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麼,為了你家王爺的Xing命生死,我必須求你做一件事。這一件事不是讓你去死,而是讓你離開,越遠越好,讓大家都知道你死了……你做的到嗎?”
王都尉很疑惑地看向我,“王妃,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低下頭,“有人有治好太子治病病的藥。可是得到藥的前提是,要我殺了你……”
“殺了我?”王焱眸中露出一絲疑惑,“王焱這條命本就王爺給的,就是要我死,那也是一句話的事。若是真能救王爺,那,王某,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我扶上他的手臂,“我不想殺你,所以你得快走,越快越好……永遠不要回來,就當自己死了……”
“是!”王都尉低頭歎了一口氣,“王妃,恕王某直言,那個人來曆不明,而且提出的條件如此刁鑽,您得萬萬留個心眼,他,這是要陷您於不義啊……”
“嗯,我知道了。”此時雨下的依舊沒停,那一劍刺過的地方已經沒有了疼痛。
“您這傷……”
“不礙事的,皮肉而已……”我提劍謝過王都尉,“都尉自行其便……杳杳告退……”
轉身沒走兩步,忽覺有些不對,轉過身去,眼前的一幕驚得我七魂八散……
“都尉!……王焱!”
此時的王都尉倒在血泊之中,心髒處插著把尖利的短刀……
我驚恐萬分地奔向他,他嘴間還在反複重複著什麼……“你說什麼,是誰殺了你?都尉,都尉!”
我雙手是血地倒在王焱的血泊之中,抱著他嚎啕大哭,“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啊!!!……殺人啦,殺人啦!……”不知何時突然闖進一個小丫頭,興許是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麵,大叫著跑開了……
我被帶到淩煙閣的二樓,莫修就睡在不遠處的床幔之中,似乎已經起了氣色。鶯雀在旁邊伺候著扶他起來。
一日不見,卻像隔了十載Chun秋。莫修的臉上卻沒有寫上太多的病痛痕跡,默默地盯著我,“我不相信是你殺的……”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人是我殺的,杳杳,懇請太子殿下將人犯吳杳杳壓入大牢,我不願再活在這世上……”
“為什麼?”莫修的聲音淡地出奇,卻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因為,我恨你,恨你帶給我無法選擇卻必須承受的一切……我恨你,對我好,讓我必須卷入這一場場耳朵陰謀之中……我恨你……”
“來人!將太子妃禁足於大理寺囹圄……沒有本王的命令,妄自探監者死!……”
莫修說出那句話時,連眼神都是冷的。就像此刻獄中的一切,從桌椅到床板,全都透著冰冷的味道,冷地能夠窒息,能後凍結心裏最後一點溫度。
莫修,我們這一路傖俗的拎起,到離開的那一天,卻不知如何放下。我們總是給自己太多理由,將所有的悲哀,怪罪給時光。用薄弱的謊言,搪塞真實的幸福。告訴別人我們的愛,我們的恨,我們的開始和結束,都是身不由己。
希望沒有了我,你可以真實地幸福……
“喂!過來吃飯了……”
一個長了黴菌的饅頭被扔到了我腳邊。“快吃吧,別挑三揀四的,有的吃就不錯了……”
我看了一眼,又繼續睡過去……
“杳杳!杳杳!”有人在叫我?怎麼可能,在這牢獄之中怎會有人叫我呢……
可我沒聽錯,的確有人在叫我,睜開眼,柵欄前竟是穿著獄卒衣裳的寧誠和葉童!
我驚得嘴都合不上,趕緊爬過去雙手抓著木柵欄,“你們怎麼來了?……”伸出手扶上寧誠的臉,暗泣無聲。
“我帶你回蜀峻山,好不好?”寧誠緊緊蹙著眉,嚴肅地甚至讓我感覺到陌生。
我點點頭,又搖了搖……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抱住膝蓋。
“你知道我做夢都在想著回去麼,可是我回不去了,我欠了太多債,我不能就這麼走……我……”
葉童抓住我的手,“杳杳,跟我們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承擔……你在這裏經曆的我們都聽說了,既然這麼難,為何還要執念?”
寧誠掏出獄卒的鑰匙,定睛看著我,“漢霄蒼茫,命中注定,已經成為過往。杳杳,我要你一句話,你走還是不走?”
