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夫婦隻好走了。
連封越都有些意外,自家主子什麼時候對楚王都這麼不客氣了?
其實隻有慕容景自己知道,剛剛為何那麼生硬的將人趕走。
一來,他看見這副翩翩君子的模樣就不好受,慕容錦往他麵前一站,就好似在提醒他:蘇墨晚那女人就喜歡這樣的。
二來,慕容景是一點也不想看見蘇畫月這個女人。看見蘇畫月的第一感覺,秦王殿下臉上就火辣辣的燒。
畢竟能把救命恩人都弄錯,太有損秦王殿下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所以,楚王夫婦,沒有一個是秦王殿下願意看見的。
於是,封越隻好往門口一站,陪著自家主子吹冷風等人了。
蘇墨晚到了醉今朝酒樓。
本來她還覺得錢掌櫃可能把帳算錯了,但是一到酒樓看見擠得滿滿的客人,她終於露出了笑容。
一邊的清荷見她一直沉著的臉終於笑了,趕緊就道:“蘇側妃,咱們趕緊進去吧,現在人多,一會兒磕著碰著可就不好了!”
清荷說著,還伸出手來在她邊上護了護,生怕她被不長眼的人撞了。
蘇墨晚無奈的笑了笑。
看清荷這副緊張的模樣,要是被她知道不過就是個假懷孕,那臉色可就好瞧了。
這麼想著,蘇墨晚抬腳就進了酒樓。
此時約摸酉時,按理說離飯點還有一段兒距離,但是因為醉今朝越來越難搶到位子,很多人就會提前來搶位子,久而久之,酒樓的飯點也就提前了。
不過,即使再忙,錢掌櫃都會把二樓的雅間留一個,比如今天就派上了用場。
錢掌櫃見蘇墨晚進來,趕緊就從櫃台裏迎了出來,本來想轉頭讓夥計把蘇墨晚帶上空著的那個雅間,但是蘇墨晚卻抬手製止了。
“告訴我是哪間,我自己上去就行了,酒樓裏這麼忙,就別浪費人手了。”
錢掌櫃隻好把雅間號給說了。
蘇墨晚道:“錢掌櫃,我一會兒有點事要和你商量,等你忙完了上來一趟,茶就不用送上來了。”
錢掌櫃眼睛一亮,忙點頭。
但凡蘇側妃說有事要商量的時候,那鐵定都是好事!
蘇墨晚帶著清荷上了二樓雅間去,在經過其中一個雅間門口的時候,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聲音雖然不大,但她有內力在身,隔著門也是能聽個十之八九的。
“哎,要我說,這裏麵最大的勁敵還是沈慕遙,蘇若楓哪裏值得你當作對手?那小子頂多與我打個平手,絕對不會是你的阻礙!”
另一個更熟悉的聲音懶懶的道:“這不一樣,沈慕遙那邊我用不著留麵子,蘇若楓這邊就不同了,雖然他贏不了我,也不能讓他輸的太難看。”
接著是一堆附和的聲音。
先前那個聲音又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你放心,有我擋在前麵,保證先把蘇若楓擠出局,他沒那個機會遇上你的!”
“別把話說的這麼滿,人家現在是卯足了勁兒要揍你,到時候是誰出局還不一定呢。”
“哎,上官,你這話就不對了啊!你能不能把心向著兄弟啊!盡長他人誌氣,滅本公子的威風!”
蘇墨晚扯了扯嘴角。
傅長歌這人不愧是帝都三紈絝之一,嘴裏吐出來的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混帳話。
想要擠掉蘇若楓?
正如上官清其說的,未必。
那日在瀟湘碧影起衝突的時候,有傅映梨在,蘇若楓怎麼可能當著傅映梨的麵對傅長歌使出真本事?
他還真以為二哥打不過他呢?
隻聽雅間裏又傳來上官清其的聲音,與平日的不正經相比,聽起來倒是正常了很多。
“我從來隻說實話,你要是不信,就等著到時候哭鼻子去吧。”
“哈哈哈哈——哭鼻子!”
一群人不由得起哄笑了起來。
傅長歌怒了:“什麼哭鼻子,你好好說話啊!你以為本公子和那小白臉一樣嗎?小白臉才哭鼻子!”
這話裏信息量有點大,蘇墨晚剛剛準備賣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
清荷見蘇側妃一副要偷聽的架勢,看了一眼隨時會上來人的樓梯口,她正要說話,蘇墨晚伸了食指給她堵了回去。
耳朵往門板邊微微一湊,聽家裏麵的人哄的就笑開了。
“哈哈哈哈,說起那個小白臉,也真是夠了。”
“可不是,我說上官,你怎麼會喜歡那種娘們嘰嘰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歡男人,你好歹弄一個正常的吧?實在不行你看看我們長歌——”
“啊呸!你們惡不惡心人!別扯到本公子頭上來!”傅長歌不滿地罵道。
門外的蘇墨晚倒是愣住了。
難道,上官清其真的喜歡男人?
