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十五衛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兩人來到喜堂的時候,他們也早就換下了平時的黑衣,換上了一身喜慶的顏色,拿著各種各樣的禮物祝賀兩人。
這些青年脫去一身暗沉之後,都顯示出了自己作為世家公子的風采,隻是瀟灑中也壓不住那幾份冷峻的銳利。
姬離嘖嘖舌,“不愧是人靠衣裝,你們要是早這麼穿,這會可不一定有慕湛的事。”
慕湛:!!!
十五衛看著一臉黑線渾身散發著寒氣的慕湛,齊齊一抖,尷尬的相互撓頭,連剛得意起來的表情也不敢往出來擺了。
直到兩人拜了堂,被送回洞房,十五衛連鬧洞房的話都不敢說乖乖的給人家關上了門。
暗五搖搖頭,“說實話,國師這樣的女人給我,我還不敢要呢。”
“又漂亮又厲害,隻有主子能降住了。”
這一群小夥子平日裏沉穩冷漠,這會倒是都露出幾分本性來。
“國師確實厲害呢,你們知道路上有一次我原本想找主子稟告東辰的事的時候,忘了敲門了,直接掀開了馬車簾,你們猜我看見什麼了?”暗七挑眉得意道。
“什麼?”眾人亦是十分配合。
暗七低聲的湊過來,“主子在看線報,國師就躺在一邊光著腳撓主子的下巴呢!”
“喝!”眾人倒抽一口氣,這行徑未免也太放誕了!但是眾人立馬湊上前,“然後呢?”
“然後?”暗七哼一聲,就是他也以為主子會將國師掃到一邊去,主子不愛與人有接觸的話可不是玩笑,“沒想到主子連線報也不看了直接抓著國師的一雙白玉足把玩!”
眾人吞了吞口水,不敢想那場景,一想就想流鼻血。
“我剛掀開一點縫,看見了一眼就再不敢看了!連忙放下簾子躲得遠遠的!”暗七還一臉的心有餘悸,仿佛能看見被主子看見後的下場。“就這一眼我就看出了主子對國師的寵愛了,那國師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主子的!”
幾人圍著篝火說話,暗一巡視結束也過來坐下,拿起地上的酒,“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暗七湊到暗一身邊,笑的一臉奸詐,“哎,老大,你天天貼身守衛主子,可有看到過什麼場景,給弟兄們講講唄。”
暗一開始還沒明白過來,“什麼場景?”
暗七擠眉弄眼了一會,見暗一就是不明白才生氣的一甩袖子,“就是主子和國師唄!”
“還叫什麼國師?現在開始得正式改口了,以後叫主母!”暗一一敲暗七的腦門,眼神不著痕跡的溜過一邊默默不言隻是在喝酒的暗二,“主子與主母怎麼了?”
“就是他們——”暗七比了個手勢,暗一才明白過來,頓時就給暗七給了一腳,“你小子!天天想什麼呢!想要女人了趕緊找一個去!”
暗七一擺手,又湊到暗一身邊,“我可要眼睛放亮,好好找一個,就算是沒有主母聰明漂亮,也一定要是個能魅惑人的。”他說著像是幻想一般嘖嘖舌,“以前還覺得女人會魅惑人真的不好,跟狐狸精樣的,但是現在我才知道呀,有多勾人了。”
暗七自顧自說著,沒留神暗一聽到他說話的時候臉頰也不自覺一紅,尷尬的仰頭喝了一口酒。
“哎,你臉紅了臉紅了!說說唄,是不是見過什麼?兄弟幾個沒時間找女人聽聽都不行嘛!”眾人立馬開始起哄。
“背後編排主子要是被知道,你們不想活了!”
“怕什麼,都是自家兄弟,誰會說!”
