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涅發現今天輕兒這個小奴格外的殷勤。
以前的輕兒可是恨不得遠遠躲到門外去站崗,今天卻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端茶倒水捶肩遞文,勤快都像是得了骨頭的哈巴狗,隻差沒伸著舌頭舔他的臉了。
想到這個地方,鳳涅摩挲了幾下臉頰,心底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不知被輕兒這個奴才舔會是個什麼感覺……斜眼瞥見輕兒不經意的用舌尖舔過發幹的紅唇,心下微微鼓噪了起來。
“輕兒,你過來。”鳳涅放下手中的羽筆,對著正在給忘川臥清掃的林嗬嗬一擺手。殷勤的人兒瞬彎起笑眼兒,樂顛顛的湊了過來。
“太子殿下,有什麼要吩咐小奴的?”
“我要吃醬酥。”鳳涅麵無表情的命令道。
“馬上就來!”林嗬嗬一路小跑去了膳鑒司,裝了滿滿一盒的深藍醬山果做的像是藍莓餅一樣的醬酥,恭敬的擺在了鳳涅麵前。
“殿下請用。”
鳳涅捏起一塊塞進嘴巴,很快又拿起一塊,酥脆的殘渣占滿了薄唇,他對著身邊忙活的人兒揚起下頜,“弄幹淨。”
“是。”
林嗬嗬應聲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有尋到一條手巾帕子之類的東西。
“殿下,我去給你拿淨巾。”
“現在就弄幹淨。”鳳涅不耐的指著嘴唇,“馬上弄。”
“這……”林嗬嗬猶豫了一下,扯起袖子就往鳳涅唇上抹去。鳳涅一躲,不悅的盯著林嗬嗬發皺的袖子,“蠢貨,髒死了!怎麼做什麼事情都不用腦子想一想。”
林嗬嗬被罵得一縮脖子。
虧她今日這麼勤快,想好好在他麵前表現表現。可惜鳳涅這種喜好折磨人的本性,實在讓她難以找到奉承拍馬的那個點,還是算了吧……可是,如果要想回到原來的世界,還是需要和眼前這個男人搞好關係。那樣才能有機會多接觸一些人吧?
想到這裏,她又試探著問道“那太子殿下,您覺得眼前用什麼擦拭您的貴嘴比較合適?”
“舌頭。”鳳涅一手支著腦袋,歪著頭斜睨著指著林嗬嗬的嘴巴,“用你的舌頭。”
他邪笑著看著眼前的人兒的表情一點一點從笑盈盈變成驚恐的抽搐,心下的星點的鼓噪越發洶湧得溢出來了……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滋味。
林嗬嗬一愣,驚詫得問道:“我又不是狗,怎麼能舔你的臉呢?!再說……再說……”
“再說什麼?廢話真多!”鳳涅英眉一擰,懶得等那個畏首畏腳的小奴乖乖的聽令。索性手一勾,一下子扯住林嗬嗬的腰帶利落的將她放倒在書桌之上。俯身將窘迫的小奴圈在了手臂之間,指著自己唇上一動一掉的渣滓,“快點給我舔幹淨!”
“不!”
林嗬嗬直接拒絕得死死咬住下唇,死蚌殼一樣,無論鳳涅怎麼撬她也不肯開口。無法得逞的男人有些氣急敗壞,冷冷的低喝道:“怎麼,你想抗旨?是不是覺得你救我一命就飛黃騰達,連主子的命令都敢違抗了?”
“當然不是!”林嗬嗬連連搖頭。
鳳涅這才緩和神色,雙手托著將林嗬嗬抱在自己麵前的桌子上擺正端坐。一唇沾滿藍色渣滓男人忽然逼上前,命令道:“給我仔細的舔幹淨,否則本太子立刻讓你從這殿頂跳下去!”
林嗬嗬尷尬得看著鳳涅。
這家夥又抽什麼瘋了?之前雖然覺得鳳涅陰狠詭異,可是並沒有做出這麼……這麼令人費解的要求。就算奴隸應該聽從主人的任何命令,可是這要求不止過分……而且讓人頭皮發麻。不過她心裏本想討好鳳涅,一時之間舔也不是,不舔也不是。
“太子殿下……難道你不覺得被奴隸舔是一件很惡心的事情嗎?”林嗬嗬小心翼翼的問眼前已經臉色鐵青的男人。
惡心?
