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之中一片哀嚎慘叫,著火的中人“噗哧!噗哧!”紛紛從樹冠上掉落下來,在地上痛苦的打著滾。
醜麵男子越發笑得張狂起來。
“有趣有趣!原來可以將這麼多中人烤著吃,今天我可以飽餐一頓了。這可是托你的福!”他扭頭望著已經驚嚇到失去反應的林嗬嗬,“沉莫,他們可都是你害死的!”
林嗬嗬猛地回過神了,一骨碌爬起來衝到醜男麵前,大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放火燒他們?!”
“不是你讓我做的麼?我隻是想吃你一個,可是你卻連累了這麼多人, 你才是罪大惡極的那個!”醜男笑嘻嘻的一攤手。
她啞口無言。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雖然沒有害人之心,可是那些人確實是因為自己的一句權宜之話被燒了。
“你是個罪人,應該以死謝罪才對。不過,我可以饒恕你的罪過。沉莫,你看這沉淪之地已經毀了,你的小以永遠也回不來了,所以你跟我走吧!”男子上一秒還笑著說,下一刻忽然伸出冰冷的手指扼住林嗬嗬的喉嚨,大聲喝問:“說!跟不跟我走!”
被掐疼的林嗬嗬抬起一腳踢在醜男的肚子上,猝不及防的男子鬆開手,有些驚訝,“我以為你們不會反抗,你們中人不都是膽小的要死麼?”
林嗬嗬“呸”了一聲,“我說你人醜也就算了,怎麼心眼也那麼壞?告訴你,這些人不是因為我死的!”
“什麼?”男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在推卸責任!”
“放屁!”林嗬嗬忿忿大聲道:“你看清楚了,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傑作!你抓了我,又要殺我吃我!為了自己的欲念,你不惜一切代價,你才是罪魁禍首!”
男子身體仿佛被什麼擊中一般退了退,“沉莫,你為什麼這麼說?我都是為了你……一直都是為了你……”
林嗬嗬已經懶得理他,急忙跑到最近一個中人身邊,脫下外衣用力的撲打著那藍色的火焰。好在這個中人身上的火並不算多,幾下就撲滅了。得救後的中人急忙奔向另外一個被燒著的中人,看起來似乎是他同染的戀人。林嗬嗬又和他兩個人合力將那中身上的火焰撲滅……忙碌折返了數次,十幾個中人已經全部得救,隻不過有的人傷勢太嚴重,已經昏迷不醒。幾乎所有的中人都被燒掉了頭發,衣衫襤褸狼狽不堪。
得知是誰放火之後,所有中人怒不可遏的將醜男往圍在了中央。
“你是誰?!為什麼要害我們?!”
男人茫然的看著周圍,“沉莫……怎麼這麼多沉莫……不,我不是要害你……”
“這人是不是瘋了?”一個瘦弱中人上下打量,忽然臉色一邊,“是他!”
“你認識他?”
林嗬嗬急忙湊過去問道,那中人恐懼的退後了幾步,“他怎麼會在禁地……這裏明令禁止皇族踏入!他來了,我們都要死!快走!”
那人扯住伴侶中人,瘋狂的奔逃而走。
其餘的中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聽到“皇族”兩個字也覺得不妙紛紛四散而逃。幾個中人逃到了禁地出口,卻不敢跳入那漩渦之中,焦急原地來回打轉。
隻有林嗬嗬沒有動。
因為那男子已經勒住了她的喉嚨。
“小子……你不是沉莫?”男子似乎清醒過來,陰沉的質問道。
“當然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假扮他?”
“我沒有……”林嗬嗬痛苦的掙紮,男子的指甲已經嵌入她的脖頸的肌膚裏。可是她根本無法掙脫,那男子似乎鐵了心要掐死她一般。
“他當然不是沉莫!”正在她快要昏死過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還沒有回過神,已經被從那醜男的懷抱中扯了出去,跌入一個清冷的懷抱。
是總侍。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可是那熟悉的溫柔嗓音,她不用看就知道是他。
“三王叔。” 總侍對那男子低沉的稱呼道。
男子的身體一震,仿佛見鬼一般瞪大了那唯一一隻綠色眼珠,顫抖著往前走了一步,“沉莫!”
總侍竟然是那個沉莫?
林嗬嗬驚訝的扭頭,藍色的火光之中,總侍的側臉依舊流著冷汗。那抱住他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
“我不是沉莫,沉莫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總侍緩慢的說道,冷漠的沒有一絲感情,“和小以一起。”
“我沒有!”三王叔大吼了一聲,瞪著總侍一字一句的說,“你沒死!你竟然活著!你騙了我!沉莫,你怎麼能騙我!”
總侍不再理會他,低頭對林嗬嗬說道,“他已經得了失心瘋,看見任何一個中人都以為是他死去的寵臣。你去一邊等我,我一會兒帶你出去。”
林嗬嗬點點頭,迅速的溜到出口邊,遠遠的看著總侍。總侍一步一步走到三王叔麵前,微微一笑。
“好久不見,我以為你早就死了。”
“莫,是你,對吧?”男子伸手要扯總侍的袖口,總侍輕輕一揮,冷笑一聲:“即使沉莫還活著站在你麵前,你已經認不出了,你根本已經把他忘了!三王叔,你不是口口聲聲的說愛他,為什麼你還活著?”
“啊!”
三王叔驚恐的叫了一聲抱住頭,“我為什麼活著……我……我當然不能死!沉莫騙了我!我去地府找他了,用一隻魔眼和鬼差交換,可是地府裏根本沒有他的魂魄!”
“既然找不到,那你應該也留在地府裏,有什麼資格一人獨活?這沉淪之地已經徹底被毀滅,正好是你的葬身之地!”
“不!我要等沉莫!我還沒有聽到他回答我!沉莫,你告訴我,你愛過我麼?哪怕隻是恐懼,你的心也曾經為了我混亂過,是吧?”
“皇族本無情,何必強迫自己去得到一個中人的心?”
“我不管!沉莫必須是我的，即使到陰曹地府，我也得到他的心！”
“哈哈哈……”總侍裂開嘴角輕蔑的笑了笑,道:“那我告訴你,沉莫沒有一刻為了你而心動過,到死,他都不知道你是誰!”
“什麼?!”
三王叔跌坐在地上,總侍再也不理會他,帶著林嗬嗬和那些劫難過後的中人縱身躍入漩渦之中。
森冷的漩渦之外,放兒正在垂首等候。總侍吩咐他重新找了一個地方暫時安排那些中人住下。那些中人跪謝離開之後,總侍的臉頰已經沒有半點血色。他俯首對還在發呆的林嗬嗬說道:“輕兒,你也回去休息吧。”
“總侍,沉莫是誰?剛剛那個人又是誰?”她抬頭看向總侍半垂的雙眸。
那個男人雖然很瘋狂,可是她並不覺得他是一個壞人,反而覺得他身上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悲涼。
“他是三王叔,凰王最最尊敬的長輩,也是凰朝最厲害的魔師。至於沉莫……”總侍輕笑一聲,“不過是他幻想中的人物。三王叔一生活在幻境之中,把自己折磨的不認不鬼,變成今天這幅模樣,倒不如死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