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幽靜的鄉間小路,感受秋的涼意以及點點悲涼。不遠處便是一座城鎮,這是一座很小的城鎮,至少從外麵看是那樣,可是來到裏麵才發現城鎮別有一番風韻。這座城鎮雖小,但是卻規劃合理,每一寸土地都被合理利用。
蕭宇炎不禁對此處的設計者心生敬意,而光希卻被那路邊各種各樣的東西吸引了眼球。他拖著林晨媛不時興奮地大叫。
“姐姐,你看這個東西圓圓的、紅紅的、亮亮的,是什麼呢?”
“這是冰糖葫蘆,光希想吃嗎?”
“想!”嘴角不自覺地流出口水。
“姐姐,這個真好吃,以後我要天天吃!”
“天天吃就不好吃了哦!”林晨媛微笑。
“姐姐,那個長的好醜哦!”
“那是麵譜。光希想玩嗎?”
“想!我要那個長胡須的。”
“這是關二哥。”
“關二哥是什麼?”
未待林晨媛回答,光希便將那個麵譜帶到臉上,笑問道:“姐姐,好玩嘛?”
林晨媛微笑,賣東西的老板看著林晨媛滿臉笑容:“這位姑娘是外地人吧?”
林晨媛點頭稱是。
老板卻微笑道:“姑娘也買個吧,今天是我們洛河一年一度的舞神節,到了晚上每個人都會帶著麵具出來玩。姑娘也買個吧,難得來一次,錯過多可惜!”
林晨媛微笑,這個老板很會做生意,不過小本買賣本就不容易,於是指了另外兩個麵具微笑道:“這三個,我全買了。”
林晨媛給自己買了一個小白兔的麵譜,卻給蕭宇炎買了上古帝王堯的麵譜。當林晨媛將麵譜給蕭宇炎時,蕭宇炎一臉的不解,而那表情比起冷冷的他,讓林晨媛頓覺可愛。
“這是麵譜,你不會不知道吧?”
蕭宇炎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這是麵譜,但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給他買這個。似是知道蕭宇炎的內心所想,林晨媛笑著解釋道:“老板告訴我們‘今天是洛河這的一年一度的舞神節,到了晚上每個人都會帶著麵具出來遊玩’,而我晚上打算帶光希出來玩。”
林晨媛轉身打算離開,卻忽然回過頭來,笑道:“要是你願意,晚上也可以一起。”
蕭宇炎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林晨媛的背影,嘴角揚起的弧度泄露了他此時的內心。
沒有被人遺忘的感覺很好,即使那個人是你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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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前麵圍了那麼多人,我們去看看吧?”光希拉著林晨媛的手,雖說問林晨媛要不要去,可是此刻已拉著林晨媛朝那裏走去了。林晨媛被光希拉著,臉上卻是快樂的笑容。
可是還未到裏麵,就聽見大怒聲:“你說本大爺的馬車撞到你娘?”
“是的,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另一個聲音不卑不亢,“即使你不賠錢,也至少要道歉!”
“哈哈,真好笑。”那個惹人厭的聲音獰笑道,“本大爺問你,這個是什麼?”
這時林晨媛和光希剛剛擠到人群裏麵,就見那個肥頭大耳的家夥對著一個文弱書生。那個書生約莫二十歲左右,很瘦,青色的長衫不知被洗過多少回,此刻早已褪色,但是卻很幹淨,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這是輪子。”書生答道。
“那這個呢?”
“這是軲轆。”
“這個呢?”
“這是韁繩。”
“這個呢?”
“這是馬鞍。”
“這個呢?”
“這是平板。”
……
那個肥頭大耳的家夥將馬車的各個部分都問了個遍,待書生回答完,他奸笑道:“這就是了,你看這兒沒有一樣稱作馬車,你怎麼可以說是我的馬車撞了你娘?若是再不讓開,本大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你強詞奪理!”也不知那個書生是氣得臉色發紫,還是因為秋日傍晚時分忽起的涼風將他凍得臉龐發紫。
人群中竊竊私語“這“洛河一霸”王橫真是過分,仗著自己的老子在這裏作威作福!”“不知道老天什麼時候收拾他!”“噓,若是讓他聽見,你一家人都要遭殃了!”就在這些竊竊私語中,傳來黃鶯般清脆悅耳的譏誚聲“爾來真不是人!”
眾人齊望去,不懂誰敢管這“洛河一霸”王橫的閑事。
隻見從人群裏走出一個清秀的少女,她微笑著,眼裏有著鄙夷,而這鄙夷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洛河一霸”王橫。
王橫看著那個少女,淫笑道:“爺對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小女娃不感興趣!”
他身後的那些奴才們發出怪笑聲,其中一個連忙附和道:“少爺不感興趣,奴才感興趣!”
這話一出,那些奴才們笑得更加張狂了。
“小娘子跟我吧!”
“小娘子的床上功夫不知道怎樣呢?”