鳳涅唇一扯,又湊近了半尺,逼得林嗬嗬身子往後一仰,支撐的手臂一滑,差點躺在桌麵上,急忙用力的撐回上半身。這向前一用力,臉頰險些撞在了鳳涅的嘴唇上,兩個人鼻尖微微一蹭,林嗬嗬瞬間瞪大了眼睛,急忙躺了回去拉開和鳳涅的距離。
鳳涅呼吸一稟神色略一變,依舊沉著臉,“說,到底做不做?!”
“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做的!”林嗬嗬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索性躺在書桌上不起來了。鳳涅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煩躁,懶得在和眼前這個小奴糾纏,突然一把扯住她的衣領,隨手從門口丟了出去。
“膽敢抗命!給我出去好好反省!”
說著衣袖一揮,將房門重重關上,緩緩的做回椅子上,神情卻有些不太自然,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鼻尖隨後臉一沉。
一個中人竟然像個女人似得矜持,真是夠蠢的!
不過,這麼蠢才夠有趣。他可是最討厭那些借著身體攀附皇族的中人,一個一個都卑鄙惡心得讓人想殺了他們。
林嗬嗬硬是被鳳涅被罰著跪了一天,梟領侍親自監管。梟兒含笑譏笑極其認真的看著林嗬嗬一直跪到天黑,才讓她走人。
回去的路上,一瘸一拐的林嗬嗬在牡丹寢的門口正巧遇到了總侍。
“輕兒,你這是怎麼了?”他看著她奇怪的走路姿勢,忍不住開口問道。林嗬嗬齜牙咧嘴的揉著膝蓋,悻悻的說道:“今天被太子罰了。”
“又惹禍了?”
“當然不是。還不是因為……”林嗬嗬想了想,卻不好意思說出太子的要求,尤其是在總侍麵前說那些格外尷尬,索性擺了擺手轉身掩飾道:“沒有,就是我給他準備餐點慢了些……”
“這是什麼?”總侍的目光停留在輕兒背後,淺黃色的衣服上一塊一塊的黑色的印記,“看起來怎麼像是字?”
“哦?”
林嗬嗬扯住衣擺仔細一看,猛地想起可能是被壓在太子的桌子上沾上的,”可能是在太子公文上沾到的。”
“公文擺在書桌上,你怎麼會……”總侍本就聰慧,見眼前的小奴麵色窘然瞬間了然不再追問。隻是一股說不清的煩悶湧上心口。不經意掃了一眼,雖然都是相反的字跡,卻大概看清楚了內容,當下拉著林嗬嗬走進進到牡丹寢,召喚一座牡丹寶箱,取出一件自己的外衫讓林嗬嗬換下。
“輕兒,日後不要如此不拘小節,皇族們忌諱奴仆髒亂不潔。這衣服我一會兒帶去浣洗司,你先暫且穿著我的衣服吧”
林嗬嗬訕笑著揉了揉後腦,“是,總侍,我記住了。”自從二次住進牡丹寢之後,總侍對她不像之前那樣喜怒無常,越發溫柔照顧讓她每每都有一種衝動,想要告知總侍自己身體的秘密。可是明知總侍想要中人的同染,又糾結的不知如何開口。
胡思亂想之中,跪了一天極其疲乏的林嗬嗬很快睡了去。見對麵的輕兒輕輕發出鼾聲,側臥在浮燈上總侍緩緩起身,手指一動,幽暗的空中黑影一閃,一名紅衣人隨後佇立在他的床前。
“記住他的樣子。”
總侍抬手一指林嗬嗬,紅衣人轉過罩著紅紗的麵容,身子輕輕一閃如一枚蝴蝶輕巧的躍在林嗬嗬的床前,妖豔輕柔的紅紗隨著身體飄揚而落下,仿佛墜入凡間的精靈一般翩躚。
僅僅隻是一躍,已經讓人賞心悅目。
紅衣人忽然回首對總侍做了一個殺的手勢,總侍眼睛一眯搖了搖頭。
”我隻是讓你記住他,不是替代他。飄渺,記得我告誡過你不要冒充出任何一個中人麼?你會像我一樣惡疾纏身。日後絕對不要在提及此事。”說罷將林嗬嗬印滿文字的衣衫交給紅衣人,“這是後日杖墳的具體安排,知道該怎麼做吧。”
紅衣人點點頭,身子一閃憑空消失了。忽然又出現在總侍麵前,曼妙婀娜的的身姿一開口,竟然是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主人,今晚去哪位嬪妃的寢宮?”
總侍忽然睜開眼睛,低聲一歎,“我竟然忘記這事。就去珺妃的寢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