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紫是堂堂六扇門的大統領,自小習武,這些年辦案時,窮凶極惡之人,亡命之徒,什麼場麵和凶險沒見過?
就他,一個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攝政王二世子,也能打得過她?
君紫掏出牙簽,隨意挑了挑牙縫,“我給你半柱香時做準備,想抄家夥的趕緊抄家夥,想叫上同夥的趕緊找同夥,總之,這場比試,隻要你能贏我,我君紫就認了這門親事!”
寒飛一聽,頓時激動地衝了上來,“二世子,萬萬不可啊!”
君紫滿意地點點頭,嗯,想不到這寒飛倒是個有眼力界的,知道她身手好,邢邵辰在她手下討不了便宜。
誰知道寒飛痛哭流涕地抱著邢邵辰的大腿接著說道:“您身份高貴,怎麼能輕易跟一個粗鄙的女人動手呢?這麼折煞身份的事,還是我代為比試吧!”
君紫臉上立馬垂下三條黑線。
果然奴仆都隨主子——一個模子的高傲!
鬆鶴樓的小二一溜煙地衝到大街上,拎起鑼鼓哐當當敲響,引得一堆眾人圍觀。
小二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指了指樓上。
“各位,鬆鶴樓今日有大事發生!凡想要觀望具體細節者,請交銅錢三文!凡另點酒菜者,菜肴一律優惠!”
“到底是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就是啊,你不說,我們可不上當……”
吃瓜群眾們紛紛把脖子伸得像鴨一樣長,目光好奇地打量著鬆鶴樓內的情形,就是沒人肯交銀子進去。
小二急了,眼瞅著好不容易吸引過來的觀眾就要走光光,他深吸一口氣,氣運丹田,大吼一聲,“攝政王二世子要跟六扇門女捕快比武定親啦!”
一聲吼,滿城抖。
“嘎——嘎——嘎——”
一隻烏鴉振翅飛過。
“話說你們到底還要不要進去看熱鬧啊?”店小二攤開手,斜著眼睛掃了一眼吃瓜群眾們。
“噔噔噔”灰塵彌漫過後,一群人呼嘯碾壓而過,爭先恐後地踩著店小二的身體衝進了鬆鶴樓。
這整個帝都的老百姓,誰不知道六扇門大統領君紫的厲害?
眼看及笄了,還成天混在男人堆裏舞刀弄槍,沒個千金小姐樣,也難怪這些年一直沒人上門提親。
邢邵辰身為攝政王府的二世子,相貌俊美,身份高貴,年紀輕輕就身居都城禁衛軍統領之位,再加上立下軍功無數,早就是皇上器重的將才了,帝都的皇親貴族都想著法兒地想要跟邢家攀上關係,結成一門親事。
可眼下,這兩位八竿子打不著的冤家居然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比試定終身?
鬆鶴樓裏,連空氣都彌漫著一絲沉重與凝固。
眾人眼睛都不眨地盯著一男一女兩人如穿花蝴蝶般過招,男的俊美瀟灑,神色悠然,女的俏皮靈動,咬牙切齒,怎麼瞧都是處於下風,招招疲於應付。
可男人似乎不急著定下輸贏,反倒手下留情,與女人周旋起來。
寒飛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家老大慢悠悠踩著輕功,在君紫舞得密不透風的鞭子裏來去自如,心裏默默長歎一口氣。
什麼時候世子殿下有這種閑工夫跟女人周旋起來了?上次江湖上有個名喚芍藥的女飛賊跟世子殿下遇上了,那女人硬生生扯下半邊衣服,想要用楚楚可憐的美貌引得世子殿下垂憐,結果世子殿下不到三招就把那女人打到斷了三根肋骨,楞是沒正眼瞧那貌美女賊一眼。
寒飛心裏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難道說,世子殿下喜歡上這男人婆了?
隱約聽到君紫一聲嬌斥,那鞭子劃過一道淩厲的弧度,朝邢邵辰看似凝滯的身影抽去,眾人紛紛捂嘴驚呼,唯恐他們敬重愛慕的二世子殿下受傷。
君紫料到這一鞭邢邵辰定能躲過,所以毫無顧忌之下使上了十成十的力道,可沒想到,那廝嘴角居然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不閃不避,仿佛要硬生生捱上一鞭子。
眼見鞭影閃過,下一刻就要傷到他,君紫心念急轉,來不及猶豫,咬牙收回去勢,那鞭子帶著內力,裹挾著風聲,震得君紫連連後退。
腰上一痛,似乎撞到護欄,下一秒,她隻覺得自己要重心不穩地墜落時,一束月白色腰帶吞吐而出,帶著淩厲的勁道淩空卷住君紫的小蠻腰,輕巧地拖拽住了她。
她一頭撞進一個溫熱的懷裏,耳畔是他低沉清淺的笑意。
“君統領,承讓了。”
君紫惱怒地抬起頭,他的笑仿佛霧裏看花般縹緲虛無,她雙手撐在他健碩的胸膛上,呆呆看著他,隱約覺得哪裏不妥,可是又說不上來。
好半天之後,她驀地醒悟,自己的下半身正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
好啊,這個該死的登徒子,就連這時候都想對她……
她惱羞成怒,惡狠狠一個鷹爪探下去,迅速抓起那硬物。
手掌中,一把鑲嵌著七彩琉璃珠的精致短匕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大膽,竟敢拿走……”
“寒飛!”邢邵辰低喝一聲,語帶警告。
寒飛不甘地掃了一眼短匕,哼哼唧唧不滿地退下。
那匕首名喚斷腸匕,是當今皇上欽賜給邢邵辰的,若僅僅是一把名貴的匕首也就罷了,可當日皇上在大殿上說了,見此匕如見皇上本人,日後但凡邢邵辰有任何要求,都可憑借此匕首提出來。
這可是跟鐵券丹書一樣的稀罕物啊,怎麼能就這樣被君紫拿走?
“既然以後我們是夫妻,這短匕送你也無妨。”他神色淡淡,並不在意。
君紫不屑,握在手裏掂量了幾下,每握一次,寒飛的臉色就要難看幾分。
寒飛內心os:死女人,簡直是暴殄天物!
君紫瞧得心中有趣,賭氣般地把匕首別在了腰間。
君紫內心os:嗬嗬嗬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君紫滿足地拍了拍手,衝邢邵辰粲然一笑,“既然今日比武,我君紫輸給了你,我認賭服輸,這親事,我不退了!”
就算邢邵辰真的有龍陽之癖,隻要他不聲張,她私以為自己還是能夠忍受的。
退一萬步說了,日後若是邢邵辰惹她生氣了,大不了,她包袱款款帶著邢家的銀子跑路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