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換了招數
跑了一路，陸難早就被顛得沒了力氣，最後隻能虛虛的靠在齊垣懷裏。
怕她摔下去，齊垣隻得握住韁繩攬著她。
“陸難，坐直了。”他碰了碰她的胳膊。
往常在書房裏不練字時，她就是這樣懶懶的窩在椅子裏，如今在馬上她還敢這樣，也不怕掉下去。
“先生我累了，沒力氣坐直。”陸難有些無賴的道。
大街上，又是在馬上，先生總不能把她扔下馬吧，她真的累得沒力氣了。
鬧市不能縱馬，齊垣隻能騎馬帶她慢慢走著，兩人一路引來不少人的注意，齊垣麵色不改，陸難更是不在意。
她隻覺得歡喜，出門不用坐馬車可真好，怪不得狀元郎都要騎馬遊街。
一邊往前，陸難一遍指著道兩旁的鋪子給齊垣介紹。
“先生那是錦易樓，是哥哥給我的，我的首飾全都是錦易樓送來的。”
齊垣應了一聲，不作評價，茹兒曾拿著一堆首飾給他過目，說是陸難送的。
“這家的胭脂花樣很多，我買了許多寄回去給我阿姐，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那頭是茶園，我常去聽戲，不過他們唱得沒有我們青州的戲班子好。”
一路上陸難絮絮叨叨的說著，齊垣隻時不時的應兩句。
……
如意樓，二樓的一間廂房裏，宋緒之憑窗而望。
在齊垣和陸難剛騎著馬出現在街頭時他就注意到了倆人，不單是共乘一騎，陸難分明就是靠在齊垣懷裏。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她怎麼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知羞恥。
往常在人前她多跟自己說一句話都不肯，如今換成齊垣，也就換了招數嗎？
兩人騎在馬上，齊垣握著韁繩，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陸難興致很高，一路上說個不停，齊垣隻是偶爾點頭回應她。
他們在如意樓門口停下來，齊垣先下馬，隨後陸難自己從馬上下來，沒站穩，齊垣扶了她一把，店裏的夥計幫他們把馬牽下去，兩人這才進得樓裏來。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宋緒之收回目光。
“殿下在看什麼？”房裏響起一個溫柔的女聲。
聞言宋緒之看向坐在桌旁的張相卿，心裏一動，輕咳一聲道：“方才見靖勇候和陸姑娘走進了樓裏。”
聽到陸姑娘這幾個字，張相卿臉上多了幾分歡喜的表情。
倒是有好些日沒見著陸難了。
“我好些天沒見著她了，之前給她下帖子她也說忙。”
張相卿的帖子送到陸家時，陸難正忙著跟阿讓學騎馬。
“你若是想見她，不如邀她和靖勇候一道進來，你也有個說話的伴。”宋緒之提議。
略一想，張相卿搖搖頭：“還是算了吧。”
陸難好似有些害怕太子殿下，她高高興興的出門，自己還是不要掃她的興。
“無妨的，正好孤有些事要同靖勇候說。”
說完宋緒之就讓身邊的人去把齊垣和陸難請過來——以張相卿的名義。
他知道如果說是自己派人去請，陸難寧願逃走都不會來。
下人去了沒一會兒，外頭就響起陸難的聲音。
“我們跟她說說話再走嘛。”略帶撒嬌的口吻，這話她是對齊垣說的。
房門很快被推開。
“張相……”見到房裏的宋緒之，陸難把最後一個卿字咽回去，扭頭看齊垣，去見他毫不驚訝。
先生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也在？
“見過殿下。”陸難幹笑兩聲，規規矩矩的給宋緒之行禮。
齊垣隻是朝他點點頭。
兩人進了門，守在外麵的下人又把房門合上。
“陸姑娘不必多禮，隨意坐吧。”宋緒之麵色如常。
來都來了，陸難也管不得那麼多，行過禮之後她直直朝張相卿走去。
“不是說你找我嗎？”在張相卿身邊坐下之後她壓低聲音道。
要是知道太子殿下在她才不來。
“原是這樣，我又怕打擾你，見我扭捏不定，殿下才幫我派人去請你。”張相卿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陸難撇撇嘴，瞧張相卿多好啊，太子殿下也不知道學學。
“我這幾日忙著學騎馬，就拒了你那日的帖子。”想起來，陸難忙解釋。
張相卿不在意的笑笑：“你的事要緊。”
她給陸難下帖子原本就沒什麼要緊的事，隻是聽說皇後召陸難進宮，她就想跟陸難說說話，叮囑她一些事。
“我學會騎馬了，哪天帶你去騎馬。”陸難誇下海口。
張相卿不會騎馬，這個她是知道的。
那頭齊垣咳了一聲，陸難有些心虛得看向他，果然見到他責備的眼光。
“好啊，我等著你。”張相卿一口應下。
“大言不慚，我看你到時候是不是要給張小姐當馬夫。”齊垣嗤笑。
就她那樣也敢說自己會騎馬？還想帶著張相卿，也不怕兩人一道從馬上摔下來。
“騎太快了會嚇到張相卿的。”所以自己那樣的速度剛剛好。
人前陸難不願失了麵子，隻好大著膽子同齊垣爭。
齊垣笑了一聲，不繼續同她爭。
她要是帶張相卿去騎馬，光是上馬就夠她們折騰一段時間了。
“侯爺今兒倒是好興致。”宋緒之開口，意味不明。
陸難不是什麼好人，手段不窮，花樣百出，他早就知道的，可齊垣怎麼能進她的陷阱呢？
莫不是真應了那句話，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又看向陸難，她今兒是精心打扮過的，頭上隻有一根小小的簪子，卻越發襯得她眉眼精致，嫵媚動人，這是之前她從不會有的打扮。
陸難真的變了很多，為接近齊垣她也是煞費苦心。
“是我拉著先生出來騎馬的。”陸難搶在齊垣麵前開口。
她怕太子殿下覺得齊垣不務正業，玩物喪誌，可她又不想把自己鬧的烏龍說出來，於是隻說是自己拉著齊垣來騎馬。
“侯府可是缺少馬匹？”宋緒之又問。
連一匹馬都沒有，需要兩人共乘一騎？
陸難覺得太子殿下是看自己不順眼，連帶著一同為難先生，先生是被自己拖累，她自然要為先生說話。
“先生事先不知情，我騎術不精，又貪玩，就纏著先生跟我騎一匹馬。”陸難又很快回答。
為了不讓太子殿下抓到先生的錯處，她都承認自己騎術不精了。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宋緒之就越發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