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帝怨恨著蕭墨白,但更怨恨周渚言等人。
他心狠手辣,但比起一位臣子的謀逆,遠不如皇室親足給他的打擊更大。
蕭墨白篤定大周皇帝什麼都不會說,那就一定不會說。
“那就好!”江晚晚迅速的靠到蕭墨白的懷裏。
蕭墨白輕摸著江晚晚的頭發,眼下惟有一件事情,隻要辦成,便萬事大吉。
此事就是新帝登基。
隻要周渚言坐上皇位,舊皇退位,便萬事大吉。
“晚晚,你覺得……”蕭墨白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感覺到江晚晚的“異樣”。
江晚晚放鬆的窩在他的懷中,尋了個最適合的姿態,已經沉沉的睡去。
蕭墨白哭笑不得的扶著她的肩膀,試圖將她扶到一邊。
“瑾瑜,你繼續說呀。”江晚晚猛的醒來,掙紮著又撲到蕭墨白的懷裏,“我正聽著呢。”
蕭墨白輕聲的勸說,“乖,我們明天繼續講。”
江晚晚聽著他的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蕭墨白扯著被子,為她蓋好。
這一大早,蕭墨白就被請著去上朝了。
大周皇帝,不對,是大周的太上皇已經寫下退位詔,將皇位傳於周渚言,但是罪己詔卻是萬萬不肯寫的。
蕭墨白深知此事急不得,以太上皇的性子,怕是直到死的那一天,都不會認為自己做錯,更認為他想要殺的人,都是該死的。
蕭墨白如實道,“今天籌備新皇登基,是大事,我怕是要晚些回來。”
江晚晚當然知道蕭墨白作為重臣,理應站在朝堂之上,也要洗刷太上皇給予的汙水。
“不錯,好看。”江晚晚看著朝服,認真的打量著,“我的眼光太好了。”
蕭墨白轉身立於穿衣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與他身後正打量的江晚晚,禁不住的笑道,“看看我夫人,我的眼光才是好的。”
江晚晚望著他,送著他離了府中。
她的臉色陡變,摸向腹部,不滿的說,“這個太上皇還真的是難對付,不過也可以容得他這一兩次。”
畢竟已經是毫無殺傷力、再無作為之人,他想要再翻天覆地,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江晚晚又在門口站了站,並沒有急於回到院中,而是伸長著脖子,不停的向外麵探著頭。
“大嫂,你怎麼站在門口了,付婉說是這裏風大,你不能亂走的。”蕭映雪快步的走到江晚晚的身邊,拉著江晚晚的手,就想要往回走。
江晚晚打量著蕭映雪的一身裝扮,“你這是要出門?”
蕭映雪應著,“可不是嘛,驕驕離府以後,就沒有再送回消息,怎麼出去一趟,竟然變得這麼沒心沒肺的?”
江晚晚眯起眼睛,心裏“咯噔”一下,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不會有事的。”江晚晚喃喃的說,“派個人到徐家瞧一瞧。”
她覺得徐天驕有可能是見到家人,一時歡喜,忘記派人回消息了?
蕭映雪連忙回身,將身邊的丫鬟先去徐家看一看,徐天驕也太沒心沒肺,回到家裏連支會一聲都沒有,隻會叫她白擔心。
丫鬟聽令而去,蕭映雪擔憂的看向江晚晚,蕭映雪隻能說,“放心,不會有事的。”
如今的京城並未大亂,但總是會有心懷不軌之人,這令江晚晚與蕭映雪不安起來。
“夫人!”兩名女子的呼喚,令江晚晚回過了神。
江晚晚在見到她們時,暫時放下對徐天驕沒有消失的不安感,連忙就向她們伸出手。
最先跑向江晚晚的人是彩雲,她在快要靠近江晚晚時,快速的收住腳步,視線落到江晚晚的肚子上。
“快讓我看看。”江晚晚拉著彩雲,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
跟在彩雲身後的是抱著貓兒小魚兒的素秋,她紅著眼眶看向江晚晚,福了福身,“見過夫人。”
她們真想緊緊的抱住江晚晚,可是看著江晚晚的模樣,知道萬不能大意。
她們在聽說江晚晚平安回到京都時,就急於來見,是左安寧趕在天亮之前,在張尚書上朝之時,將她們先接了回來。
“安寧,謝謝你。”江晚晚笑著。
左安寧低著頭,“夫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們平安無事就好。”江晚晚看向她們,心徹底的安了下來。
她還以為素秋和彩雲有可能會發生意外,哪裏想到張子儀竟然這般用心,將蕭府內可信的老仆都接過去,暫時改名換姓,留作己用,成功的護下了他們。
她看著紅腫著雙眼的兩個丫鬟,伸手就抱住了彩雲,“沒事了,我們團聚了。”
素秋也在一旁掉著眼淚,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掩不住的。
主仆相見,又悲又喜。
“大嫂,你還懷著孩子呢。”蕭映雪扶著江晚晚,“再說了,找到她們也是喜事,哭什麼呀。”
“對,哭什麼。”江晚晚揚起了笑容,聽到一聲“喵”叫。
是小魚兒盯了江晚晚半晌,忽然就伸出爪子,作勢要抓向江晚晚。
素秋被嚇了一跳,慌亂的將小魚兒抱緊,“聽話,不要吵到夫人。”
“快,讓我抱抱。”江晚晚看著小貓,想要將它抱到懷中,一如當初那樣。
誰知道,這小魚兒在張家被養得很好,不僅毛發幹淨柔順,甚至還比從前胖了好幾圈。
當江晚晚接過來的時候,雙手隻覺一沉,哭笑不得的說,“看來在我們當中,過得最自在舒適的就是小魚兒啊。”
“喵!”小魚兒為了表示讚同,且在江晚晚的懷中蹭了蹭,就被彩雲抱走了。
彩雲抹著眼淚,“夫人,它現在太重了,怕是會傷了夫人。”
“是啊,是啊,交給奴婢們吧。”素秋也吸了吸鼻子,一雙眼睛總是落在江晚晚的臉上,越是看著也就越安心,眼淚越是止不住。
江晚晚一路奔波,卻被照顧得好好的,可見身邊的人都很用心。
“快不要哭了!”江晚晚伸手拉住素秋,“快,陪我去用早膳。”
她一大清早就先送了蕭墨白去上朝,又站在門口候著兩個丫鬟,已是饑腸轆轆。
即使她沒有意見,她腹中的小寶寶早就開始抗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