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舞極力克製心底激動的情緒,她想,不告訴楚雲寒,靠自己的本事,她也能將藏在上京城的趙文龍揪出來。
她檀唇微勾朝關切自己的楚雲寒露出淺淡笑意,“沒,不過是……”
她正說著話,身後傳來甜糯,嬌柔的聲音。
“姐姐和王爺真是恩愛,真是羨煞妹妹了。”
夜輕舞打了一個激靈,猛地轉過身去,看向聲源處。
煌煌燭火下頭梳飛仙鬢的夜清紅嫣然嬌笑,身穿粉色繡著水雲暗紋的羅裙站在景王身邊。
身襲青色蟒袍的景王麵容含笑,一雙虎目微微上挑地看著夜清紅。
“愛妃,本王不疼你嘛!還要羨慕旁人。”
夜清紅嬌美的麵容一紅,一臉嬌滴滴地垂著頭,儼然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夜光下她螓首蛾眉,膚白勝雪,烏發如墨,一副病態樣,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可她麵上卻隱隱泛著與她美貌不同的惡毒之色,美目冷冷地撇向夜輕歌。
不過誰也沒見到她眼眸裏的惡毒,隻見到她一臉嬌柔動人的模樣。
景王朝楚雲寒,夜輕舞作揖行禮。
“皇叔,皇嬸。”
楚雲寒俊眸的麵容很平靜,夜輕舞看不出他的喜怒,隻能感覺出他的目光很冷冷,像是寒霜。
“一個妾而已,不登大雅之堂,楚亞麟小心皇兄申飭你。”
夜清紅臉色刷得一下白了,露出一副怯怯的模樣。
景王無所謂地笑了笑。
“皇叔,父皇知道我的秉性,美女才是我的最愛。”
楚雲寒勾唇笑了笑,並沒回話,接著牽著夜輕舞往甘露宮走。
“走吧。”
夜清紅見夜輕舞兩人走了,一雙美眸之中蓄滿了淚水,她抿著紅唇,一副委屈地說道:“王爺,妾身還是不去參加家宴了,陛下若是知道了。”
景王將她摟進懷裏,在她耳邊低笑,“愛妃,你遲早要見父皇的,不如今晚就見見吧。”
夜清紅嬌美的臉蕩漾出迷人笑意。
“好,一切都聽您的。”
“這才乖。”景王眯眯笑,在她耳邊落下一個吻。
夜輕舞與楚雲寒手牽手地進了甘露宮的正殿,引起一陣騷動。
“這老五最疼媳婦了,齊王妃修了幾輩子的福分能到老五的寵愛。”
“那又怎麼樣呢!這不過都是暫時的,指不定齊王轉眼就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了。”
“是呢,這王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
“她若是能專寵,那她要燒香,祈福了。”
“說什麼話呢,人家齊王妃也不差,能專寵也是理所應當的。”說話的是靜妃,“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也隻有靜妃會替夜輕舞說話了。
璀璨的燈火中夜輕舞與楚雲寒十指緊扣,郎才女貌,兩人宛如一對璧人,格外登對。
眾人正羨慕著,突然看到景王帶著夜清紅進來。
一時大殿之中鴉雀無聲,紛紛張大嘴巴看著夜清紅,下一刻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這景王怎麼回事,將夜清紅從龍安寺帶回來了。”
“哎呀,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景王的為人,那是見一個愛一個,景王府裏的女人都數不過來了。”
“嘖嘖,真是惡心的,夜清紅她也不覺得膈應嘛!她上個月還是齊王側妃,沒一月的時間就成了景王側妃,她不覺得害羞,我都替她羞。”
“能給人下情藥的人,人品能好到哪裏去,這對於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
“這麼一比,還真正是齊王妃好,這夜清紅還真是給我們女人抹黑。”
夜清紅聽到眾人嫌棄她的話,可又能怎麼樣,個個都是分位比她高的人,她隻能忍著,嬌美的臉窘迫的發紅,卻隻能硬著頭皮上前給元宗帝請安。
元宗帝氣得臉發青,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鼓鼓瞪著景王兩人。
“你身邊那個女人立即命人送回龍安寺去。”
他的聲音透著威儀。
“皇家的顏麵都被你抹黑了。”
夜清紅嬌美的臉像是開染坊一樣的青紅白綠在臉上齊齊掠過,她還是很怕元宗帝,哆哆嗦嗦地跪下,不敢出聲。
景王卻猛然跪下,聲情並茂地說道:“父皇,兒臣對別的女人已經失去興致,如果您非要兒臣送她走,那兒臣就休了王府的所有女人,出家當和尚去。”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非常堅定,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
元宗帝氣得憤然而起,手狠狠拍向了案幾,“砰”的一聲案幾上的茶盞微微顫動著。
“你威脅朕?”
景王跪得直直地,鏗鏘有力地說道:“兒臣不敢,王府所有的女人都是父皇選的,曾經兒臣看重的女人,您都嫌棄對方,而今這清紅不管是出身還是外貌都配得上兒臣。”
他口氣透著哽咽之意。
“您又不同意,您這是逼兒臣做個不孝子。”
“你……”元宗帝氣得心口疼,咬牙切齒地擠出話來,“她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父皇,皇叔並不在意,您生什麼氣呢!”景王委屈地反問元宗帝。
一旁的寧妃怕父子起衝突,忙是出來緩解。
“陛下,這夜清紅也受到了責罰,臣妾看她也知道錯了,這亞麟喜歡她,讓她回王府做個侍妾,並不影響大統。”
元宗帝眼眸輕輕一眯,冷哼出聲。
“慈母多敗兒。”
接著元宗帝幽幽看向楚雲寒,征詢他的意見。
楚雲寒麵對這件事情略微有些不悅,劍眉微皺,繼而他看向夜輕舞,想聽聽她的意思。
古人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既然景王這麼喜歡夜清紅,她還能讓兩個有情有意的人分開嘛!
夜輕舞美目微微一轉落在夜清紅嬌俏可人臉上,她正一臉哀求地看著自己。
本來這種人她一點都不想原諒她。
如果她執意要讓夜清紅回到龍安寺,那景王若是真出家了,元宗帝表麵好似沒事的人,誰知道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的呢!
不管如何他們都是父子,一個不好,到頭來指不定還是她的錯。
夜輕舞在心裏盤算了一番,一雙美目迎上背手而立元宗帝,他鵠立在正首,燭影下他平靜地看著她,眼眸波瀾不驚,看不出他的喜怒。
夜輕舞潤了潤嗓子,檀唇輕啟,神色淡淡地開口。
“陛下,聽從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