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巨響,夜輕舞看向地麵,隻見寧妃一動不動地爬在那裏,鮮紅的血液從她腦袋裏汩汩而出,染紅了公道。
闕樓上的女婢大叫出聲。
“來人哪!齊王妃殺人了!”
夜輕舞瞬間僵硬了,僵直地站著,心裏一股恐懼感爬了上來,頭皮不禁發麻,很明顯寧妃是故意要死,然後栽贓給她。
宮中的女人真是心計深重。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了,今日讓她進宮的應該就是寧妃,她早就計劃好,就等著與自己拚個你死我活。
估計寧妃失勢了,活著沒意義,她想死,可宮中有明令後妃不得自戕,不然就誅族,所以她便出此下策,陷害自己。
真是好計謀,一箭雙雕。
隨著女婢的尖銳聲音,附近守衛的侍衛紛紛趕來,將闕樓圍的水泄不通。
而宮人們也相互奔走傳遞消息。
夜輕舞呆呆地站在欄杆上,凝視著躺地麵上的寧妃,雖然隔得遠,看不清她的神色,可夜輕舞依舊能感覺到她在嘲笑自己。
寧妃趴在地麵上,劇烈的疼痛讓她抽搐起來,她口裏一片腥甜,“噗”得一聲鮮紅血液從嘴裏吐了出來,看到遠處黑袍的秦王。
她先是一驚,僅僅是片刻,她殷紅的嘴角揚起勝利的笑意。
秦王是個傻子,即便真的被他看到了,也無大礙。
附近的侍衛,宮人紛紛圍了過來,小聲地議論著。
“齊王妃真是太狠了,這麼高的地方將寧妃娘娘推下來。”
“嘖嘖,寧妃娘娘渾身都是血,肯定活不成了。”
“殺人可是死罪,齊王妃這會在劫難逃了。”
寧妃奄奄一息地趴在地麵上,沾滿血水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意,旋即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侍衛將夜輕舞包圍住了。
元宗帝,皇後,楚雲寒等人聞訊先後趕來。
夜輕舞從闕樓上下來,寧妃已經死了,她女婢跪在她血淋淋的是屍體上,放聲大哭。
“寧妃娘娘,您死得好慘,齊王妃好狠毒的心腸,怎麼就將您推下來了。”
元宗帝雙眸淺淺一眯,看著已經咽氣的寧妃,目光深沉。
“陛下,您要替寧妃娘娘做主。”女婢手腳並行,爬到元宗帝的腳下,“陛下,寧妃娘娘這些年伺候您,沒功勞也有苦勞呀!她就這樣被王妃娘娘謀害了。”
“放肆。”
楚雲寒俊眸微冷,冷森森地怒斥道:“你個小小的賤婢,竟是敢誣陷本王愛妃,誰給你的膽子?”
女婢嚇得磕頭如搗蒜。
“陛下,王妃娘娘與寧妃娘娘發生了爭執,王妃娘娘氣憤地將寧妃娘娘推下闕樓的,奴婢說得都實話,絕無半句虛言。”
瀾貴妃緩步走到寧妃麵前,看著渾身是血,死相恐怖的寧妃,她不禁紅了眼眶,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一臉難過地開口。
“陛下,寧妃妹妹死得太慘了,她服侍了您多年,怎麼得也要給她一個公道。”
她聲音略帶哭意,顯然很悲傷。
“陛下,這不僅僅是給寧妹妹一個公道,更是給眾姐妹一個交代。”
可以說瀾貴妃真是誅心的高手,一句話說到了要害。
寧妃死了,後宮嬪妃都看著呢,陛下若是不給一個交代,那後宮的姐妹會心涼的。
姐妹心涼了,那以後誰敢盡心伺候您呢!
前朝的大臣又怎麼看您呢!
旁人都聽明白了瀾貴妃的話,元宗帝心境如明,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夜輕舞,麵色晦暗。
“說,這是怎麼回事?”
夜輕舞朝元宗帝微微曲腿,行禮。
“陛下,寧妃娘娘並非臣女推下闕樓,寧妃娘娘情緒太過激動,自己……”
她真是不忍心寧妃誅三族,牽累無辜之人,話到了嘴邊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寧妃娘娘自己摔下去的。”
皇後深深皺眉,而瀾貴妃像是抓住了什麼,鳳眸微轉,朱唇抽了抽,掠過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齊王妃,你說得話,本宮聽著怎麼很矛盾,這後妃自戕將被誅三族,齊王妃的意思,寧妹妹這是自戕,那她寧願三族陪葬的性命?”
夜輕舞隻想翻白眼,不過礙於人多,她口氣緩緩地說道:“臣女怎麼清楚寧妃娘娘怎麼想的,反正臣女沒推過她,她自己摔下來的。”
“笑話。”瀾貴妃寬大的袖袍狠狠一揮,“寧妹妹出生簪纓世家,她很清楚滅三族是什麼樣的毀滅性,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家族性命開玩笑,她絕對不會自己從闕樓上跳下來。”
她氣憤的樣子,好似地麵死的人是自己親姐妹一樣的。
“齊王妃,自圓其說也找個好點的理由。”
其他嬪妃也紛紛開口替寧妃說話。
“陛下,寧妹妹絕對不可能自己跳,這和自戕沒什麼分別,她就算不顧及自己,也應該估計親族。”
“陛下,嬪妾認為貴妃姐姐說得沒錯,齊王的說辭並不合理,姐妹都清楚宮中的明令,絕無可能觸碰的。”
“還用說嘛!自然是齊王妃推下來的,寧妃娘娘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這齊王妃是料定寧妃娘娘的女婢人微言輕,陛下不會信她,所以才如此膽大妄為,在宮中行凶。”
“可憐的寧妃娘娘死得太慘了。”
嬪妃們都在抹淚。
楚雲寒俊臉陰沉,正欲開口怒斥她們,夜輕舞朝他搖頭,經過景王這件事情,她對元宗帝有了忌憚。
空氣一度凝重,良久良久,元宗帝才徐徐開口問道:“那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夜輕舞根本沒想到寧妃這樣狠,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栽贓她,她真是措手不及,根本沒有防範,而且除了寧妃的女婢,她也沒有人證。
她根本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朝元宗帝輕輕搖頭,“臣女並無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哦?”元宗帝眉峰微微一挑,一臉不悅地盯著夜輕舞,“沒有證據?”
楚雲寒朝元宗帝作揖,正氣凜然地道:“皇兄,臣弟相信輕舞,她絕對不會做這種殺人犯法的事。”
“你相信?”元宗帝聲音含笑,儒雅的麵容裏透著威儀,“雲寒,凡事都講究證據,沒證據,單憑一句你相信,朕無法赦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