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寒麵無表情地撇了他一眼。
“你說，王府失火那夜，你都見過誰。”
王圖生不敢有任何欺瞞，戰戰兢兢地說道：“那夜奴婢準備給王府燈籠換燈油，側妃娘娘突然來了，她說自己的紫仙閣有個燈籠有問題，要奴婢換換，奴婢就到庫房拿新的燈籠給側妃娘娘。”
“之後側妃娘娘的丫鬟環兒，還給奴婢賞賜了糕點，吃了那糕點之後，奴婢就一直拉稀。”
楚雲寒臉色微沉，輕輕擺手，“行，你退下去吧。”
“夜清紅如實招了吧。”楚雲寒冷冰冰地看著她。
夜清紅觸碰到他那雙冷到極致的目光，心口一滯，有那麼一刻她都無法呼吸了，然而她依舊強製鎮定地反駁道：“王爺，這能證明什麼，難道這就可以說明火是妾身放的嘛！”
她滿臉是淚痕，顯得楚楚可憐。
“那日在王府，張青侍衛，李田侍衛不都說了嘛！是個意外，與任何人無關。”
“夜清紅。”楚雲寒冷斥她，“你還真不見棺材不掉淚。”
“張青你來說。”
張青近的身來，朝夜輕舞，楚雲寒作揖行禮，而後正色道：“經過屬下查明，當夜王圖生吃了大黃引起的腹瀉。而府上沒人用過這等藥材，進屬下幾番查證，拿著畫像全城醫館詢問，隻有側妃娘娘的環兒到清藥堂開過大黃。”
“環兒無病無痛的，她開大黃做什麼，答案不言而喻，就是那夜環兒將大黃放到糕點之中。”
夜清紅身軀一顫，整個人有些發軟，沒想到環兒做事這樣粗心，怎麼能讓人抓到把柄。
楚雲寒知道真相的時候都震驚了，他不敢相信麵上柔柔弱弱，需要人保護的姑娘心思這樣惡毒，用這樣陰毒的手段殺人。
他俊臉隱隱顫動著，朝夜清紅，怒道：“沒想到你心計如此深，心思如此歹毒。”
夜清紅撕心裂肺地哭著，“王爺，這不關妾身的事，都是環兒那個賤婢的錯，與妾身無關。”
夜輕舞看著哭泣的夜清紅，緩緩站了起來，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什麼事情都能與你無關，你還真是能狡辯。”
“姐姐，您要相信我。”她手腳並行匍匐到夜輕舞的腳下，“姐姐，我們是親姐妹，你答應過父親要保護我。”
靠。
道德綁架。
曾經原主也發現夜清紅虛偽，卻苦於無證據，即便有證據，看在她是自己妹妹的份上，她隻好隱忍作罷。
她可不是原來的夜輕舞，可以任由夜清紅忽悠，欺淩，甚至是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諒她。
夜輕舞居高令下地看著悲痛的夜清紅。
“你幾番想殺我，我怎麼會護著你，你當我是什麼，聖母娘娘嘛？”她冷哼出聲，“縱火沒燒死我，又來毀壞馬車，真是太厲害了。”
夜清紅佯裝一臉迷茫的樣子，“姐姐，您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王府的大火也認為是我放的，現在您意外墜馬，也說是我弄的，這未免太可笑了吧。”
“我也覺得可笑。”夜輕舞檀唇微勾，露出一抹譏誚的笑意，“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明明心如毒蠍，偏偏還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你作戲給誰看。”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夜輕舞憤然地說道：“你在我的馬上放了蠹蟲，蠹蟲這種東西連器物都能被它咬壞，何況是木頭做的馬車，馬車的木頭從裏麵被啃壞，跑起來可不就斷了。”
“你這毒婦，殺你一萬次都不夠。”
楚雲寒俊臉透著寒意，聲音陰寒似冰，渾身上下散著一股迫人的危險之氣。
夜清紅也許是哭夠了，她終於不哭了，也不再是柔弱的模樣，而是堅硬地反駁道：“王爺，您認為大火是妾身放的，馬車也是妾身弄壞的，可是證據呢。”
她美眸之中掠過笑意，“沒有證據，您這樣誣陷妾身，妾身要告禦狀，請陛下，太後為妾身主持公道。”
夜輕舞笑了，還真是有恃無恐，她優雅地坐回錦凳上。
“來人，帶碧綠。”
在她回雲夢閣的時候，她已經讓李田去帶碧綠了。
碧綠對李田一往情深，讓他去問她，肯定能問到真相。
她話音一落，李田帶著碧綠進來了。
夜清紅雙眸睜得老大，惡狠狠地看向碧綠，用眼神警告她不許胡說。
碧綠雖然很怕夜清紅，可她心裏明白一直跟如此惡毒的人，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就猶如上次，她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
碧綠跪到夜輕舞腳下。
“參見王妃娘娘。”
夜輕舞美目看了李田一眼，李田用眼神告訴她，自己猜測的沒錯，她心裏有了答案，便淡淡開口。
“碧綠，最近側妃娘娘是不是養了蠹蟲？”
“回稟王妃娘娘，側妃娘娘不僅養了蠹蟲，她還將蠹蟲放到您的馬車上，奴婢當時還在想側妃娘娘這是要做什麼，不曾想到她是要害您。”
“所以你到了避暑山莊便來提醒我，讓我多加小心對嗎？”
“是的。”碧綠重重頷首。
夜清紅氣得雙眸通紅，“你這個賤婢，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是敢誣陷我。”
“奴婢親眼所見，不曾誣陷您。”碧綠垂著頭，一臉鄭重地說道：“娘娘，當時奴婢還提醒過您，害人終害己，您氣得還用指甲扣了奴婢的手心。”
碧綠一雙癱在地麵上，露出那一條條可怖的指甲劃得傷痕。
事實擺在眼前，夜清紅無力狡辯，她身子一軟，癱坐在地麵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王爺，妾身錯了。”
楚雲寒居高臨下，俊眸危險一眯，露出瘮人的寒意，一字一字地頓道：“夜清紅謀害王妃，證據確鑿，死罪難逃。”
說著，他一張俊美的臉上掠過殺意。
“拖出去斬了。”
聲音至極的冰冷，猶如一道刺骨的寒風直麵撲向夜清紅，她嚇得直顫，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形象，大顆大顆的眼淚噴湧而出。
“王爺，您饒了妾身，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和您可不百日恩情，妾身知道錯了，您高挑貴手，饒妾身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