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生伺候

事到如今,她需得想辦法解開這束縛才行。

“新婚之夜,王爺怎麼還呆坐著,煩請王爺給奴家解開繩索,叫奴家好生伺候您。”她強忍著自己心頭的惡心,發出了自己都難以想象的矯揉造作。

眼前的人未動。

雲寄錦掙紮了片刻,妄圖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擺脫束縛,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她手腳上的繩索反而更加緊實。

她咬緊了自己的下嘴唇,猶豫了片刻,發出了讓自己更惡心的聲音:“王爺……”

說起來,雲寄錦畢竟是生過孩子的,比那些未經人事的反倒多了幾分嫵媚。

“哦?雲大小姐準備怎麼伺候我?”江逾白的話音落下就轉過身來,甚至還往床榻上逼近了幾分,眼裏頭滿是譏諷。

他語氣不屑:“我還以為雲大小姐是什麼貞潔烈女,不肯高攀陳王才會被人綁上花轎,卻沒想到竟是這般急不可耐。”

雲寄錦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喘息聲音大了會惹了他不快。

自己招惹誰不好,怎麼偏偏招惹了這麼一個奸逆之徒。

“如此說來是江大人救了我?”她努力平複好自己的思緒。

江逾白不稀得再與她玩笑,纖細的長指微動就解開了她身上的束縛。

“雲大小姐救過我一次,我亦還了你一次,扯平了。”他語氣淡淡,“雲家已經把二小姐送給了陳王,你可以放心回去。”

雲寄錦聽出了這話裏的意思,這是不希望自己日後拿救命之恩來說事。

好在,她從未想過持恩挾報。

“多謝江大人。”她福了福身,轉動自己手腕鬆了鬆筋骨,便立刻離開這虎狼之地。

江逾白盯著她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雲寄錦萬事順意,雲雨眠這邊卻立刻沒有這般水到渠成了。

既然陳王都已經找上門了,就算她再心不甘情不願,卻也不得不認命,隻期盼著陳王能對她好些,對她多些恩寵,如此,她便能徹底踩到雲寄錦頭上去了。

隻是,她左等右等,根本就沒有等到陳王進門。

前頭熱鬧非凡,一輪酒局過後,陳王已然有些小醉了,他心裏頭還想著自己剛接進門的妾室,正準備過去尋她,卻被人給拉住了。

“王爺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還是留下來再喝兩口酒。”兵部尚書家的劉三少爺拉住人,又給他到了一杯酒。

陳王擺了擺手,正準備拒絕這個邀約,卻沒想到又聽到了劉三少爺接下來的話。

“雲家今日這麼不給王爺麵子,您要是現在進屋去,隻怕會叫雲家抬舉自己,還以為您怕了他們,不如晾她一宿,她也就知道好歹了。”

劉三少爺眼下已然醉醺醺的,說話都沒了章法,卻還是湊近了陳王,故作神秘,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醉春樓才來了兩個歌姬,那身段,那嗓音……光喝這酒有什麼趣兒,咱們去喝花酒去。”

陳王原本就是好色之徒,眼下聽得更是心動,全然將雲雨眠拋到了腦後,跟著人到醉春樓去,一夜未歸。

雲雨眠等到半夜就再也支撐不住,卻又怕自己打了盹會被陳王怪罪,便一直強撐著——

直到喜娘進門來。

“哎喲,雲姨娘怎麼還沒歇下,還是快睡吧,王爺被人拉出去到醉春樓去了,隻怕是不會回來了。”她這話裏頭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雲雨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道:“王爺出去喝花酒了?”

她的臉色已經因為羞愧而泛紅。

“可不是,雲姨娘趕緊歇下吧,千萬別嚷得誰都知道了,不然丟得可是您的臉。”喜娘說完便出了門。

她還從來沒見過誰家納妾,男人去喝花酒的呢。

雲雨眠的困意徹底被羞愧走了。

她自持美貌,一直都覺得自己能嫁一個好人家,現在倒是嫁了天底下最有前程的人,卻隻能獨守空房,夫君還去外頭找女人,這叫她以後可怎麼見人!

“好你個雲寄錦,竟然讓我這般受辱,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全都討回來。”雲雨眠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咬緊了自己的後槽牙,暗戳戳發誓。

自打她出嫁以後,雲夫人就一直擔心她的情況,難以入眠,幹脆就在院子裏踱步,卻沒想到竟然看到了自己回來的雲寄錦。

她的眠兒已經出嫁了,這個賤蹄子現在回來有什麼用!

“站住!”雲夫人叫住了她,將所有的怒火和怨氣全都發在了她的身上,“你還好意思回來!青天白日被人擄走,把雲家的臉麵都給丟盡了,我要是你,一定在外頭找一棵樹吊死自己。”

“可我不是你。”雲寄錦的名聲已經臭了,自然不會介意再臭一點。

她不屑理會雲夫人,拔腳就要回柴房去。

卻沒想到雲如晨竟然在此時衝了出來,後頭還跟著雲夫人的貼身丫鬟夏至。

雲寄錦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來是雲如晨又鬧了什麼幺蛾子出來。

“出什麼事兒了?”雲夫人雖然嘴上問著,卻難掩自己眼底的得意,來特意讓夏至把人給帶了來,麵上仍然是斥責的話,“夏至,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小少爺可是從大小姐的肚子裏爬出來的,你怎麼能這般對他。”

“夫人,奴婢……奴婢……”夏至吞吞吐吐。

雲寄錦冷眼瞧著,一眼就看出這主仆兩人是在做戲,不過,卻也曉得,雲如晨肯定是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來了。

她一把抓住人的脖領,連拉帶拽的扔到了雲夫人的麵前,厲聲道:“說!你又做了什麼好事!”

雲如晨到底是被慣壞了,把臉往旁邊一扭,滿臉的不服氣,卻一個字也不說。

雲夫人哪裏料到雲寄錦會是這樣的反應,忍不住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卻還是及時調整了自己的心緒,隨即給夏至投去了一個眼神。

緊接著,夏至便將自己的身子伏得更低:“按理,奴婢是不應該說得,可奴婢分明就親眼看到小少爺偷了家裏的銀子,這才一路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