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齊王妃就是同黨,前日禦書房就進了刺客,昨日清早齊王妃與翼國六皇子見麵,齊王妃還給他遞上了一張大的宣紙,它裏麵肯定包著禦書房偷出去的機密文書。她與六皇子豈有可能是同黨。”
他說得有板有眼的,好似自己親眼見過一樣的。
“而且昨日長公主,恭親王妃一眾人親眼所見齊王妃給六皇子的遞上了文書。”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看向長公主,恭親王妃兩人。
長公主美眸流轉,似在回憶,精致的麵容裏全然是遲疑之色,好一會兒她才溫和地說道:“本宮記不得太清楚了,不過昨日六皇子確實與齊王妃見了麵。”
一旁深深皺眉的恭親王妃卻恍然道:“長公主,原來齊王妃手中的那方宣紙是機密文書?”
語罷,她一臉不可置信地捂嘴,怯怯地看向夜輕舞。
“齊王妃你這未免太大膽了吧,偷機密文書給翼國的皇子,這是通敵叛國之罪,敢誅九族。”
兩人的話完全證明了李純真所說乃是事實。
元宗帝雙眸微眯,威嚴地看向夜輕舞,沉聲問道:“齊王妃,可有其事?”
夜輕舞還未開口解釋,李純真跟一個瘋子一樣的哀嚎著。
“陛下,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宮中都在傳齊王妃的嫌疑最大,您是天子,宮人不敢隨意在您麵前議論齊王妃,可是微臣卻聽到無數個版本。”
“陛下,微臣做的一切都是為您除害,為保您的周全哪,微臣在保家衛國。”
李純真兩眼汪汪,可他硬生生的將淚水逼回去,咬牙切齒痛斥夜輕舞。
“齊王妃她自幼在西海長大,西海正好在翼國交界,這些年她有沒有被翼國人收買,亦或被翼國人培養,不然她一個小丫頭怎麼學來的醫術,難道是自學成才不成。”
“她的身後一定有個強大的勢力,家族幫她。”
元宗帝臉色微冷,一雙犀利眼眸落在夜輕舞的身上,上上下下審視著她。
楚雲寒優雅地排眾而出,鄭重地說道:“皇兄,李純真這說法荒謬至極,臣弟相信輕舞絕對不會做叛國之事。”
“哼,齊王殿下您是被她奪了心魂,完全喪失了神智。”李純真反駁楚雲寒。
“本王說話,你個賤臣有什麼資格插嘴。”楚雲寒冷冰冰的瞅著李純真。
李純真啞口無言,悄悄抬頭觸碰到他瘮人的目光,心口一窒,嚇得麵色發白,隻能巍巍顫顫地跪在漢白石上。
“老五,這李純真說得不無道理。”
恭親王捏著山羊胡子,正色道:“你這個媳婦拿刀破人肚子,眼睛都不眨下,方才用火燒她,她麵不改色,她全然不像正常的婦人,依我看她就像經人培養出來的細作,心狠手辣,心思縝密,深不可測。”
“王叔,輕舞不過是一位醫術精湛的大夫。”楚雲寒霸氣地反駁道:“不是王叔口中說得細作,她是我的發妻,我的命都是她救的,我願用性命擔保她的清白。”
楚雲寒受了傷,有些虛弱,雖然說得極輕極輕,可說出來的話卻格外有分量。
元宗帝的臉色越發暗沉了,他並沒讓人直接拿下夜輕舞,而是威嚴地問道:“夜輕舞,你有什麼可說?”
夜輕舞一向不屑勾心鬥角,更無法做到事事小心翼翼,然而卻給人落下了把柄,麵對元宗帝的質問,她從容不迫地回答。
“陛下,臣女決不會做通敵賣國之人,如果陛下不信,您可以將六皇子請來,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她留了一個心眼,沒有說自己是替六皇子治病。
深宮之中的誰是人誰是鬼,她根本不清楚,還有六皇子是什麼樣的人,她也不了解,隻有讓六皇子來,她當著眾人的麵自證清白。
元宗帝微闔起眼眸,冷冷道:“來人,去將趙文龍請來。”
“是。”曹培應聲而去。
楚雲寒走到夜輕舞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沒事,一切有我在。”
夜輕舞心中一熱,眼眶紅了,這麼多次危機,多虧他信她,若是他也懷疑她,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她思忖間趙文龍在宮人的引領下,款款而來,他身襲黑色華袍,加上他帶著虎紋麵具,夜光下他整個人顯得極其神秘,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邪魅之氣。
“臣,參加陛下。”趙文龍從容作揖行叩拜禮。
元宗帝不威自怒,目光陰沉。
“宮中闖入了賊子,此賊乃是翼國人,趙文龍此事定與你脫不了關係。”
趙文龍也大致了解了一些情況,他跪在地麵上,一字一句地頓道:“陛下,隆恩浩蕩,準許臣回國,臣感激不盡,臣絕對不會做大逆不道之事。”
他語氣透著怒意。
“肯定有人要陷害臣,您也知道臣的大哥一直想將臣除之而後快,臣拿身家性命擔保刺客絕不是臣的人。”
他說得鏗鏘有力。
“臣宮宴那晚身中春風散,走路都需要人攙,怎可能是刺客的同黨,臣冤枉,臣肯請陛下徹查,還臣一個清白。”
元宗帝垂眸,半信半疑地看了趙文龍一眼,對於翼國複雜的情緒他了若指掌,如今刺客不肯吐露半個字,他也沒證據,因此他輕輕抬手。
“起來吧,朕一定徹查到底。”
這話不僅僅說給趙文龍聽的,更是說給在場的每個人聽,透著迫人的氣息。
趙文龍這才緩緩起來,躬身站在眾人跟前,身形高邈,鶴立雞群。
“六皇子,你休要狡辯,這麼巧,你和齊王妃一起中了春風散,明明就是你們兩人的計謀,你與齊王妃裏應外合,潛入了陛下的禦書房偷了機密文書,你們這兩個賊人應該千刀萬剮。”李純真大義凜然地痛斥她們兩人。
趙文龍麵具下的一雙漂亮眼睛滿是驚愕之色,“李大人休要構陷人,我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
夜輕舞迤迤然到眾人跟前,神色淡淡地說道:“我能證明,我與六皇子並非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