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鳳入江湖 第六十六章 空巷偶遇:美好回憶

“你說吃虧,然而對於我來說,卻覺得幸福也不一定。吃虧與否,公平與否,不是別人說了算,而應該是自己的心來衡量!”這句話在林晨媛的耳中久久回蕩,雖然林晨媛並不覺得眼前的女子說的完全有道理,卻也有些許道理。

茫茫人世,世間百態,究竟什麼是公平,什麼又是不公,什麼是吃虧,什麼又是占了便宜。誰能真正說的清那,你說你吃了虧,你說你遇到不公,他還說他沒有占到便宜,他覺得不公呢?而這把秤不就在我們每個人的心裏嗎?

然而,自己的心就真的能衡量得失嗎?人世間,我們自己的心是否已經被太多東西牽絆了,而那顆被牽絆的心能誠實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去識清吃虧與占便宜,去衡量得失,去判斷公平與不公平嗎?說實話,這很難,也許隻有神才能客觀公正地去評價世間的一切,而人終是不能成為神。

盡管,林晨媛一時無法判斷眼前的女子說得是對是錯,然而,她卻從心裏佩服眼前的女子——覺得眼前的賣花女是個奇女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隻是愣愣地看著那女子,許久才道:“你雖說的有道理,但我仍不能讓你吃虧!”

“人生為何如此堅持?”那女子似是問她,又似喃喃自語。

“人生於世總應該堅持些什麼,才不會覺得自己白活呀!”林晨媛笑道,不懂眼前的女子為何露出迷惑之色。

“也是!”那女子笑道,“既是如此,你就用這一兩多紋銀,買我這一籃花,如何?”

“我隻要這兩朵就好!況且,這一兩多紋銀買這兩朵,我是絕對賺到了!”林晨媛剛挑了一朵紫色和一朵白色的野花。

那紫色的野花散發著清冽的香氣,讓人不覺神清氣爽;而那白色的野花外形竟似天山雪蓮,淡淡的花香縈繞在身邊竟如女子散發的體香。

那女子,輕輕搖了搖頭,隨即笑道:“不妥,此處不比麗都,如此,我會不安的!”

“那你又為何如此堅持呢?”林晨媛微笑,問道。

“人生於世總應該堅持些什麼,才不會覺得自己白活呀!”那女子微笑著將林晨媛說的話又送給了林晨媛。

一瞬間的凝視,忽然,兩個人都笑了起來。似是心有靈犀——那女子知林晨媛是不會妥協的,而林晨媛也知那女子與她一樣是不會退讓的,勢必會堅持下去。

那女子依舊微笑道:“我們為了這一籃花和一兩紋銀而相持著,實在有些幼稚。不如這樣,若是仍覺得對我不公,你的荷包也歸我,我見你的荷包做工精細,圖案也繡的栩栩如生,我甚是喜歡,不知如何?正所謂,千金難買心頭愛。你的荷包對於我來說可是堪比千金呀!”

林晨媛看了看自己的荷包,又看向那女子,那真誠的笑容讓林晨媛覺得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心想自己若是再推脫就顯得有些矯情了,於是點點頭,道:“好!”

#

林晨媛回到客棧已是日落西山,客棧裏有很多人已經在進餐了。雖然跑了一天,林晨媛卻絲毫沒有覺得餓。雖然如此,林晨媛還是去敲了展星痕的屋,隻是許久都不見開門,路過的小二告訴他,他和與她同行的另一位姑娘出去了,不用說,店小二口中的另一位姑娘一定是路靈兒。

歎了口氣,準備離去,卻被店小二叫住了。

“姑娘,你姓任嗎?”那店小二忽然開口道。

林晨媛搖了搖頭頭,禮貌地問道:“怎麼了?”

那店小二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才小聲地道:“下午,有幾個凶神惡煞的人帶著一張畫像來店裏找人,說有沒有見過畫中的任姓女子。那樣子,你不知道有多恐怖。老板被嚇得都軟了,我也嚇死了,你不知道,那些人真的好可怕。我看畫中的女子和你有五六分的相似。”

聽店小二這麼說,林晨媛的眉頭皺了皺。店小二見她皺眉,又忙說:“姑娘,你莫怕,當時小人都嚇死了,何況他們也沒問我,所以,小人就裝不知道。就算他們問小人,小人也不會說的,說了隻會給自己找麻煩。在店裏這麼多年,小人可是清楚的很,很多事就算知道也要會說不知道。否則,小命沒了還不知道為什麼。更何況那些人,一看就嚇死人了。”

那店小二還在繼續喋喋不休誇讚自己的聰明,林晨媛禮貌地打斷了他的嘮叨,問道:“他們找那位任姑娘,是為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姑娘呀,這個,小人哪裏知道呀。小人也不敢問呀!”那店小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

“他們是說畫裏的姑娘姓任嗎?”

“這個小人可以肯定,當時小人就在掌櫃的身邊。”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嘛?”

