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寧子衡而言,他需要皇嗣,鞏固在前朝後宮的地位。
如果他想登基為王,必須膝下有皇子,將大寧朝的皇室血脈延綿下去。
這個皇子是正妃生下也好,妾室生下也罷,有了總歸是個籌碼和保障。
如此想來,寧子衡的語氣溫軟許多,“曼曼,你去市井多買些補品,調養身子,喜歡什麼錦羅綢緞、朱釵首飾,隨便買。”
白霓曼眼中劃過驚喜,“多謝王爺。”
寧子衡理了理衣袍,“將來你給本王誕下皇嗣,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任你享受。”
白霓曼笑得嬌羞可人,“妾身一定不負使命。”
待寧子衡離開,白霓曼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這一關能蒙騙過寧子衡,但是,如果肚子遲遲都沒有動靜,她和寧子衡沒有睡的事,早晚會暴露。
白霓曼心虛的喚來春花,“今晚開始,加大劑量,藥量足夠多,我懷上孩子的可能性才越大。”
春花笑著點點頭,“側妃放心,咱們的東西是少爺特意弄到的,保您生個皇子!”
……
與此同時。
翠玉軒。
楚芸嵐起個大早,吃過早膳,準備挑選一件素雅清淡的衣袍,去衙門簽訂房契。
如果穿得過於招搖,難免會有‘囂張跋扈、傲慢無禮’的嫌疑,讓冥宇看上去心生厭惡。
楚芸嵐深思熟慮:她必須要維持一個良好的形象,保證有利用價值,才能依附著攝政王這座大山。
“主子,木側妃求見。”冬蘭已經換好衣裳,匆匆的跑進來通稟。
楚芸嵐微微蹙眉,一雙杏眸熠熠生輝,對著銅鏡輕理妝容,“你讓她去正廳候著。”
片刻。
楚芸嵐收拾完畢,命令冬蘭先去準備馬車。
她則是一溜小碎步加快步伐,來到正廳詢問,“木側妃有事?”
木棉轉過身來,規規矩矩的朝著楚芸嵐福了福身,一雙圓圓的眼睛布滿血絲,還透著些許的疲憊和無奈。
“王妃,您這麼多年到底是如何忍受的?晉王過於寵愛白側妃,事事都偏袒她,不分青紅皂白包庇她!妾身實在是忍無可忍,隻能向王妃告狀!”
楚芸嵐絕美秀麗的小臉露出同情的神色,正視著木棉的眼睛。
“過去,我對白側妃一忍再忍,嚐試著感化王爺,多次妄想說服王爺。但是,後來我發現,白側妃隻會得寸進尺,王爺更是固執偏激、無法改變。”
木棉的心涼了半截兒,美若天仙的臉頰閃過一絲慌亂無助。
“王妃明明知道他們二人難分難舍,情投意合,當初為何還要召選妾室?最後挑中妾身入府?您以為憑借著妾身的本事,能夠對抗白側妃嗎?這不是坑人嗎?”
木棉的表情有些怒意,緊咬著牙關,姿態倔強。
楚芸嵐卻沒有生氣,也不惱怒。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木棉氣鼓鼓的模樣,屏退眾人,走到木棉的身邊。
“木側妃,我與你無冤無仇,沒有必要坑騙你。”
楚芸嵐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木棉的肩膀,語氣開朗又鎮定,“我是信任你、看重你,才會選定你。”
木棉聽得似懂非懂,困惑不解的望著楚芸嵐。
“我可以告訴你,白側妃倒台的那一日,你就是晉王府的女主人。所以,你要做的不是生氣埋怨,而是與家丁奴婢好好相處,早日得到府內下人們的愛戴、拉攏人心。”
木棉大驚,作為聰明人,立馬明白了楚芸嵐的用意。
她目光詫異,半天憋出一句話,“那王妃您呢?”
楚芸嵐莞爾輕笑,“我自有我的去處,不會騙你就是。”
木棉沉寂片刻,起身,行禮,“妾身誤會王妃了,既然王爺是個靠不住的主兒,以後妾身就指望著王妃當靠山。”
楚芸嵐嫣紅的櫻唇掛著清淺的笑靨,“好,隻要你不害我,我定然不會傷你。”
……
木棉回去之後,楚芸嵐火急火燎的坐著馬車,總算是提前半個時辰,來到了衙門。
廳堂沒什麼人,冥宇還沒有到,楚芸嵐便找個角落的位置等候。
衙門當值的官差看到她穿衣打扮挺樸素,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少奶奶,頓時趾高氣昂的嘲諷道。
“這年頭,甭管多窮的女人,隻要長著一張漂亮的麵皮,就能嫁到大戶人家當小妾。要是甜言蜜語、能說會道,還能給娘家撈個房子。”
楚芸嵐四下張望,除了她和冬蘭,一個女子都沒有。
看樣子這位官差是擺明了指桑罵槐,在咒罵她呢。
楚芸嵐剛想回擊兩句,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隻見寧子衡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衙門的廳堂。
緊接著,身後出現了白霓曼。
官差馬上熱情的迎過去,“參見晉王爺,您怎麼有空過來啊?”
寧子衡俊逸的麵容一片冷漠,聲音像是淬了冰,“本王購置了一棟三層閣樓,今日來辦理房契。”
官差恍然大悟,“哦,小的想起來了!新開的春樓,聽說是晉王爺的生意!您稍等,小的親自去請大財主紀大人,與您交錢過戶。”
前腳官差剛走。
寧子衡發現了角落位置的楚芸嵐。
“你怎麼會在這裏?”寧子衡的臉色驟然一沉,走過去冷冷的問。
楚芸嵐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衙門又不是王爺的地盤,臣妾為何不能來?您這不是也領著白側妃來了嗎?”
白霓曼掩唇笑道:“姐姐有所不知,王爺今早下了早朝,立刻領著妾身過來購置春樓。若是知道姐姐愛湊熱鬧,咱們一起出門多好啊!”
楚芸嵐擺擺手,“別別別,你們恩愛你們的,我忙乎我的,咱們互不幹涉。”
寧子衡的臉色更加陰冷,沉鶩的快要滴出冷水來,故意拿話敲打著楚芸嵐。
“本王喜歡溫順乖巧的女子,你學一學曼曼的聽話懂事,學一學曼曼的善良賢惠。如果你能摒棄狂妄自大,願意服軟認輸,本王會考慮送你一座閣樓。”
楚芸嵐噗嗤笑了。
那笑容美麗絢爛,夾雜著濃濃的嘲諷,像是一記耳光,扇在寧子衡的臉上。
“王爺還真以為您家財萬貫呢?您的那點俸祿和銀兩,全都被白霓曼兄妹二人揮霍一空。您拿什麼送臣妾閣樓?靠著耍耍嘴皮子畫大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