“爺會好好調教你的!保準你樂不思蜀。”
……
一時間汙穢的話語層出不窮。
光希雖然聽不懂那些人在說什麼,但是他聽著那些人的笑聲就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看見站在他們之間的林晨媛臉色鐵青,一股怒氣漫上心頭。而林晨媛似是感覺到他想幹什麼,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動。
是的,那個出口教訓“洛河一霸”王橫的少女正是林晨媛。
林晨媛靜靜地聽著,然後嬌笑道:“這位大爺說的是,小女子若是伺候大爺確實還應多花些功夫!”
林晨媛說著,便蓮步微移,媚笑著走到王橫的身邊。麵對此刻的林晨媛,王橫有一瞬間的失神,雖然她沒有宜春院那些姑娘們嫻熟,但是她身上散發的少女氣息卻意外地擾亂了王橫的心。
王橫還來不及享受美人恩,下一秒,一把三寸長卻鋒利無比的匕首架到了王橫的脖子上,王橫大怒:“你敢當街行凶?”
林晨媛卻自信地笑了起來,她用手指著王橫的頭發問:“這是什麼?”
“頭發。”
她又指著王橫的額頭問:“這是什麼?”
“額頭!”
“這個呢?”
“眉毛。”
“這個呢?”
“眼睛。”
“這個呢?”
“嘴巴。”
“這個呢?”
“胳膊。”
……
林晨媛一手指著王橫的身體各個部位問,而那拿刀指著王橫脖子的手卻不斷地在王橫的脖子上來回輕移。雖然隻是輕移,但是,每次都在他的咽喉處,王橫知道若是他稍微掙紮下,就會立即血濺當場。
林晨媛雖然問的很輕,但是王橫的汗不受控製地細細密密的流了出來。而等到林晨媛問完所有的問題,他滿臉都是汗,那腥臭的汗液遮擋了他的視線,他隻能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林晨媛清秀的側臉和那抹若有若無的淺笑。
“你看你自己都說了,這裏沒有任何一樣東西稱作“人”,那我就算把你脖子割下來,也不算殺人吧?”林晨媛說的很是無辜,“這樣是殺人嗎?”
她看著那些驚恐的奴才們,一臉天真地問道:“你們說,我要不要把他的脖子割下來試試?”
王橫早已被嚇到尿了褲子,他連忙賠笑道:“女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以後不會了,請女俠放過我一馬!”
“那你說你該怎麼辦?”林晨媛怒問,聲音雖然很輕,卻是不容反抗的語氣。
“小的立即向這位爺道歉,並賠償這位老婦人。”王橫立即道。
“好!”林晨媛將刀收到腰間。
而下一秒,王橫趁林晨媛轉身之際,猛地拔出自己腰間的匕首,將它架到林晨媛雪白柔嫩的脖頸上,隻一瞬,滴滴血珠就從刀鋒滲了出來。
王橫狂笑:“就你也想逞英雄,你還嫩了點,還是回去再練幾年吃奶的功夫吧!”
“姐姐”光希大驚。
林晨媛恨恨地怒視著王橫抓著那把利刀刀炳的碩大豬爪,暗惱自己的不小心。
光希看著那把鋒利的刀,不敢輕舉妄動。林晨媛也在想著逃脫的法子。
忽然,一聲重物“哐當”落地的聲音,緊接著是王橫的嚎啕狗吠聲:“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哪個混蛋,給本大爺出來,你個龜孫子竟敢”可是未等他罵完,他又立即吠叫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眾人望去,無不心生恐懼,此刻王橫那賊賊的鼠目已被兩個血窟窿代替,血止不住的往下流,眾人嚇的都不敢說話。
是誰?林晨媛四處搜尋著,直到看見蕭宇炎那雙似笑非笑的深邃雙眸,林晨媛才如大夢初醒。是他下得手,隻是林晨媛不懂他為什麼要救她。若是她就這樣被殺了,豈不是如了他願。
雖然林晨媛不喜歡王橫,但作為醫者的本能還是讓她不忍見死不救,於是對著那些奴才們道:“你們若是再不給他找大夫,他不單單是失去雙目,連小命都難保。”
那些驚慌不已的奴才們這才慌亂地將他們的惡主抬起,慌忙去找大夫。
“姐姐,你沒事吧?”光希急忙跑上來,看著林晨媛的脖子擔憂地問。
“我沒事。”林晨媛微笑著安撫光希的不安。
“多謝姑娘仗義相救!小生百裏揚,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報答姑娘!”那個青衣書生上前作揖道。
“不必道謝,大路不平自有人鏟,今日就算不是我,也會有他人出手的!”林晨媛擺擺手,正欲離開,卻被喚住了。
“敢問姑娘芳名?”
林晨媛回頭,微笑道:“姓林,名晨媛。”
“林晨媛,林晨媛……”百裏揚對著那抹早已離去的背影喃喃重複著。
“百裏,莫要忘了你的使命!”原本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婦人,此刻卻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眼神中有著警告。若是此刻那些圍觀的人群並未散開,一定會被嚇到。
“是,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