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眠能夠在雲家這麼多年,能夠得到雲複這麼多年的疼愛,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的。
她很快就捕捉到了這句話裏的意思,連忙笑道:“你看看你怎麼又急起來了,你既然已經信了雲,那雲家就不會不要你,不管你娘嫁給了誰,你都能夠在雲家吃香喝辣。”
雲如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這還差不多。”
他就好似是一個白眼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之後,他又下地去將地上的那塊糕點給撿了起來。
“那都已經掉到地上髒了,快別吃了。”雲雨眠把自己眼底的嫌棄給抹掉,緊接著又遞給他一塊新的糕點,“你現在可是雲家的少爺了,想要什麼東西沒有,不必再過以前那種摳摳縮縮的日子了。”
雲如晨這樣的話很是滿意,已經完全將雲寄錦給拋到了腦後。
隻要他自己能夠過得好,才不會去管那個賤人的死活。
彼時的花轎已經走到了長安大街上。
江景行這日看過了書,便到街市上玩耍,突然聽到鞭炮齊鳴的聲音,下意識的就給花轎讓路。
他這個人對什麼事情都是好奇得緊。
他見過清晨出嫁的新娘子,也見過夜裏頭出嫁的新娘子,可這大下午出嫁的,還是頭一回見。
“真是可惜了,雲家二小姐那麼貌美的人,是注定要折在陳王手上了。”
江景行聽著路邊人的感歎,知曉跟自己沒有關係,更是謹遵自己父親的教誨,不能多管閑事。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卻突然一陣風吹過,將花轎的車簾給吹開了,隻那一眼,他便看清了花轎上坐著的是昏迷了的雲寄錦。
他下意識的暗道不好。
這人,以後應該是要做自己娘親的人才對,怎麼能夠嫁給陳王去受苦。
江景行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沒有聽自己父親的意思。
他連忙在人群裏尋找著江逾白的身影,終於,在一個角落看到了他。
江景行立刻就跑過去,拉住了他的手:“阿爹,你快去把花轎上的那個漂亮姐姐給救下來,不能讓她嫁給陳王,她是要做我娘親的。”
江逾白抬頭看了一眼花轎,波瀾不驚。
“景行,回家去,不要多管閑事。”他麵色冷冷的,顯然無動於衷,更不想插手陳王的婚嫁之事。
江景行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裏頭反而更加著急,拉著他衣裳的手根本就不願意鬆開,焦急道:“阿爹,那個漂亮姐姐先前救過你的命,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吧,爹爹,求求你了。”
江逾白知道他說得是哪一次。
盡管如此,他還是不願意多管閑事,尤其是這種會得罪陳王的事情。
隻是他還沒有邁開離開的步子,就突然想起了上次那熟悉的觸感,或許這個‘漂亮姐姐’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他下意識的調轉了方向。
一個箭步,江逾白便衝到了花轎裏頭,這才發現裏頭的雲寄錦昏迷不醒,手腳都纏著繩子,分明就是被人強迫綁上了花轎。
還沒等外頭的轎夫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將人給帶走了。
大婚當日,新娘子當街被人帶走,陳王自然是怒不可遏。
他立刻就到了雲家來要人。
彼時,雲複才剛得到消息,而此時,陳王已經在雲家的家門口了。
雲複到底隻是一個小小的戶部侍郎,知道這樣的事情肯定會得罪這個大人物,嚇得汗水浸濕了衣衫。
他連忙招呼:“趕緊去把夫人叫過來,看看她知不知道二小姐去哪兒了?”
說罷,他又趕緊迎出了門去。
“下官不知陳王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他把自己的身段降到了最低,可眼前的陳王卻還是麵色鐵青。
陳王冷哼了兩聲,張嘴就是要人:“雲大人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女兒貌美如花,要送給本王做妾室,怎麼花轎到了半路又反悔了?”
“你這麼做到底是沒有把本王放在眼裏,還是故意羞辱?”他的聲音冷到了極點,眼底已經布滿了殺意。
雲複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已經被嚇的站不起身來了。
就在這時候,雲夫人也已經出現在了廳前。
她看到陳王的那一刹那,就知道事情出現了變數,下意識的就要腳底抹油。
“站住!”雲複大喊,“趕緊去把雲寄錦給帶過來!”
既然是雲雨眠被帶走了,那就隻能讓雲寄錦給頂上了。
可雲夫人還能去哪找人。
就在這個時候,春桃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雲複的跟前:“老爺,我家小姐今天被夫人帶走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奴婢找遍了雲家上下都沒有她的蹤影,隻怕……隻怕……”
話說到這裏,雲複已經徹底清楚了。
“去把雲雨眠帶過來,要不然老子就休了你。”他對著雲夫人凶神惡煞,轉頭卻又對著陳王點頭哈腰起來,“王爺請上座。”
“原本該許配給你的丫頭出了些意外,沒有及時上花轎,下官這就去讓人把她帶過來給您賠不是。”他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像極了一條哈巴狗。
陳王‘嗯’了一聲。
隻要那個姑娘足夠貌美,他也不介意出了這麼一個小插曲。
彼時的雲雨眠還洋洋得意的做著春秋大夢,卻沒有想到看到了怒氣衝衝進來的雲夫人。
“娘,出什麼事兒了?”她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雲夫人簡單把事情跟她說了一下,隨後開口:“孩子,這一回你怕是躲不過這門婚事了。”
“不……不行……”雲雨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進來了兩個小廝,直接將人給帶走了。
這麼兜兜轉轉繞了一圈,雲雨眠還是抵不過做妾的命運。
說起來,雲寄錦被江逾白帶走以後,直接被帶到了江家,因為迷藥的作用,她一直睡到了晚上才醒過來。
額頭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不過才晃了晃自己的頭,就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異常——
她的手腳被繩子給捆住,身上是大紅嫁衣。
即便不問,她也曉得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