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鳳入江湖 第三十一章 燈謎盛會

夜晚的洛河,處處張燈結彩,暈黃的燈光在洛河的護城河裏搖曳生姿。人們穿著各色的衣服,帶著自己中意的麵具在洛河的大街小巷穿走遊玩,結伴的人兒時不時發出歡愉的笑聲。街邊的小攤相對於白天更加的熱鬧,生意也更加的紅火。洛河的女子們也可以在麵具下放聲大膽地笑著、交談著,而不必去煩憂“笑不露齒”的矜持。因為麵具,彼此間多了一份神秘,然而也因為麵具,人們在此時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

麵具有時就像一把劍,它既可以保護你,也可以傷害你,那麼到底是保護自己還是傷害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法去責怪任何人,隻因每個人的人生最終都是要有自己負責。

洛河的舞神節又被稱為“愛無望”,隻因在這一天你可以對你愛慕而無法得到的人說出你心裏的愛戀,但是,千萬別以為說出來就會有什麼結果,也別把這種表白當作戀愛的開始——隻因麵具下的愛戀是禁忌的,不被祝福的。舞神節這一天的愛情就如易碎的彩色泡泡,美麗夢幻卻隻能是幻影——是開始亦是結束的淒美愛情。

但即使如此,有些“愛無望”的年輕人仍願意在這一天讓自己所愛的人知道自己絕望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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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邊在做什麼?”光希的眼睛透著光芒。

“他們在做雜技表演。”林晨媛笑道,“洛河的雜技表演可是在四國也頗有名!”

林晨媛的眼裏有一絲不解,剛剛那話雖然是她說的,但是她很清楚她是跟著那個溫和的聲音說出來的,難道她曾經來過洛河。

林晨媛茫然地看著周圍穿梭的人群,不禁暗笑自己的傻,她失憶了不是嗎,或許曾經真的來過,那麼在這裏是否可以找到觸發恢複記憶的東西呢?

蕭宇炎冷眼看著林晨媛,不解她剛剛為何會閃現出那樣悲傷無助的眼神。雖然隻是短短一瞬,蕭宇炎還是看見了,於是,眼眸變得更加深沉。

“姐姐,那邊呢?”光希又歡呼起來,指著那邊的燈籠。

光希的歡呼拉回了林晨媛有些飄忽的思緒,她微笑“他們在玩猜燈謎!”

“猜燈謎?”光希閃爍著清澈的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林晨媛,“姐姐,我們去玩吧?”

林晨媛露出寵溺的笑容,點了點頭。

此刻的熱鬧是光希在崖底從未見過的。於是他就像孩子般被這樣的一個世界所吸引,然後不自覺地想要知道更多。

隻是人知道的越多煩惱也會越多,正所謂“無知者無畏”,而無知者之所以無畏是因為他們不了解不知道那些東西的恐怖。就如多年後,每每林晨媛想到那個擁有清澈明亮雙眸的光希時,就忍不住雙手發抖,是她害了他,她總是會不自覺地如此想。倘若當初她沒有執意離開,倘若那時她肯就那樣在崖底過一生,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種種了,也就不會失去他了。

亦如我們每個人一樣,直到事情發生後才會悔恨曾經不該如何如何。但是,即使未來多麼的不可知,我們隻要努力地握住現在,未來就能坦然麵對,即使回想過去依舊會微微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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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今晚的燈謎勝出者將會得到月賓樓的金卡一張。”月賓樓掌管此事項的夥計笑著拋出這一炸彈。

底下一片歡呼聲,要知道月賓樓的金卡可是四國通用,也就是將來不管去哪個國家,隻要有月賓樓的分店,你都可以免費得到貴賓的待遇。由於月賓樓在四國的每個國家每個城市都有分號,也就是說得到它將來出門就等於不必擔心吃住了。

“姐姐,我們也來猜吧。”光希閃爍著眼眸。

“在座的每位都可以免費參加初賽。”此話一出,底下又開始沸騰了,以往的“猜燈謎盛會”都要出十兩的報名費。而今年居然是免費。

這一消息,讓那些一直被阻在金錢之外的才子們歡欣鼓舞。

“下麵是第一題,請聽好,然後將答案寫在紙上,答案正確者就算通過初試,初試者請到二樓。”

一條橫幅從一燈籠裏緩緩地鋪展開,人們小聲交談著今年的第一個謎麵會是什麼。

“天運人功理不窮,有功無運也難逢。因何鎮日紛紛亂?隻為陰陽數不同。——打一用品。”

林晨媛發現謎麵出來後,眾人並沒有交頭接耳討論,而是立即安靜下來,眾人思索一會,便將各自的答案寫在了剛剛發有數字的紙上,交給隨之而來的小廝。林晨媛亦微笑著將自己的答案交給了那個小廝。

看著姐姐很快地寫好答案,光希好奇地問:“姐姐,燈謎是什麼?”