“主母魅惑主子……”他慢慢開了口,眾人立馬豎起耳朵一臉興味,“確實十分厲害。”
眾人等了半天就是個厲害,頓時不滿,讓暗一再說說,暗一才猶豫了一下,咳了兩聲,眼神又溜過暗二,心中暗歎,想著讓他打消念想也好。“有一次,我去向主子稟告的時候,沒見著主母。”
顯然沒見著不是重點,眾人靜靜等著他開口,暗一的臉又紅了紅,“當時我沒有多想,以為主母出去了,便與主子一直在說事,隻是覺得主子腿上蓋著的被子不太對勁,主子的臉色也不太對,直到我出來以後才反應過來。咳!”他又咳了一聲,“被子裏有人,是主母。”
眾人頓時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就懂了。
暗一目光不著痕跡的落在暗二身上,發現暗二隻是目光沉沉的不說話,一個勁的在灌酒,暗一暗自搖搖頭,看向眾人,“今天的話就到這裏,誰敢說出去知道會怎樣!”
眾人紛紛應了。
這邊吳家的人卻是覺得簡直快要瘋了,這是什麼意思啊?
這麼大手筆,隻是為了哄一個女人開心?調動起整個綏州城,要的可不僅僅是錢!一個暗衛能有多大能耐,他們的職責隻是保護自己的主人,但是如果那位公子是暗衛的話,顯然是不合格的,哪是什麼暗衛!人家根本就是和他們不在一個水平線的貴人!
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他們竟然還敢派人去劫那個姑娘!還好沒有劫來,要不然吳家真的就要麵臨破頂之災了!看來那王氏說的沒有錯。
吳老爺子坐在上首,看著下方不吭聲的眾人,“各位有何意見?”
王老爺子捋著胡須,“既然已經得罪了煙瓊公主,這位又不是好惹的,聽說與那公子關係也不好,不如——”他的話沒有說全,但是眾人立馬就懂了。
反正煙瓊的清白已經毀在了他們手中,再加上她是西風的公主,流落到此中間波折頗多,就是追查也查不到這裏來,如果說那位公子的身份當真那樣顯赫的話,不如賣給那公子一個人情。
眾人點點頭,“也許是可行的。”
吳青走到一邊的王氏身邊,低聲勸道:“王氏,若是你說出來,為夫承諾以後不再納妾。”
眾人聽了不由又是對吳青一陣讚歎,能為了家族大益放棄自己的享受,這樣的年輕人必是大才。沒錯,這樣的承諾對於時下的女人們來說的確是好事。
他們一輩子求的,不就是丈夫的專心麼?但是王氏微微一笑。
不納妾難道就隻守著她嗎?以吳青的家世與人品,將來一定是要當官的,他會放棄官場應酬?青樓楚館她還能攔住他的腿不成?哪個官員沒有個外室什麼的?
要是以前她可能也就信了,但是如今經過煙瓊的事,她不會再信的。他能當著她的麵直接買下花重金買下煙瓊,也能當著她的麵與煙瓊親熱,說明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這樣不在乎自己的人,對自己說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呢?
吳青見王氏一笑,就皺起眉來,本來勝券在握的的笑容微微僵住。
王氏搖頭,“妾身還是那句話。”
吳青的眉頭大皺,“你難道就不怕關柴房嗎!”好言相勸不行非要讓他動粗?
王氏是王家人,是王澍的姐姐,他自小與這個嫡姐關係親厚,見族裏的人都不說話有些心寒,當初將他姐姐嫁給吳家攀附關係,如今竟是不管她的死活嗎?
“青哥,你這就有些過了。阿姐她有苦衷你就不要為難她了。”王澍忍不住開口,又將目光投向在座的王家長輩,卻發現他們根本就不關心。
“澍哥,你莫說話了,她若是非要隱瞞顯然是不顧家族的,這樣的女兒王家不要也罷!”王家老爺子冷哼一聲,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連帶著眼袋都顫了幾顫。
王澍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他也不能反駁族裏長輩,隻是扭頭對王氏道:“姐姐,左不過隻是一句話,你就說了吧,何至於讓自己受罪。我們知道了也不會散播,不會讓你招了貴人的厭的,你就放心的說了吧。”
王氏感激的看了一眼王澍,猶豫了一會,才低聲道:“那貴人與妾身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她與那幾個手下說話的時候妾身聽到了‘聯姻’二字。”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身體前傾,仔細的豎著耳朵,“然後呢?”
王氏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但是這一個詞讓所有人的心頭都像是有貓撓一樣。聯姻?誰和誰聯姻?
