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夜正天的質問,夜輕舞不惱不怒,神色淡淡地開口。
“來人,再給本王妃準備幾碗水。”
她語氣透著幾分冷意。
“本王妃要讓壽寧侯看看什麼叫滴血認親。”
“是。”有人立即去裝水了。
夜正天狠狠甩袖,不滿地反駁夜輕舞。
“你少耍手段。”
若不是為了夜熙有個正常的身份,夜輕舞真想與這個老爹翻臉。
為了自己的弟弟。
夜輕舞忍住了,朝他譏諷一笑。
“父親大人,你們這麼多人在,我還能做手腳不成?還是說你們自認為自己是瞎子,看不見?”
“別耍嘴皮子。”夜正天老臉微沉,露出一抹厭惡之色。
是的。
他對夜輕舞目中無人的態度,是嫌棄的。
在夜正天的心裏,被自己的女兒頂撞,那是一種恥辱,是人生的汙點。
即便心裏不滿,但他無可奈何,隻能忍了。
夜輕舞的身份擺在那裏,他無法拿她怎麼樣。
看到夜正天對自己滿心滿眼的厭惡,夜輕舞朝他譏笑道:“父親大人,那你看好了。”
夜正天看了她一眼,麵容微微一抽,顯然是對她的不滿。
夜熙雖然表麵上對自己這個姐姐沒多少好感,但是看到旁人欺負她,他心裏還是非常的不爽。
他冷哼出聲。
“你覺得我不是你的兒子,那就不是吧,我不稀罕你這種爹,在我的心裏,我本來就沒爹。”
夜正天聞言心口發堵,猛地睜大一雙眼眸怒視他。
“孽畜,你是什麼身份敢這麼與老夫說話,簡直反了天了!”
說著,他疾步到夜熙麵前,抬手就要打夜熙。
夜輕舞見狀,以迅雷之速到了夜熙麵前,抬手握住了某位老頭過分的舉動。
兩人的手舉在半空之中,四目相對。
夜正天氣鼓鼓地瞪著夜輕舞,從牙齒縫裏擠出話來。
“反了,真是反了了,老夫連教訓一個忤逆老夫的賤民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夜輕舞從北漢國回來,功夫長進了一些,別看她雙手纖細,可力氣卻不少,捏得夜正天手腕發疼。
可再怎麼疼,夜正天也不會表現出來,他狠狠甩開夜輕舞的手.
“你最好能證明他的身份,不然他冒充老夫兒子,就憑他欺騙老夫,牢獄之災免不了。”
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嫌棄,夜熙心裏肯定不好受的。
夜輕舞悄悄看了夜熙一眼。
隻見他蝶羽般長的睫毛微顫著,清秀的麵容暗淡無光。
夜輕舞自己親身體會被人嫌棄的滋味,此刻的夜熙應該是難過的。
看著他灰暗的麵色,夜輕舞在心裏發誓,一定要替他討回公道。
侯府的管家已經將幾碗清水端上來。
夜輕舞優雅地站直身軀,接過管家送過來的水,眼簾微垂,淡淡出聲。
“夜管家,你滴一滴血在碗裏。”
夜管家在夜家幾十年,本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因為陳鳴死了,他隻能繼續回來打理侯府。
夜管家雖然上了年紀,手腳還利索,接過其他人遞過來的刀子,立即劃破了自己的手指,朝清水的碗裏滴下幾滴血液。
夜輕舞朝他頷首。
“可以了。”
夜管家退下去包紮。
夜輕舞端著一碗帶血滴的水到了夜正天跟前,徐徐說道:“父親該你了。”
夜正天唇角翕動了一下,滿是不屑地說道:“老夫不明白要做什麼,但是老夫言明在先,若是你無法證明什麼,老夫絕對會治這個野種的罪。”
“好。”夜輕舞回答的幹脆。
夜正天滿臉狐疑地看了夜輕舞一眼。
柔光之中她麵無表情,令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夜正天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從奴仆手中接過鋒利的刀子,輕輕朝自己手指劃了一個口子。
鮮紅的血液滴落在碗中。
眾人俱是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碗中的幾滴血。
夜正天的血液落在了碗裏,很快與夜管家的血液相融在一起,化為了一體。
“這……”眾人大驚,幾乎發出不可置信的低呼聲,“怎麼回事。”
夜正天老臉微微一抽,麵對如此的狀況,他也是無法接受的,錯愕地看著夜輕舞。
夜輕舞檀唇微勾,露出一抹冷笑。
“父親大人的血液與夜管家的血液相融了,難道說夜管家是父親大人的兒子不成?”
“這怎麼可能?”夜正天氣得麵色發青,一臉震怒地說道:“老夫絕對不可能是夜管家的兒子。”
“那就是了。”夜輕舞將瓷碗遞給翠兒。
翠兒緩緩接過,站到一旁去。
夜輕舞目光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一字一字地頓道:“所謂的滴血認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如果血液相融就是親子。”
“那父親與夜管家是什麼關係,也是親子嗎?”
大姨娘等人麵麵相覷,不敢在發表言論。
倒是夜正天氣得麵色跟開染坊一樣的,五顏六色在他臉上跳躍著。
夜輕舞觀察她們精彩的神色,冷哼出聲。
“父親大人,血液相融不可能是親子,那血液不相融,也不代表不是親子。”
夜正天已經被難住了,如果他繼續咬著夜熙不是自己的種,那必須承認自己是夜管家的種。
那他還有什麼資格成為夜家的掌權呢!
受苦的不止他一個人,還要連累自己的老母親跟著一起受罰。
夜正天心口堵得慌。
夜輕舞看到夜正天吃癟,心裏不由竊喜,因為方才趁人不注意,她從空間裏拿出了明礬,加到了水裏。
而今她的目的已經到達了。
“父親大人,別總是聽信身邊的人吹枕邊風。”夜輕舞譏諷他,“有時候愚蠢的女人隻會讓父親大人陷入尷尬的境地。”
“有這種壞心思整人,不如好好想怎麼解救夜清紅。”
大姨娘聞言,氣得麵容發抽,卻無能為力,而她已經感受到老爺那雙毒辣的眼眸瞟了過來。
“老爺……”她沙啞出聲。
夜正天繃著一張老臉,顯然氣得不輕。
夜輕舞恬淡一笑。
“父親大人,你若是覺得這證明不夠,女兒還能讓老祖宗來點血,看看你與老祖宗的血能不能相融。”
她調笑著。
“女兒想,老祖宗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有父親大人這樣愚鈍的兒子呢,女兒想,你不會不是老祖宗的骨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