“人生在世,恍若白駒過膝,忽然而已。然,我長活一世,卻能記住他說的每一話。你說這是為什麼?”我起身,手指回旋在每一段柵欄上,“生生的兩端,我們彼此站成了岸,可是,師兄,我若走了,他要被天下人恥笑的……”
寧誠長歎一口氣,“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杳杳,你真傻……”
我抬起雙眸,看向葉童和寧誠,“我總有一天會出去的,你們不必管我……等我還清了,自會回去……他這一生對我來說何其短暫,或許這是命中注定的劫,逃不過的……”
我將打開的牢門鎖好,“你們快走,要是被發現了,就走不了了……”
“現在已經走不了了!”忽然傳來一聲清亮的女聲,我一怔,寧誠和葉童紛紛拔出了劍。
那女子逶迤幾步挪到我麵前,依舊是端麗冠絕、點染曲眉的高貴公主,我冷冷一笑,“司徒公主,別來無恙~”
“來人,把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劫獄犯抓起來!聽候太子發落!……”司徒嫣然紅袖一甩,四周頓時圍上一隊人馬,將寧誠和葉童綁了個結實……
“司徒嫣然!你究竟想要怎樣?……”我上前緊緊抓住木柵欄,生怕她會隨手將寧誠和葉童處置了……
司徒嫣然走到我麵前,以一種公主特有的威儀淩視著我,“吳杳杳,人說狐妖最會蠱惑人心,你這個賤人,你究竟是怎樣蠱惑了慕容修,害的他甚至願意為你去死……?嗬,我想怎樣?這兩個人對你很重要是麼,想要救他們,你就按我說的做……”
“杳杳!你別管我們……別聽她的話……她不敢講我們怎麼樣的!”葉童衝著我大喊。
我看向紅花曼麗的司徒嫣然,嗤笑一聲,“公主可曾真心愛過,強取豪奪的總比真心換回來的吸引人麼?你若是依舊這般訾謷,即便我屈服於你的強威之下,你依舊得不到莫修……”
“你!你要本公主怎樣?”
“我要公主放了他們,讓莫修來見我……”我閉上眼睛,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好!”司徒嫣然下令,將寧誠和葉童鬆綁,“我已經放了他們,你知道你該幹什麼了吧……我們走!”
司徒嫣然就像一抹妖豔的血色,為這千年長寒的囚牢帶來一絲溫度,可是這溫度消散殆盡,留下的隻能是更深的寒冷。
我跪坐冰冷堅硬的床板,滿腦子都在想如何對他說話。他的付出,我要不起……相比起我,或許他與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在一起都是幸運的。
“誰?莫修,你來了麼?”在這孤寒的地牢,一點點腳步聲都能被放大地一清二楚,我轉過身去,麵帶金色麵具的男子恰巧站在我麵前。
“王爺?”我起身,緩緩走向牢門,“這外麵有重兵把守,您是如何出入如無人之境的?……”
看著問我的震驚,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一路注視著我,“你沒有完成任務,我隻好幫你一把……”
我嗤笑,“王爺連這重兵把守之地也能向進自家後院一般自在,殺個人對你來說有什麼難的……怕是王爺要的結果,就是要杳杳被打入大牢……”
他沉默了好一會,“沒錯,我有話必須現在對你說,而且我說的每一個字,都關係到你的身世,你們吳家四百年前那場浩劫,所以,你要好好聽……”
我猛地轉頭向他望去,“你都知道什麼?……”
他沉默地看著我,半晌,開口道,“你們吳家四百年前家破人亡,玄封失蹤、你也隻得被放在蜀峻山上有智絕大師撫養,對麼?”
我心口一緊,“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對我說這些幹什麼,這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他從身後拿出一把劍,“這個,你可還認得?……”
“玄封!玄封怎麼會在你那裏?”我急忙跑上前扶住柵欄。
“你難道不奇怪,魔族與你們九尾紅狐無冤無仇,為何要大開殺戒?四百年前,襄陽的國君傾慕你們紅狐一族傳世的玄封劍,想借助玄封的力量消滅掉周圍的領過自己獨大。於是便將本國的十萬子民的生命賣給了魔族,乞求魔族用這十萬惡靈來幫他們得到玄封。”
“交易很順利,魔族的首領昏庸無道,襄陽進獻的大把財富和大批的美女讓魔族首領心花怒放,於是便決定趁著你百歲的宴席,在三界眾賓齊聚之時發動侵襲,順便挑起壓抑已久的三界混戰……結果,卻因你吳家殊死抵抗、沒能得到寶器而抱悻而歸,反倒在三界落得更多罵名……”
我死死地盯著他被遮住的臉,“你究竟是誰?……照你這麼說來,是襄陽的皇帝殺了我全家,是麼?莫修對我的一切,都是因為愧疚?……”
眼前的人終於將手抬起,放在那一麵從未摘掉的麵具之上,麵具應聲落地。
我踉蹌著跪倒,“你,你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