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此武非彼舞

江晚晚抬眼看向坐在對麵的白玉珍,隻見白玉珍表情真誠,目光灼灼。

真是不消停啊,唱完歌還有心思設計別人呢?

江晚晚扯著唇笑了笑了,林巧兒和李麗秋此時見白玉珍開了口,也跟著幫腔。

林巧兒對著江晚晚說道:“對啊,蕭夫人,您未出閣的時候我們都一起玩,知道你才藝雙全,此時也不改再拂了大家的麵子不是?”

“巧兒姐姐,不要為難蕭夫人了,蕭夫人已經嫁人,身份自然不同尋常,怎麼能跟我們玩到一塊兒呢!”

林巧兒唱黑臉,李麗秋接著就唱白臉,一個個明捧暗踩的好不開心。

江晚晚把酒杯拿在手裏,垂著眸子誰的話都沒接,最後周渚言實在忍不住了也開了口:“既然參加了流觴宴,那就跟身份扯不上關係,大家都是為了慶祝節日歡聚一堂,蕭夫人何必自持身份呢?”

周渚言身邊的那青衫男子也開了口說道:“要是論起身份,在座的身份哪一個比得上我們忠王世子?蕭夫人還請吧?”

江晚晚的目光輕輕掃過眾人,一個一個的,還真想看好戲是吧?

“我喝酒並非是要掃了大家的興,總想著我已經嫁了人,隻好把機會讓給其他人,不過這酒杯好像並懂得我的深意,讓大家誤解了,既然周世子開了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表演的不好,還請大家海涵。”

江晚晚的話大家都聽懂了,不是這麼多人勸說她才肯表演才藝,而是多虧了周世子的麵子,其他人包括白玉珍在內在她的眼裏,連個屁都不是。

眾人表情複雜,看著江晚晚從座位上站起來,江炫林的心裏一緊,他是看著江晚晚長大的,自己妹妹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琴棋書畫樣樣不精,拿什麼展示才藝啊?

江炫林有點焦急地扯了扯江晚晚的袖子,小聲道:“你要幹嘛?”

“表演才藝啊!”江晚晚也小聲跟江炫林說道。

“你會什麼才藝,翻跟鬥啊?”江炫林氣得瞪了江晚晚一眼。

江晚晚“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哥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你怎麼知道我要翻跟鬥?”

“別鬧了!”江炫林有種心力衰竭的感覺,這個妹妹從來就沒讓他省心過。

江晚晚拍了拍江炫林的胳膊,神情淡定的說道:“放心吧,不會讓你丟臉的!”

“大,大嫂,不行映雪替你表演吧?”蕭映雪聽到江家兄妹的談話,大概猜到了江晚晚的才藝不太能拿的出手,於是抖著膽子小聲問道。

江晚晚又轉頭安慰蕭映雪,笑道:“小妹不信我?”

“我自當是相信大嫂的!”蕭映雪仿佛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成了江晚晚的腦殘粉,認真的點頭。

“你坐在這好好看就行!”

江晚晚安撫好自家哥哥和小姑,對著眾人說道:“也是趕巧,昨天我也偶得一首詩詞,覺得甚好。”

“蕭夫人不會也想高歌一曲吧?”李麗秋的話從那邊傳過來。

江晚晚冷笑一聲,心想那你也得配聽我唱歌才行,於是又說道:“我別的才藝也拿不出手,不如就讓我以詩歌武一曲吧!”

“哦?蕭夫人要跳舞?”周渚言挑著眉毛饒有興致的問道。

江晚晚身材極好,今天穿的裙子也是特地做的收腰裙子,要是跳一支舞,也不會太難看,江晚晚朝著周渚言搖搖頭,笑道:“此武非彼舞。”

說完話,江晚晚也不再理會其他人,尋麼了一圈,看到不遠處有家侍衛身上配了把刀,江晚晚扯了扯嘴角,往那邊走過去。

侍女見江晚晚走過來,小聲對樂福說道:“郡主,蕭夫人朝著我們這邊走過來了。”

“看看她要做什麼。”樂福回道,仍舊紋風不動的坐在原地。

江晚晚朝樂福郡主福了福,說道:“不知可否借女公子侍衛的配刀一用?”

“放肆!”那侍衛開口斥道。

福樂郡主雪白纖細的手一揮,侍衛立馬閉嘴不言,然後江晚晚聽到福樂的聲音響起:“請便。”

江晚晚借了刀又走了回來,站在一處空曠處,單手執刀,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回想起她練散打的那些年,各種武術都接觸過,其實最喜歡看別人舞刀弄劍,還跟著學了一兩個月,現在閉著眼睛,仿佛站在她那個學刀的同學的賽場上,腦袋裏回憶著一招一式。

“怎麼?蕭夫人不會學那些雜耍技人,給我們舞大刀吧?”林巧兒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在座各位都能聽到,很多地方響起不善的笑意,隻有白玉珍和周渚言盯著持刀站在空地上的江晚晚,仿佛她站在那,世界上隻剩下她孑然獨立,翩翩如仙。

下一秒,眾人隻見江晚晚那道鵝黃色的身影忽地起勢,江晚晚將手中的刀送出去,並開口說了第一句詩:“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那種我欲登高試比天的氣勢,忽然震住全場所有人,隨著江晚晚淩厲的一招一式,江晚晚嘴裏的詩歌也變得立體起來,讓每一個都覺得心中洶湧澎湃,仿佛有一種豪放灑脫的壯誌,要跟著江晚晚的動作呼之欲出。

江晚晚手中的刀鋒利無比,招式淩厲大氣,口中的詩歌大氣磅礴,配上江晚晚淡漠的表情,仿佛就是在說她自己,心中有萬丈豪情,根本不在意那些得失與否,也不在意那些還會回來的金銀珠寶,她隻在意自己快樂不快樂,就算有愁緒,也會都就著美酒喝進肚子裏。

福樂郡主看著江晚晚颯爽的身姿,聽著江晚晚豪放的詩詞,忽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激動的往前走了兩步。

“郡主!”侍女小心的喚了一聲,福樂的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在江晚晚的身上,激動的握住侍女的手,說道:“好身手,好詩詞,好情懷,如果成為此女知己,乃是天下第一大幸事!”

周渚言此時也死死盯住江晚晚瀟灑飄逸的身影,心中震動萬分,江晚晚的詩詞是其他閨閣女子的詩詞根本沒法比的,那胸襟極其情懷,仿佛將天下的事都放在了心裏,又好像所有事都沒放在心上,周渚言莫名的覺得自己心跳加速,懷疑起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真的是江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