“哈哈哈,可真會胡說八道。”鳳鏡安仰頭大笑幾聲嘲諷道:“賤奴就是賤奴,嘴巴裏說話也如此惡心。方才你明明是為了護著總侍不被我毀容……”
“小奴沒有胡說,我真的不知公主為何如認為……”林嗬嗬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胡編下去,這打人的事情無論如何都難以遮掩。
雪靄見狀也跪在一旁,沉聲說道:“聖上,可否聽屬下說幾句關於三親王遺子之事。”
“總侍?你怎麼變成如此模樣?”凰王略驚。
總侍一向是中人標榜,也是後神宮禮儀最為典範之人,平日從不會如此狼狽,如今滿臉鮮血,神態極其疲乏完全沒有往日沉著冷靜的風采。
很明顯,這又是被鳳鏡安下手折磨的後果。
“屬下失禮了,隻是此事事關重大,不得不冒犯聖上天顏。”雪靄恭敬的說道。
“好,本王且聽聽你如何解釋。”
“當日確認童兒身份之時,屬下也在場。今日輕兒和我說起此事,屬下自然責罰他聽信小人胡言。不過童兒居然拿出了三王叔的一樣信物,這種信物如果小人沒有記錯話,應該是可以證明童兒是三王叔親生的證據。”
雪靄現在隻能將凰王的注意力轉移到童兒身上,他示意童兒取下脖頸上的玉牌。童兒立刻摘下雙手奉上。
“聖上,如果屬下沒有記錯的話,您也有一個同樣的玉牌,這是每個鳳族都會親傳給嫡傳長子的鳳族信物。”
凰王審視著手中白玉,這個東西他從小帶到大,自然認得出是本族的信物。三弟即使再糊塗,也絕然不會把這種信物傳給一個中人……
“可是這中人之軀,又如何解釋?”凰王反問。
“這……屬下也不得而知。屬下認為,可能當時童兒年紀尚幼,辨認有誤,不如今日再重新派人辨認!”
“此事事關三弟血脈,必須謹慎。來人,將這童兒帶去後殿,我要和皇後一起確認。至於這個輕兒……”凰王心中自然想要懲戒這個居然膽敢侮辱皇族的中人,但是目前他必須要顧及鳳涅剛剛恢複的身體。不過若是不處置,又沒有足夠的理由。
“凰王,不管這童兒是真是假,輕兒都是為了保護皇族血脈不手足相殘,即使有過也有微功。若是這也要被處置,日後還有誰能夠忠心侍奉?不如徹底確認童兒身份之後,在做論處。”
雪靄看穿凰王心中之難,立刻給出一個台階。
凰王心中自然覺得不錯,裝作沉思片刻點點頭,“好,就按照總侍的辦法處置。”
“不行!”
鳳鏡安聽完立刻叫了起來,衝上來一把將輕兒抓在手裏,嚷道:“今天如果父王不處置這個中,我自己動手!敢動我的衫兒的人必須要付出代價!”
“鳳鏡安!”凰王瞬間怒氣爆發,“那個衫兒膽敢假借本王的旨意,私下淩辱皇族血脈,罪該當死!”
“這個孽種根本不知道是不是三叔的兒子!”鳳鏡安毫不示弱。
“即使童兒不是三弟的親生兒子,也總算是養子!事到如今你還不給我清醒一點兒,被一個中人玩弄鼓掌之中,好生糊塗!”
凰王生平最不喜為嬪妃寵人違背皇族倫常之事,自然大發雷霆。雖然日後他必定不會放過輕兒,但是現在最讓他惱火的是鳳鏡安。
“父王。”
鳳鏡安麵色忽然一變,一雙眼眸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仿佛今日任何人阻攔都要與那人同歸一般凶狠,“這個輕兒,今天必須死。”
“鏡安。”
凰王雖然不在意輕兒的死活,但他必須顧念這個輕兒是鳳涅的人藥,日後雖然必定處置,卻也不能要了他的性命,“這個輕兒不能殺,你哥哥的病需要他。”
“我哥哥都不管我快活不快活,我又何必理會他……”
“那好。”
鳳涅忽然冷笑一聲,“來人,去吧那個衫兒找了,我們一命換一命。”
“你——!”鳳鏡安沒有想到鳳涅有此一舉,立刻擋在他麵前,“你不能動衫兒,如果他死了,我的臉……我的臉就完了。它會爛,會壞,我永遠也沒有辦法嫁人了!你是不是想我就這樣死在你們麵前?”
眾人無語。
所有人都知道鳳鏡安心中一直介意自己的容貌,所有瘋狂舉動凰王並不幹涉,但是現在她似乎已經走火入魔了。
“公主殿下……”一直跪在一邊沒有開口的林嗬嗬忽然輕聲說道:“其實那些湯並沒有您想象的那麼好,若是真的那麼管用,公主您現在應該已經改頭換麵了,為何對自己還是如此心有信心?”
她一下子戳中帶來鳳鏡安心中的痛處,“你不許汙蔑衫兒!”
“我有沒有胡說,公主殿下最清楚了。”
鳳鏡安愣怔當場,她自然知道那些湯不過是一種暫時的慰藉。可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她的心時時刻刻被這醜陋的容貌煎熬,若是不用湯藥,恐怕一刻也活不下去了。
“若是您能給小奴一個機會,小奴可以讓你變好看,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是絕對比現在美貌,您……可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雪靄聽著心中一動,這輕兒真的有辦法?
“真的?”鳳鏡安忽然喜出望外笑了起來,不過她又想起之前被抓頭之辱,立刻沉下臉色,“若是你不能讓我便漂亮,到時候我必然將你千刀萬剮,誰也護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