“燈謎就是寫在彩燈上的謎語,又叫‘燈虎’,猜燈謎又叫‘射燈虎’。燈謎一般由三部分組成,即謎麵、謎目和謎底。謎麵就是你現在看到的,謎目就是聯係謎麵與謎底之間的媒介,也就是說你要猜的事物的屬性、分類範圍和數量等。此處的‘打一用品’就是謎目,而謎底就是謎麵要我們猜的東西了。燈謎實際上是利用漢字多意的特點,不把謎麵作原意解釋,從而得出別樣的解釋,所謂“迷貴別解”,別解方顯謎味。”林晨媛微笑著耐心地詳細解釋道,然而隨即眉頭輕蹙,喃喃自語道,“隻是此處的燈謎更像是民間謎語,一般來說燈謎都是文義謎,而此處……”

光希沒有聽到林晨媛的喃喃自語,卻大喊道:“姐姐,我們猜對了。”

因這一聲大喊,周圍的人都一起望向林晨媛這邊,而林晨媛隻是尷尬地搖搖頭,也幸虧麵具遮住了林晨媛的尷尬。

林晨媛一行三人緩步來到二樓,那個掌事者微笑道:“姑娘是第一個答出此題的。”

林晨媛隻是輕輕頷首來打了個招呼,隨即便做到指定的位置上。

第二個上樓的是一位文弱書生樣的人,攙扶著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夫人,林晨媛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他們,可是由於彼此都帶著麵具,林晨媛的這一猜想無法證實。

……

答對此題的有一百多號人,可是盡管如此多的人,月賓樓的二樓依舊顯得空曠,隻因,這裏的座位足夠一千人入座。

“剛剛的謎底是算盤。”公布了上一輪的答案後,掌事者繼續道,“下麵進行第二輪淘汰,這一輪將會有三十個燈謎,各位要在半柱香的時間把答案寫好交上來!”

正說話間,三十個燈籠上全都緩緩地展開了一橫幅,三十個燈謎,讓底下觀看的人都眼花繚亂。

“瞎子唱大花臉——打一常見用語”

“內裏有人——打一字”

“八十八——打一成語”

“水向石邊流出冷——打一人名”

“身體白又胖,常在泥中藏,渾身是蜂窩,生熟都能嚐——打一食物”

“粽子臉,梅花腳。前麵喊叫,後麵舞刀。——打一動物名”

“靜靜的頓河——打一地名”

“兩個少女——打一草藥名”

……

林晨媛暗歎與其說這些是燈謎,不如說是考你對生活的觀察、體驗和總結。

林晨媛很快地就寫好了,然後就見光希對著那些答案猛皺眉“瞎子唱大花臉——眼不見為淨,內裏有人——肉,八十八——入木三分,水向石邊流出冷——山濤,身體白又胖,常在泥中藏,渾身是蜂窩,生熟都能嚐。——藕,粽子臉,梅花腳。前麵喊叫,後麵舞刀。——狗,靜靜的頓河——文水,兩個少女——二妙散,一江春水向東流(打一草藥名)——通大海……”

林晨媛見光希很感興趣的樣子笑道:“等有機會姐姐告訴你怎麼出謎麵,怎麼猜謎語。”

“真的嗎?姐姐最好了!”說著就走上前去抱住林晨媛。一時間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林晨媛心想此刻多虧有這個麵具,否則臉不知道紅成什麼樣子。

這一輪下來,留在台上的隻有五個人。

掌事者笑道:“看來今年真是俊傑集結。既如此,各位先請休息會,看下剛剛謎麵對應的謎底,半柱香後進行下一輪角逐,將決定今年的金卡花落誰家。”

“姐姐,你真厲害!”光希笑道。

“那是因為這三十個謎麵有十個都是與草藥有關的。”林晨媛微笑著看著樓下攢動的人群。似乎一切都很好,忽然想到身後的另一個人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好奇地回過頭去望向蕭宇炎,而蕭宇炎根本不在看她,心裏忽地鬆了口氣。

由於林晨媛一直專注著燈謎以及和光希說話,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自從開場就一直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凝望著她。而蕭宇炎則不一樣,他本就對猜燈謎這種遊戲沒什麼興趣,他靜靜地注視著那個凝視林晨媛的男子,心裏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滋生。

“下麵進行第三輪角逐,這一輪是搶答,誰最先說出十個謎麵的答案,誰就是勝者,但若回答錯誤就要放棄一次搶答的機會,希望各位好好加油。”掌事者微笑著宣布角逐規則。

“南麵而坐,北麵而朝。像憂亦憂,像喜亦喜。”

“鏡子”林晨媛道,這一題在五名搶答者中她是占優勢的,畢竟身為女兒身的她雖不是經常對鏡梳妝,但是對這一物品卻熟悉的很。

“觀音未有世家傳。”

“雖善無征”一直凝視著林晨媛的男子搶答道。

“階下兒童仰麵時,清明妝點最堪宜。遊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別離。”

“風箏”另一人道。

“情急無心垂釣鉤”

“靜”落後的兩人奮起直追。

“海棠開後落殘梅”

“淌”

……

林晨媛發現這一題比之前難得多,因為這一次沒有謎目,而是直接由謎麵猜謎底。

多次搶答下來,林晨媛與那個帶著老嫗的男子一同答對九題,也就是接下來的這一謎語隻要他們倆中任一人答對,金卡的角逐便就此劃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