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楚雲寒試圖據理力爭,卻被夜輕舞給止住了,“雲寒,陛下說得對,沒證據我無法脫罪,那就聽憑陛下處置吧。”
“輕舞。”楚雲寒震驚地看著她,她朝他輕輕搖頭。
瀾貴妃等人皆是驚住了,沒想到夜輕舞這麼快就束手就擒,不像她的風格。
元宗帝雙眸淺淺一眯,審視地看著夜輕舞。
夜輕舞悠然直挺著身軀,霸氣地說道:“陛下,臣女相信您是明君,一定可以查清楚此事原委,定不會讓臣女受委屈。”
元宗帝眸光微暗,威儀地說道:“來人,暫且將齊王妃關押天牢,讓大理寺卿好好查查。”
“是。”威風凜凜的侍衛上前圍住夜輕舞。
突然人群之中發出一句孱弱的聲音。
“且慢。”
眾人驀地回頭,循聲看去,隻見坐在木椅上的秦王麵容含笑著說道:“齊王妃沒說謊,寧妃娘娘確實是自己摔下來的,與她無關。”
元宗帝,皇後大驚,不過驚得不是他說得話,而是他頭腦清晰,不再癡傻。
“亞君你……”皇後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好似看一個怪人一樣的。
瀾貴妃等人也是錯愕地看著秦王,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秦王不是瘋了嗎?怎麼突然好了?”
“誰知道,別亂下妄論,萬一他說得是瘋言瘋語呢!”
“此事頗有蹊蹺,認真聽聽他怎麼說。”
陽光下的秦王猛地從木椅上起身,氣度翩翩,黑袍襯得他雪白的麵容宛如玉石,閃閃翼翼,整個人容光煥發。
“父皇,母後,沒錯,兒臣既沒瘋,也沒傻,更沒有癱瘓,兒臣如此做隻為了自保。”
元宗帝大為震撼,雙眸眯得越發甚了,直勾勾地看著秦王。
秦王雙手作揖跪下行禮。
“兒臣不孝,讓父皇母後擔憂了,兒臣無辜墜馬,兒臣心生惶恐,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再次遭遇歹人毒手,隻好裝瘋賣傻。”
他目光閃爍,桑音透著哀意。
“兒臣乃是王爺,身邊有無數侍衛保護,可背後之人要害兒臣也易如反掌,兒臣實在畏懼,隻好裝瘋來保護自己。”
“兒臣本想一直這樣下去,等到揪出背後真凶為之,可兒臣方才親眼所見寧妃娘娘自己縱身一躍,而那個賤婢卻誣陷齊王妃。”
“兒臣實在氣不過,忍無可忍,隻好出來替齊王妃澄清真相。”
寧妃娘娘的女婢驚得癱坐在地,一臉驚恐地看著秦王,捂著頭哭出聲來。
“不,奴婢所說全部是事實,絕無半句虛言,秦王殿下可是王妃娘娘的表兄,自然是向著王妃娘娘。”
“強詞奪理。”秦王冷哼一聲,厲聲反問道:“你說你親眼所見齊王妃推寧妃娘娘,好,那你說說齊王妃是怎麼推的?”
女婢驚恐地看著秦王,“奴婢。”
“說。”一時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幾乎要將她看透。
“奴婢隔得遠,沒看太清楚,反正就是齊王妃推的。”
“放肆。”夜輕舞立即抓住了她的漏洞,憤然地追問道:“你剛剛口口聲聲說本王妃將寧妃娘娘推下樓,現在又說沒看清楚,半盞茶的時辰不到,你就改了說辭,你是真的沒看見,還是存心誣陷我?”
女婢心裏很清楚怎麼回事,可是寧妃娘娘給了她所有積蓄,她答應寧妃娘娘死後作偽證,她真的沒想到秦王會看見整個過程。
她瞬間慌了,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
“奴婢見到王妃娘娘……”
“怎麼樣?”夜輕舞挑眉看著她,“我是怎麼推的,是推寧妃娘娘的後背,還是前胸,亦或者是側麵?”
女婢根本不懂這是一個圈套,隻好胡亂地答道:“是後背。”
“好。很好。”夜輕舞檀唇帶笑,慢悠悠地說道:“方才我沒聽錯的話,你說我與寧妃起了衝突,那我們兩人應該在吵架,我們麵對麵的吵架,我怎麼就能從後背推她呢?”
女婢嚇得趕忙改口,“陛下,興許奴婢記錯了,是前胸。”
“夠了。”元宗帝心裏大概也明白怎麼回事,他龍袍一揮,厲聲道:“將這個賤婢抓起來,送去慎刑司嚴刑拷打,直到她想清楚為止。”
女婢嚇得麵色泛白,進了慎刑司那隻有死路一條,她驀地磕頭,“陛下饒命哪!是寧妃娘娘的主意,奴婢也是被迫冤枉齊王妃的。”
“好一個膽大包天的賤婢。”元宗帝威嚴地發出命令,“將她拖下去杖斃了。”
他一臉厭惡地看了一眼地麵上血淋淋的寧妃娘娘,冷漠地道:“將她拖到亂葬崗裏喂狗。”
話音一落,眾人都驚得大氣不敢喘,天威難測,不敢多言。
侍衛上前拉女婢。
女婢發出無辜地哭泣聲。
沒一會兒女婢被拉走,皇後歡天喜地上前拉住秦王,“我的兒,你沒事了!”
秦王一臉愧疚地垂下頭,“母後,兒臣不孝。”
元宗帝看了皇後與秦王一眼,便朝她們母子淡淡說道:“跟朕來。”
語罷,元宗帝帶著皇後母子走了,而其他妃嬪麵麵相覷,小聲地談論起來。
“秦王殿下如此能忍,看陛下的眼神,顯然對他非常欣賞。”
“那自然的,秦王殿下本身就是嫡長子,文韜武略,當然最有資格繼承大統了。”
“噓,這種事情不能胡說。”
夜輕舞與楚雲寒仿若沒聽見,兩人拉著手離開了。
人中的瀾貴妃聽到嬪妃的議論,一雙鳳眸掠過冷冷的恨意,雙手緊緊攥緊在一起,鋒利的護甲陷入了肉裏,她也渾然不知疼。
夜輕舞兩夫妻走到禦花園,漫步在葳蕤的林蔭道上,金燦燦的陽光從葉縫中灑落,悉數傾灑在她們兩人身上。
“方才你是想到秦王會出來作證?”楚雲寒直直看著她,認真地詢問道。
夜輕舞含笑著搖頭,“不,我隻是在賭他會幫我。”
楚雲寒俊臉微沉,滿是不悅地說道:“賭?若是他不幫你,你怎麼脫身?”
夜輕舞恬然一笑,“有很多辦法可以脫身的,大不了就進一趟天牢,過幾天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