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宮中,天已經黑了下來,宮中四處在點燈,沒一會兒整個皇宮亮堂起來,仿若白晝。
夜輕舞剛到紫微宮宮門口,遠遠地便聽到正殿之中傳來的晏晏笑語聲。
綺公主也在。
燭火下她身穿紅色長裙,頭戴羽絨頭飾,俏皮活潑,極為的靈動。
夜輕舞納悶之中,便到了正殿之外,殿內燭火通明,亮晃晃的,太後,元宗帝坐在上首,左右兩側坐著皇後嬪妃們,綺公主再給太後獻禮。
元宗帝見到夜輕舞,高興地朝她招手。
“母後,我們大夏國的詩仙來了。”
夜輕舞一夜做了幾百首詩的消息在天下都傳開了,而且她寫得詩句也被官府印刷成書籍賣家,這些事情她沒管,都交給了陳長史打理。
當元宗帝笑容滿麵地跟在座的人介紹,皇後欣慰地笑了,其他人神色不一。
太後接過綺公主送上的禮品,雙眸淺淺一眯,看著夜輕舞,含笑道:“是呢,沒想到齊王妃還是一位學富五車的女子,哀家眼拙了,竟是沒看出來。”
表麵是誇讚夜輕舞,實則飽含著諷刺的意味。
夜輕舞不接話,太後不過是敲打她,說她表裏不一吧,她無所謂,不慌不忙,緩緩地給太後,元宗帝等人行禮。
“起來吧!”元宗帝神色淡淡地虛扶了一把,接著便吩咐道:“用膳吧。”
“是。”
眾人接著起身到偏殿用膳,滿屋子的宮人來來往往地送菜。
太後,元宗帝坐在上首,而嬪妃坐左右兩側。
夜輕舞跟著眾人入座,剛坐下,便見夜清紅領著宮人進來。
元宗帝環視了眾人一圈。
“用膳吧!”
說話間夜清紅款款到了元宗帝與太後兩人中間,她小心翼翼地給太後,元宗帝兩人試菜布菜,可她一雙桃花眼卻暗暗看向了夜輕舞,目光之中透著幾分挑釁之色。
夜輕舞不禁困惑,按道理夜清紅不管是一個奴婢,無法伺候太後,元宗帝的。
就在她百思不解之際,元宗帝徐徐開口說道:“夜清紅救了綺公主有功,朕也看得喜歡,今日朕已經封她為禦前尚義,就在朕跟前伺候吧!”
夜清紅喜笑顏開,朝元宗帝曲腿行禮。
“謝陛下。”
綺公主還不忘誇讚她。
“皇帝陛下,這夜尚義不僅能幹,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知道陛下您畏寒,還特意到太醫院學習藥理,就想著給您調理調理呢。”
“哦?”元宗帝眉宇微挑,露出一副滿意的笑容,“好,好,好,不錯不錯。”
“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夜清紅笑語嫣然,態度恭敬,謙卑。
滿殿的嬪妃都看著夜清紅。
夜輕舞也在看著她表演,好端端她學什麼藥理,下麵肯定有文章的,她就靜靜地看戲就好了,於是她安靜下吃起菜來。
無奈綺公主早就是想好針對她的,一雙丹鳳眼淺淺眯了起來,笑盈盈地道:“皇帝陛下,您看這齊王妃估計是餓了,已經先偷吃了起來。”
話音一落,在場的許多人都一臉鄙夷地看著她,似乎覺得她沒禮數,當然也有極少部分人是為她擔憂的。
元宗帝自然也看著她,一雙眼眸半闔著,認真審視起她來。
夜輕舞放下手中的銀箸,恬然一笑:“陛下,方才您不是已經說了用膳。”
元宗帝唇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無地笑意。
“嗯。”
綺公主卻皺眉提醒眾人。
“在微臣的國家,君便是父,即便是用膳也要等著長輩先動銀箸,做兒女的,臣子的才敢動。”
滿殿的人都安靜了,幾乎是默認了她的話。
夜輕舞想笑了,方才元宗帝明明就已經說了用膳,就表示可以吃飯了,而綺公主卻在這裏揪她的把柄,這種事情可大可小。
如果非要挑事,往大了就是她不尊敬元宗帝,往小了說那就是根本沒什麼事。
居然這個綺公主要與她一直杠著,那她也不客氣了。
夜輕舞朝綺公主恬淡一笑,幽幽地開口說道:“綺公主有沒有告訴過你,再挑別人刺的時候,先看看自己是否有把柄給人抓住。”
綺公主嬌美的臉僵硬了,秀眉微挑,一臉不解地看著燭影中的夜輕舞,小嘴勾勒出一抹譏誚弧度。
“齊王妃,本宮好心提醒你,沒想到你如此不識好歹。”
太後,元宗帝等人緘默不語,靜靜地觀察著夜輕舞。
隻見夜輕舞美目微眯,滿臉笑意地說道:“綺公主,你現在在大夏國,作為臣子入鄉隨俗,你居然還穿著本國的宮服,你不入鄉隨俗就罷了,還身穿正紅色,你是幾個意思?”
“在我朝隻有皇宮內隻有皇後娘娘才能著正紅,綺公主一身正紅色,這是何意?你挑釁皇後娘娘的威信,亦或者,你想嫁給陛下為妃,為所欲為呢!”
元宗帝與皇後兩人相視一眼,麵色微沉,特別皇後微闔的雙眸裏掠過絲絲不滿之意。
綺公主臉都青掉了,晶瑩的眼眸泛起淚花,滿臉委屈地跪下。
“皇後娘娘,微臣絕非誠心的,微臣國家從來沒這種規矩,因此微臣根本不知道著紅色會衝撞您。”
她哽噎著說道:“皇帝陛下,您要為微臣做主,這齊王妃是借機挑撥我們君臣關係,她真的好歹毒,微臣……”
說著,她哭得厲害。
夜輕舞冷笑。
“誰稀罕挑撥,我說得是實話,公主你說不知道我朝宮裏的規矩,那公主的謀士難道也不知道,他們也沒告訴你,亦或者告之了,你根本無視我朝的宮規,不將皇後娘娘放在眼裏。”
綺公主臉色特別難看,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是想抓住夜輕舞的小錯誤,無限放大,讓她難堪的,誰料最後搞得自己下不了台來。
她匍匐在地,恭恭敬敬地請罪。
“皇後娘娘,您千萬別信齊王妃娘娘挑撥,微臣對您的敬意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皇後側眸看向一旁麵無表情的元宗帝,便神色淡淡地揮手,“綺公主往後呢凡事留個心眼吧,這次念你是初犯,本宮就不計較了,起來吧。”
綺公主如蒙大赦,暗自裏鬆了一口氣,起身間她犀利的眼眸看向夜輕舞,雙眸之中含著恨意,不過眨眼的功夫,她便恢複了常態,沒人看出她臉上的猙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