本來還想繼續聽下去,看能不能聽出來更多關於‘那個小白臉’的小消息,但是雅間裏忽然就沒了聲音。
蘇墨晚心底一咯噔,難道被發現了?
一把拉過清荷就要撤,卻聽見裏麵的上官清其道:“行了行了,今日就是來和你們說一句,明天比試的時候都別圍在我身邊,我要帶人去。”
“不會是小白臉吧?”
上官清其笑道:“到時候你們見了就知道了,別忘了我說的,誰要敢往我身邊湊,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這個蘇墨晚倒是知道。
明天會和上官清其一起出現的‘小白臉’,不就是她麼?
不過,上官清其為何要交代不準靠近?還要翻臉不認人這麼嚴重?
蘇墨晚拉著清荷就往雅間去了。
等到了雅間裏,清荷才一臉好奇道:“蘇側妃,您剛剛聽見什麼了?裏麵的人您認識?”
“認識。”
蘇墨晚但也沒想瞞清荷,直接就道:“是右相家的上官公子,還有禮部尚書家的傅公子,他們在商量明天的武考。”
一聽見武考這兩個字,清荷也來了勁兒了,因為她知道蘇二公子今年也要參加武考。
“他們在密謀什麼?”
蘇墨晚看清荷一雙大眼瞪得圓溜溜的,有些好笑。
“不管他們密謀什麼,都沒有影響,大庭廣眾的人,他們也出不了陰招。”
清荷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沒多大一會兒,錢掌櫃上來了,還親自端了一壺茶上來,清荷見了趕緊去接過來。
“錢掌櫃,您快坐。”
清荷給兩人倒了茶,乖巧地站到後麵去。
錢掌櫃點了點頭,坐到了大圓桌的對麵。
蘇墨晚一看錢掌櫃那眼神就知道他誤會了,頓時笑道:“錢掌櫃這回可能要失望了,我這次不是帶著什麼好點子來的,我就是想和你了解一下,如果咱們醉今朝要去別處開酒樓,哪些地方合適?”
錢掌櫃剛剛斂起來的笑意立馬就又爬上了老臉。
他搓著手激動道:“您的意思是,咱們要把生意做大?”
蘇墨晚點了點頭。
“不僅要做大,還得做廣。當然,這事急不得,需要慢慢來,以現在的能力,暫時隻能再開一個。”
錢掌櫃覺得現在能再開一個這速度也是可以的了。
畢竟蘇墨晚接手酒樓才剛剛兩個月,反虧為盈已經夠厲害了,更別說這個月還賺了十來萬兩。
思索了一會兒,錢掌櫃謹慎道:“要說合適的地方,那是不少的,不過,江南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江南乃富庶之地,這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
帝都也就仗著是雲墨的都城,不然恐怕還比不過江南,而江南定遠侯每年納上來的稅都是別的地方望塵莫及的。
蘇墨晚當然也知道江南是個好地方,就因為江南有錢人多,所以酒樓肯定是不少的,如果要做到獨樹一幟,還得下功夫。
“錢掌櫃,您對江南熟悉嗎?”
聞言,錢掌櫃臉上閃過一絲緬懷:“不瞞您說,老朽原本就是江南人士,隻是,好些年沒回去過了……”
“那就好,若讓您隨我去江南,您願意去嗎?”
蘇墨晚說完,期待地看著錢掌櫃。
其實也不是非錢掌櫃不可,她這話也是聽了錢掌櫃剛剛那話臨時起意的。
一來,錢掌櫃信得過;二來,錢掌櫃或許想念故鄉了,年紀大了,想的便是落葉歸根。
也算是美事一樁。
錢掌櫃愣了愣,隨後嘴唇有些顫抖:“這、這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
蘇墨晚鬆了一口氣,被錢掌櫃的反應感染了,她笑道:“您年紀也大了,又是醉今朝元老,如果想回故鄉,自然是以您為先的。”
錢掌櫃被這個消息弄得眼眶發紅,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喃喃道:“回去好啊,回去好啊,多謝,多謝蘇側妃!”
其實蘇墨晚沒想要這麼快就開設分樓,是在沈慕蕊說要走那一番話之後才臨時決定的。
如今一看,把分樓開在江南也好,到時候帶著沈慕蕊去看一看江南,如果沈慕蕊願意,在江南生活也好過在帝都。
畢竟在帝都隨時有被左相府發現的可能。
她不僅是在幫沈慕蕊,更是在削弱左相府,如此一來,左相府就少了一顆可用的棋子。
蘇墨晚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以至於下了馬車之後,直愣愣地就往府裏走,眼睛也不轉了。
所以就沒看見門邊的慕容景。
縮在更後麵的封越這下子更把衣服裹緊了幾分,深秋了,就是冷啊!
慕容景眼睜睜看著人神不守舍的從他麵前經過,卻沒有開口叫人,而是把輪椅的扶手捏的咯吱作響。
這下好了,蘇墨晚終於聽見了。
她回過頭,見慕容景跟雕像似的杵在門邊一動不動,頓時驚訝道:“王爺,你有這麼熱嗎?非得來門口吹風?”
慕容景:“……”
封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