“不知道,全是生麵孔,以前都沒見過!”那店小二想了想,又道,“那些人都很好認,一行五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那些大漢都好高好高,其中一個大漢的臉上滿是傷痕,好恐怖;一個大漢滿臉都是胡子,亂糟糟地;一個大漢,少了一條腿,但是走路很輕盈,都沒有聲音;還有一個人的雙手都沒有了,裝上了鐵鉤子,砰砰鐺鐺地,一甩手就像會把人鉤住一樣。這之間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長得特漂亮的公子,那公子漂亮的不似凡間所有。皮膚白皙,那眼、那眉、那嘴唇都像是精雕細琢的一般,甭提多漂亮了。小人才疏學淺,實在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那公子,當時,小人就有一種感覺,那公子是仙女下凡。”

“謝謝你,我想他們要找的人不是我。”林晨媛微笑著向店小二道謝,“我不認識他們!”

“姑娘?”店小二又喚住了即將離去的林晨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姑娘,能不能送幾朵花給小人?”

林晨媛看著店小二,有些不解,店小二連忙介紹道:“是這樣的,今天是小人娘子的生日,小人的娘子素來喜歡花。小人見姑娘的花都很漂亮,忍不住想送幾朵給小人的娘子。”

看著店小二害羞又憨厚的樣子,林晨媛笑道:“你要的話,都拿去吧!”

那店小二卻擺了擺手,忙道:“這可不行,我隻選幾朵就好了!”

林晨媛微笑,也不再堅持,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道:“那你挑吧!”

“謝謝姑娘!”店小二挑了幾朵紅色的野花,就興衝衝地離開了。

林晨媛看著那店小二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花籃,嘴角揚起輕柔的笑容。

#

坐在窗邊,看著落日徐徐地沉入地平線下;街上熙攘的人們有說有笑地從窗前經過。林晨媛就那樣坐了很久,忽然想起自己帶回來的那一籃花。便去找掌櫃的要了一個花瓶,準備將花插起來。可是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到那個溫馨的黃昏:

“逸哥哥,你看我插得花漂亮嗎?”少女歡快的聲音,帶著撒嬌邀功的音調,“這些可是我去後山花了好長時間采來的,又花了很長時間才插好的!大哥他們都說漂亮極了,還說我很有這方麵的天分哦!”

男子正坐在書桌前看著什麼,頭抬了下,看著那束花,道:“花是漂亮,插得也很漂亮,不過,對我來說,這個世上最漂亮是……”

男子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少女,果然少女轉過頭,一臉期待地看著男子,道:“逸哥哥覺得這世上最漂亮的是什麼?”

少女心想,她一定要把那最漂亮的東西找來送給逸哥哥。

男子輕笑了下,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裏的狡黠,輕咳了一下,壞笑道:“曦兒,這麼想知道嗎?”

少女急急點頭,邊催促邊威脅道:“逸哥哥快說啦,要不以後我都不理你了!”

“我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你,曦兒要拿什麼交換呢?”男子並沒有被少女的威脅嚇倒,輕笑著說出條件。

“我把這插好的花送你!”少女說道,心裏不免讚歎了下自己的聰明:這本來就是要送你的,嘻嘻,現在正好能交換你的一個秘密。

男子露出無奈而寵你的笑容,朗聲而認真地道:“這世上再美的東西也沒有我的曦兒漂亮!在我眼中,我的曦兒便是這世上最漂亮的!”

情人間的蜜語既溫馨又甜蜜,卻也讓少女忍不住臉紅。隨即,少女的臉悄悄地染上火燒雲的豔紅,低著頭,隨即大聲嚷著,好忽視自己此刻的羞怯:“逸哥哥,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男子露出寵溺的笑容,從書桌前走了下來,來到那束插好的花前,仔仔細細認真地看了又看,隨後把其中好些朵花的位置、高低調了一下,微笑道:“曦兒,覺得這樣如何?”

少女看著那束重新插好的花,俏臉更紅了,帶著幾分撒嬌幾分羞澀幾分歡喜,道:“逸哥哥真壞,總是欺負我!”

“哈哈……”男子歡笑著把少女摟進懷裏,溫柔而篤定地道,“曦兒,你難道不知道我就喜歡欺負你,這輩子,你注定被我欺負才行,但也隻能被我欺負!”

男子說著溫柔而霸道的誓言,少女的臉更是嬌豔羞澀,卻仍不住小小聲抗議道:“逸哥哥,怎麼能這麼肯定我一定會跟你一輩子?”

少女靈動的眸子裏有著幸福的笑意,男子捧起少女羞澀的嬌顏,看著少女幸福而害羞的眼眸,似誓言般道:“不管你願不願意,這一輩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對你的情就如這束花要表達的——曦兒,我愛你!”

原來,男子重新插好的花樣式代表著“我愛你!”

夕陽下,俊逸而溫柔的男子與羞澀而幸福的少女緊緊地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