吳青眸光柔了柔,他執起王氏的手溫柔道:“王氏,你且再說說,你一定還聽到了什麼的,再說說,為夫的承諾是不會變的,你要是不信為夫現在都可以發誓。”
王氏不吭聲。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說,但是看到眼前這些人的嘴臉,看到他們因為人家的身份這樣抓耳撓腮人性畢露就覺得可笑,就越是不想說。
給臉不要臉!吳青沉了臉,“來人啊!把王氏帶下去!關她幾天柴房!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飯也不準給!”他就不信王氏一個嬌弱女子能抗住!
對於吳青的話所有人都保持了默認,王澍著急的看了一眼王氏,伸手拉了吳青的衣袖一把,“青哥你——”
“澍哥!你莫要多嘴!這是人家的家事!”王老爺子冷哼道,真是沒腦子,就是得罪了貴人吳家不能得罪啊!要是得罪了吳家,現在他們根本就沒有商量對策的時間,早就被吳家推出去替罪了!
心中又覺得憤恨,這個王氏真是沒用!要是她悄悄告訴了王家,現在他們早就定下計劃去巴結了,如果能借機一飛衝天,還怕什麼吳家!真是廢物!蠢貨!
王老爺子越想越生氣,王家在場的一男一女,沒一個中用的!活該被關柴房!
王澍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王家的人這樣說,但是又不能違抗長輩,他學的聖賢之學竟然如此無用!他恨恨的一甩袖,轉身出去了。
大廳內也沒人理他,吳老爺子沉吟了半晌,“若是說聯姻的話,那就有可能是那位公子與煙瓊公主聯姻了。既然能和一國公主聯姻,說明那公子的身份定是不弱的,既然如此,不如明日辦了宴會請那公子來探探情況,煙瓊公主這邊先監禁了,等確認了那公子的身份後再行定奪,是死是活不過是一碗藥的事。”
這些人竟是將人命不放在眼裏!
眾人沉吟著,至今唯有此一計,便都應了下來,當夜就開始準備請柬與宴會場地的布置等等忙的不可開交。
這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有被關柴房的正室,有心思活絡的眾人,有成婚之喜洞房花燭的新人,也有不能成眠的流浪者。
外麵的動靜那麼大,煙瓊怎麼會不知道?她聽著丫鬟下人的稟告,向往的看著漫天的孔明燈,不知是嫉妒還是羨慕的冷哼一聲。“一城的花燈有什麼用?等本宮成婚的時候,一定要西風全國各地都放燈!”
下人們相互對視一眼,呐呐應了,你指揮的命令跟人家為自己娘子準備的驚喜能一樣嗎?煙瓊才懶得注意這些奴才的心思,她的目光放在那些燈上,聽著遠遠傳入內院的大街小巷的恭賀聲,又想到了被姬離趕下馬車時的狼狽,她狠狠的絞著手中的帕子,那個賤人!竟敢,竟敢!
煙瓊越想越生氣,害她沒臉竟然還搶她煙瓊的男人!等抓到人,她一定要把那個賤人碎屍萬段!她隻顧著幻想怎麼收拾賤人,卻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監禁起來。
煙瓊雖然聰慧,但是她到底是公主出身,她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拱月一般的活著,完全想不到自己會有被監禁的一天。如果她能在淤泥裏再打轉幾次,怕是這個時候就會警醒一點。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一切喧鬧便淡了些,暗一巡視結束換班以後回到房間卻沒有找到暗二,他皺了皺眉,有些擔心,擔心暗二做什麼出格的事,便又出去尋。
找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他有些疑惑,看到後院黑壓壓的竹林,竹林裏布了陣法,一般人不能突破,但是他還是腳尖一點掠了進去。
暗二的確在竹林裏。
暗一找到暗二的時候,女子的衣服已經被撕地粉碎,他的大片胸膛都露在外麵,他在女子的身上不停的噬咬,女子的身上被他咬的都是淤青,女子低低的哭泣哀求著,暗二就是不為所動,含糊地呼喚著“離兒”。
暗一瞳孔驟縮,眉頭皺的深深,飛掠過去一把分開女子與暗二,冷喝:“暗二!”
暗二抬頭的時候,暗一的一腔怒火全都被澆滅,他怔怔的看著暗二。
清幽月光,照亮暗二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