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公主薄唇微微顫了顫，顯然很生氣，她卻竭力克製著，無所謂地笑了笑。
“本宮向來隻遵循自己的喜好，無需在意旁人怎麼說。”
她目光掃向了書齋上排放的書籍。
“而且本宮與雲寒兩情相悅，他喜歡看什麼書，包括他的生活習慣，本宮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她尖細的手指點了點眼前的書本。
“這本書不該放在這裏，這一排雲寒喜歡放典藏之類的書，像什麼《詩經》的千古傑作。你居然連書也能放錯，口口聲聲說是齊王妃，卻一點也不了解雲寒。”
“你們應該就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吧！”
夜輕舞怔住了，確實綺公主點的地方曾經放著一本《詩經》，但因為她拿去看了，至今放在梨園，並沒拿回來了。
她的心猛地抽痛起來，難道昨夜楚雲寒昨夜沒跟自己老實交代，不然綺公主怎麼這樣了解他，連書齋的書架上擺放著什麼書籍都知道。
她努力讓自己露出笑意。
“綺公主，你與雲寒的事，本王妃已經都知道了，他為了使命護你性命，這是他的責任，並不是個人情感……”
話還沒說完，綺公主麵色驟然巨變，一雙瑩亮的眸子冷冷看向夜輕舞，嗤之以鼻地打斷她。
“夜輕舞，本宮喚你一聲齊王妃你就蹬鼻子上臉了吧，當初如果不是你耍手段，雲寒怎麼可能娶你，你那麼卑鄙，讓皇後下旨，逼得他不得不娶你。”
“你覺得自己很高尚嘛！如果不是本宮一直在北漢，哪裏輪得到你來做齊王妃。”
她口氣非常冷硬。
“像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用那麼卑劣的手段搶走本宮的心上人，你有什麼資格數落本宮的不是。雲寒是本宮的，你能用的手段，本宮也可以用。”
語氣裏是滿滿的奚落之意。
夜輕舞真的氣得頭痛，這人想做三，還覺得自己有理。
這樣的刁蠻任性。
她努力克製自己起起伏伏地情緒，恬淡一笑：“百姓都說綺公主如何才勇雙全，而今本王妃看你，與街上的潑婦沒什麼區別。”
她聲音裏透意譏笑。
“雲寒現在是我的丈夫，公主好歹也是身份高貴之人，你公然親密喚我的丈夫，成何體統？你們北漢皇室的教養如此差嗎？你的父皇，母妃沒告訴過你身為女子應該矜持嗎？”
“你！”綺公主氣得捏住了手，麵容裏透著濃濃的怒意，一雙瑩亮的眼眸幾乎要噴出怒火來了，“你敢罵本宮沒教養？”
夜輕舞恬淡一笑。
“綺公主，難道本王妃說得不是實話嗎？你有人上人不做，非要做一個恬不知恥的小妾，難道這樣的你有教養嗎？”
綺公主氣得心口疼，一時啞口無言，隻能憤恨地瞪著夜輕舞。
夜輕舞昨夜就一直忍著，就是不想破壞兩國的關係，但這個綺公主跑到王府趾高氣揚地挑釁她，真是忍無可忍，那就開杠。
綺公主顯然氣到了，雙手狠狠地捏成了拳頭，芊芊十指微微泛起。
“什麼本宮是恬不知恥的妾，本宮要是嫁入齊王府，做妾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本宮。”她陰冷地笑道：“你做什麼白日夢呢！本宮堂堂一國公主，怎能做妾？”
麵對想鳩占鵲巢的人，夜輕舞自然毫不客氣。
“綺公主好本事，你想搶人丈夫，還想讓別人的糟糠妻下堂，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沒人告訴，像你這種人是要浸豬籠的嗎？”
綺公主雙眸微睜，惡狠狠地瞪著夜輕舞，她自覺地理虧，無理反駁，隻能哂哂道：“夏蟲不可語冰，本宮不與你辯論，你用的手段，本宮都會用，我們就走著瞧吧！”
語罷，她便越過夜輕舞，揚長而去，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裏。
夜輕舞頭昏腦漲地，渾身都僵硬了，她真的沒想到綺公主這樣難纏，雖然她有楚雲寒的保證，可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個先來。
今日她敢來齊王府挑釁她，誰知道綺公主還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如果陛下賜婚。
那……
夜輕舞站在書齋門口，滿臉的擔憂之色，幸好瀲灩光線遮住了她的麵容，才不至於讓人看到她難看的麵容。
綺公主從齊王府出來，盈盈地上了馬車。
馬車內夜清紅一臉歡喜地看著綺公主，笑眯眯地說道：“怎麼樣，那個賤人氣壞了吧。”
綺公主翩然落座，小嘴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譏諷笑意：“她還真是厲害，難怪你會在她手中敗下陣來，你敗在手中，也不算虧。”
夜清紅從馬車的簾子細縫看出去，看到麵前熟悉的府邸，心口微微抽痛著，嗤笑道：“我之所以會輸，是因為我沒有高貴的身份，你不同，你一定可以打敗她的。”
綺公主笑盈盈地道：“確實，幸虧你告訴本宮書齋裏書籍的擺設，剛才本宮告訴她的時候，她臉都白了，你說她沒什麼缺點，也沒什麼軟肋。”
“可她同我們一樣有一個共同的軟肋，就是喜歡楚雲寒。”
綺公主聲音冷森森的。
“本宮與楚雲寒相識多年，而且還獨處過那麼多天，本宮隻要輕輕挑撥，她與雲寒之間的關係很容易瓦解，這招離間計，她是看不穿的，除非她天天追問雲寒那些過往。”
“雲寒每日忙著軍國大事，哪裏顧得上這些小事，我們就等著看吧，她很快會受不了的。”
夜清紅愉悅地拍手。
“公主殿下，奴婢給您這個法子不錯吧，您該怎麼獎賞奴婢呢！”
綺公主鳳眸淺淺一眯，尖細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陰陰笑道：“嗯，這個容本宮想想。”
夜清紅從錦墊上起身，叩拜在她的麵前，恭敬地說道：“公主殿下，隻要您能擊垮夜賤人，奴婢願為您馬首是瞻。”
綺公主得意地笑了。
“起來吧。”
*
綺公主走後，夜輕舞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不為別的，就為她對書齋的了解，這讓她心裏莫名煩躁，甚至有幾分不安。
到了傍晚，楚雲寒還沒回府，夜輕舞越發焦躁了，宮裏卻來了消息，太後讓她進宮用膳。
夜輕舞換了一套簡單的宮裝，便匆匆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