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渚言拿起斟滿美酒的酒杯,隨手放到流水中,眾人的目光就隨著這個酒杯移動,既期盼到自己這邊停下,又不希望第一個出場,怕成了拋磚引玉的磚頭。
好巧不巧,酒杯飄到林巧兒那裏不動了,林巧兒在大家目光的注視下,帶著一臉羞澀站起來,說道:“巧兒不才,就為大家彈奏一曲。”
眾人都十分捧場的鼓掌為林巧兒加油。
林巧兒的隨侍將早就準備好的琴放到林巧兒的麵前,隻見林巧兒靜神屏息,抬手便在琴弦上撥動,隨即一陣琴音飄飄灑灑地在周圍蕩開。
江晚晚實在欣賞不來這種一種從頭到尾一種調調的靡靡之音,忍住想打嗬欠的欲望,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覺得比不上現代的醇厚,又開始盯著自己麵前的食盤,挑了一塊看起來比較精致的糕點咬了一口,覺得不好吃,又隨手放在一邊。
福樂郡主在那邊聽了一會兒琴聲,歎了口氣說道:“為什麼閨閣女子要學音律?這種琴音讓人提不起興致,都不如封地的腰鼓來的熱烈。”
侍女知道福樂郡主最不耐煩這些調調,隨即打開食盒,說道:“不如郡主吃點點心?”
林巧兒的琴音頂多算個中等,但是大家都不會在今天這個場合掃了姑娘的麵子,周渚言目光掃了一眼江晚晚,見她把無聊的神色表現的淋漓盡致,又看了一眼正端坐在一邊嘴角擒笑,認真欣賞琴音的白玉珍,還是覺得白玉珍這樣的女子才當得上大家閨秀。
一曲琴音完了,大家都鼓掌示意,恭維之聲不絕入耳。
就連林巧兒也覺得自己琴音好像真的天上有地下無似的。
第二輪由林巧兒開始,林巧兒把酒杯放在水流上,這回停在一個書生麵前,書生站起來洋洋灑灑地背了一篇自己寫的詩作,江晚晚困的扭頭打了個嗬欠,真是沒聽懂講的啥。
第三輪的時候,酒杯碰巧飄到了江晚晚麵前,江晚晚盯著那個酒杯,抬頭朝周渚言問道:“我也要展示才藝?”
周渚言扯了扯嘴角,說道:“既然蕭夫人占了個座位,自然也要展示才藝。”
這就是怪她沒眼力見,瞎湊熱鬧?要不是管他去死,現在一走了之好不好?
江晚晚在心裏罵了兩句周渚言不識好歹,見眾人的各種目光都盯在她身上,江晚晚毫不給麵子的撈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隨即又把酒杯倒上酒,隨手扔到水流中。
這就是不想展示自己的才藝了,也不知道是怕丟臉,還是覺得在座眾人不配。
反正大家的臉色有鄙夷的,也有生氣的,周渚言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冷哼一聲示意大家繼續。
“郡主,那蕭夫人竟然絲毫不給眾人麵子,把酒喝了!”侍女驚訝地小聲說道。
福樂郡主圍帽下的表情早就變得開心至極,拍著手說道:“這樣真性情的女子才是好女子,女子憑什麼要給男子當做取樂的工具?他們讓表演就表演,按照自己心性而活才是真正的活著!”
這話江晚晚沒聽到,否則還會以為福樂郡主也是某地穿越而來的同胞呢!
江晚晚將酒杯推出去後,就停在了白玉珍的麵前,大家的目光驟然像是被充上電的照相機,哢嚓哢嚓的盯著白玉珍直閃。
白玉珍是京都有名的才貌雙全,今日在座的男子有一半以上是為了一睹白玉珍的風采而來的,如今酒杯已經停在白玉珍的麵前,他們怎麼能不激動,就連剛才江晚晚帶來的氣憤都煙消雲散了。
白玉珍看到飄到自己麵前的酒杯,彎著嘴角,恰到好處的一笑,起身朝眾人福了福,緩緩說道:“今日正值重陽佳節,昨夜小女偶得一首填詞,不如現下唱給大家聽,煩請大家品評一二。”
說完旁邊的丫鬟已經把琴擺好,白玉珍坐在琴前,身子微微俯下,胳膊抬起,下一秒,手指一動,泠泠琴音就向四周傳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琴技比前頭的林巧兒不知道高了幾個檔次,對比之下,就像大學生和幼兒園的小朋友比賽似的。
白玉珍彈了幾個音後,就開了嗓子唱了起來,白玉珍聲如鶯啼,唱起歌來宛轉悠揚,悅耳動聽,江晚晚挑著眉毛認真欣賞了一會兒,扭頭看向坐在一邊的林巧兒,隻見林巧兒麵色青紅交替很是精彩。
江晚晚抿著唇,喝了一口茶水,李麗秋林巧兒幾人總以為她們可以利用白玉珍,殊不知白玉珍也在利用他們,就像白玉珍會不動聲色的利用原身似的,書裏白玉珍就是以這一首《尋芳》真正的名震京都,俘獲了周渚言。
江晚晚再扭頭看向周渚言,果然看到周渚言欣賞的表情溢於言表,沉迷美色不可自拔。
江晚晚搖頭歎了口氣,這小小子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個炮灰,還美滋滋呢!
福樂郡主剛吃了口點心,聽到白玉珍的歌聲,點了點頭,仿佛在品評歌姬似的,淡淡地說道:“此女琴技歌聲還是個能聽的。”
侍女低頭忍笑,小聲說道:“郡主,那女子是京都有名的才貌雙全的白家小姐,白玉珍,您沒見周圍的男子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樂福聞言伸著脖子掃了一圈,忽然看到江晚晚身邊的江炫林不知道在跟江晚晚小聲說著什麼,兄妹倆自以為別人看不見似的,齜牙咧嘴的搞小動作,看著就讓人覺得感情好。
“喏,你看,那邊那倆兄妹眼睛不還是好好的麼?其他人啊,都是見識短淺之徒,隻能被外表所蒙蔽。”樂福朝江晚晚那邊揚了揚下巴,口氣狂傲地說道。
侍女朝江晚晚那邊看去,心中也納悶,不知道為什麼郡主就對這位蕭夫人一見如故。
而那邊白玉珍唱完了歌曲,流觴亭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隨即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遊戲。
好巧不巧,酒杯像故意似的,又停在了江晚晚麵前,隻聽白玉珍婉轉的聲音響起:“蕭夫人才藝雙全,不如就讓大家開開眼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