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遇刺
陸難勸說良久，陸知言還是不願同她一起回盛京。
“阿姐不走那我也不走了。”陸難噘著嘴坐回椅子上。
自己走了之後隻剩阿姐一個，要是那個季淳思欺負阿姐怎麼辦，阿姐這樣溫柔，根本就不會罵人，更不會像自己一樣動手。
“囡囡，不要孩子氣。”陸知言來到她身邊把自己的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安慰一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已經同鍾小姐說了你必須趕回去，你要是突然不去的話鍾小姐會怎麼想？”
之前就已經撒了一個謊，不能再有第二個。
“聽阿姐的話，你先回家去，阿姐明天就回去了。”陸知言繼續哄著。
鍾家跟陸家有生意上的往來，若是放在以前也應該是她跟鍾靈姝幾人來往，陸知言不想讓陸難做她不喜歡的事情。
時隔十年，她想做一個很好的姐姐。
“那我讓阿襄留下，阿姐你不管去哪裏都要讓阿襄跟在你身邊，尤其是去見別人的時候。”陸難跟她討價還價。
知道自己不答應陸難是不會放心離開，陸知言應下來，陸難把言襄叫到陸知言麵前。
“阿襄，我馬上就要回去了，你留下了保護我阿姐，到時候跟著她一起回家知道嗎？”
言襄點頭。
這個時候陸難有些感激齊垣讓平安跟著自己來，要是隻有阿襄一個人，阿姐不放心她自己回去，她不放心阿姐單獨留在這裏。
不放心的叮囑陸知言一遍又一遍，臨近酉時陸難才坐上回家的馬車，她和殿春坐在車內，外麵是車夫和齊垣派來跟著她的平安。
覺得身子不是很舒服，一路上陸難都迷迷糊糊的睡著，突然間馬車一陣顛簸，像是原本平坦的大道上突然多出一堆石頭，剛才車輪就是從那些石頭上軋了過去。
陸難被晃醒，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殿春，怕正在睡覺的陸難因為馬車的顛簸受傷，殿春還把住陸難的胳膊護著她。
“怎麼了？”陸難睡眼惺忪，說的話也有些含糊不清。
不等殿春回答，平安的聲音就從外麵傳來：“有刺客，趴下不要動。”
刺客兩個字讓陸難猛然清醒，顧不得那麼多，她拉著似是被嚇到的殿春弓著身子趴了下去，外麵迅速傳來刀劍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姑娘，您沒事吧？”邊上的殿春聲音顫悠悠的，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陸難抬手在她後背拍了拍，輕聲安慰道：“別怕，平安很厲害的，我們不會有事的。”
許是因著剛醒還有些迷糊，陸難這個時候並不是很害怕，剛才的話是用來安慰殿春，實則她也不知道平安究竟厲不厲害，不過她相信先生。
她話音剛落，就見昏暗的車廂裏閃過一道反光，有什麼東西朝自己刺過來。
那是一把劍，徑直朝著陸難的麵門刺過來，她本就是趴著，那把劍又來的太過突然，陸難閃躲不及，隻能愣在那裏眼睜睜看著那道閃光從自己的頭上劃過，劍身一轉又抽了回去。
那把劍刺進來的時候碰到陸難的簪子，抽回去時連帶著把她的簪子抽了出來，發髻被打亂，幾縷頭發落下來蓋住她的臉。
像是已經嚇傻了一般，陸難弓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車廂外刀劍相交的聲音還在繼續，稍稍喘過氣來後陸難在想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
她一邊想一邊注意著外邊的動靜，不一會兒外麵就靜了下來，這個時候陸難的心又提了起來。
也不知道外麵如今是什麼情況。
她慢慢坐直身子，一點一點挪到車門邊上，朝車門伸出手去，就在手要碰到車簾的時候，車簾忽的被人從外麵掀起，陸難尖叫一聲朝馬車的角落裏縮去。
殿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到陸難的尖叫她便撲上去將用自己的身體護住陸難。
“是我。”尖叫中陸難似乎聽到平安的聲音，她收了聲，側過頭去看，見探進身來的人的確是平安這才放下心來。“已經解決了，陸姑娘坐好了，我們要繼續趕路了。”
說完平安就放下車簾，不等陸難坐回去馬車就動了起來。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殿春輕輕拍著陸難的後背輕輕哄著。
定下神來，陸難額頭和手心都已經浸出一層冷汗，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跳得比平時快了許多。
暮色四合，車廂裏有些昏暗，殿春小心翼翼的扶著陸難坐了回去，感覺到陸難身子的僵硬，殿春拉著陸難的手緩緩揉著。
“姑娘別害怕，還有平安在呢，我們不會有事的。”嘴裏說著安慰的話，殿春的聲音卻是顫悠悠的。
方才是她太過慌張，忘了自己的職責是保護陸難，還好刺進來的那把劍沒有傷到陸難。
等她說完這句話陸難好像才慢慢回過神來，她拍拍殿春的手，又將自己的手抽回：“我沒有事情，你別擔心。”
將殿春的手推到一邊，陸難往邊上挪了挪，伸手掀開車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邊的紅霞都已經消失不見。
駕車的人是平安，跟著她們一起來的車夫已經沒了蹤影，若不是天色太暗，陸難定能看到那些濺到馬車邊上的的血跡。
“平安。”她低低的喊了一聲，略帶可憐的聲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受了驚的小兔子。
平安自顧自的趕著自己的車，並不回頭看她。
“陸姑娘還是回去坐著吧，一會兒就該進城了。”他的聲音已經依舊冷冷的，話裏似乎還帶著幾分不耐煩。
“車夫呢，他是死了嗎？”
平安沒回答，陸難頹然的縮回車裏。
剛才的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過突然，她還沒有完全清醒那些刺客就來了，不等她反應過來一切就又結束了，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車夫明明不見了。
思緒紛雜，縮回馬車裏之後陸難就一直盯著車廂內壁那個剛才被劍刺出的窟窿看，也不言語，知道她是嚇到了，殿春也不敢同她說話，又走了半個多時辰馬車這才停了下來。
“姑娘，我們到了。”殿春推推她，陸難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殿春掀起車簾扶著陸難下了馬車，從車上下來之後陸難還有些發懵。
馬車停在了靖勇候府外麵。
不是要回家嗎？
將馬車交給府上的其他下人，平安來在陸難麵前說：“陸姑娘隨我去見侯爺吧。”
說完平安就抬腳朝侯府大門走去，雖有些不明所以，陸難還是跟了上去。
見到齊垣時他正坐在飯桌前，桌上的飯菜還沒有動過，就好像是早知道她會過來所以特意在等著她一樣。
受了驚嚇，如今陸難興致並不高，連“先生”都忘了喊，見齊垣朝自己招手，她有些木然的朝他那裏走過去。
今兒的齊垣格外的溫柔，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雙眸神色柔和，陸難想到鍾家莊子上的那個湯池，他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
之後沒有鬆開她的手。
“累嗎？”他問。
陸難緩緩地搖頭，突然問：“車夫是不是死了？”
問完她又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有些好笑，先生當時都不在，怎麼會知道車夫死了沒有，他興許都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刺客。
“有平安在你身邊你不會有事的。”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著。
不知道是不是齊垣的安慰起了作用，陸難覺得自己剛才遊離在外的三魂七魄逐一歸位，原先僵硬的身子也慢慢放鬆下來。
“先生，我們剛剛遇到刺客了。”她的語氣不再那麼僵硬，細聽之下還帶著幾分告狀的意思，再想到還在莊子上的陸知言，陸難反過來握住齊垣的手焦急的道：“先生，我阿姐還在莊子上，那些人會不會去找她？”
潛意識裏陸難覺得那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還好她讓阿襄留了下來。
“嚇到了？”他有些答非所問。
想了半晌之後陸難才點點頭：“好像有一點，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她沒有見到平安和那些刺客打鬥的場麵，當時車廂裏光線昏暗，那把劍她也隻是看到一道白光，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不真切。
“不是說可能要多待幾天嗎，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了？”齊垣沒有繼續刺客的那個話題。
前些天她來侯府的時候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說，她可能會住上十天半個月，突然回來還能遇到刺客，想來那些人從一開始就一直在盯著她。
“我想先生了。”陸難語氣有些敷衍，她的心思還在那些刺客身上，“先生，您說派人刺殺我的人會是謝景鳴嗎？”
聽出她話裏的敷衍，齊垣拿起桌上的筷子塞到她手裏，語氣有些不悅：“先吃飯再說。”
這種情況下陸難哪裏還有心思吃東西，想也不想的她就把齊垣塞到自己手中的筷子放回桌上去，“我不想吃，先生您說那些刺客會不會真的是謝景鳴派來殺我的，因為我不想繼續跟他做那勞什子交易，怕我把他的事說出去，所以他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