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楚雲寒忍著胸口的劇痛站直身，冷峻地說道：“皇兄，所謂的妖女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臣弟的傷勢嚴重，若是沒輕舞救治，恐怕命早就不保了。”
“輕舞好心救人，怎麼就成了妖女，她救了母後，救了靜妃母子，如果她是妖女，何須救人呢！”
元宗帝深深皺眉，一臉困惑地看著楚雲寒。
“可李純真的桃木劍又該怎麼回事？”
“那這要問李大人自己了。”夜輕舞緩過神來，冷冷說道。
她一直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誰知這宮中的欽天監也敢對她動手，那她就不客氣了。
李純真麵容微微一抽，朝元宗帝行禮，為自己辯解，“陛下，事實勝於雄辯，臣永遠不會改口，永遠相信天意，既然齊王要保她，臣無話可說。”
“是嗎？”夜輕舞拿出繡帕擦掉臉上的煙灰，“陛下，您稍等。”
語罷，她迤迤然轉身，款款走進禦書房取水剛才李純真用的兩壇酒缸。
夜輕舞再次回來，提著兩壇酒缸。
李純真雙眸微暗，在心口暗叫不好，而此刻夜輕舞已經來到他的麵前，朝他淡淡一笑。
“李大人，借你的桃木劍一用。”
李純真冷冷拒絕：“哼，一個妖女也敢肖想我的東西。”
夜輕舞麵對惱羞成怒的李純真，恬然一笑，“行，你不給我桃木劍，我也能證明你的古怪。”
她在他麵前憤然地同時將兩壇酒缸摔在地麵上。
兩壇酒缸同時落地，嘭的一聲，缸片碎了一地，液體四濺，統統都濺到李純真的腳下。
一個酒壇裏濺出來的液體猛地燃燒了起來，火苗圍著李純真。
而另一個酒壇裏濺出的液體在夜輕舞腳下，隻有一灘黑跡。
眾人大驚，紛紛不解地看向李純真。
夜輕舞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李大人，你也是妖物所化吧。”
李純真瞬間臉色發白，一雙眼睛驚愕地看著夜輕舞，顯然沒想到自己的計謀會被她識破。
“怎麼回事？”元宗帝看著李純真腳下的那團火光，沉聲質問道。
夜輕舞美目微轉間，掃視了眾人一眼，便神色冷然地解釋道：“這就是李大人所謂可以證明妖物的方式，兩壇酒，一壇是酒，而另一壇卻不是。”
話落，她目光落在冷汗直流的李純真身上，“李大人，你來說說另一壇酒缸裏裝的是什麼。”
李純真嘴硬，堅定地說道：“是酒。”
“不是，那是磷火。”夜輕舞怒聲嗬斥他，“你身為朝廷大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用在正途上，你卻用來害人，你真是無恥卑鄙。”
她凜然地注視著他，一字一頓地道：“你很清楚白磷遇空氣便可以自燃，所以你便用這種方法來害我。”
這個時候眾人對白磷還是有不懂的地方，紛紛皺眉看向夜輕舞，好端端的液體怎麼會著火。
其實磷火就是鬼火，人、獸死後被埋在地裏，屍體腐爛，磷化合物長期被烈日灼曬、雨露淋洗後逐漸滲入土中，發生分解形成磷化氫。
可是好像有點複雜，解釋不清，夜輕舞口氣緩了幾分，神色平靜地道：“其實剛剛的火，就是白磷起得作用，我們簡稱鬼火。”
這樣一說眾人都明白過來了。
元宗帝勃然大怒，“李純真虧朕如此信任你。”
李純真嚇得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猛地磕頭求饒，“陛下，微臣真的不知怎麼回事，白磷是什麼東西，微臣都不知道，怎麼會往裏麵放，一定是微臣手下的弄錯了。”
“陛下，您饒了微臣吧。”
他又轉了一個方向，朝夜輕舞悲痛地說道：“齊王妃這是一場誤會，我根本不知道壇子裏裝了白磷，您造成了損害，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吧。”
夜輕舞移開眼眸不去看求饒的李純真，而是看向一旁目光冷鷙的齊王。
剛剛她差點就要被燒死了，如果饒了他，那眾人肯定會認為她軟弱可欺，那她以後在皇宮還怎麼混，豈不是人人都要踩她一腳。
楚雲寒俊臉罩著寒霜，菲薄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譏誚的弧度。
“像你這種人罪不可恕。”
他轉身麵相元宗帝，一字一句地頓道：“皇兄，李純真思想不正，惡毒至極，想謀害王妃，這是死罪。”
太後也在此時突然開口：“皇帝，這個人不能留，他都法術，心思不正，極其的危險。”
元宗帝先前還有些猶豫，太後一發話，他大袖一揮，不怒而威，極致冷漠地開口，“來人，將李純真打入天牢。”
侍衛立即上前架起了李純真。
李純真哀嚎著，“陛下，饒命呀，微臣能給您練仙丹，讓您長生不老，微臣有利於您。”
元宗帝陰冷的雙眸掠過一絲亮光，不過很快便散去了。
“世上哪有什麼仙丹，一派胡言。”楚雲寒冷斥他，“帶下去。”
李純真拚命掙紮，大喊出聲，“陛下，就算齊王妃不是妖女，也是刺客的同黨，宮宴那晚齊王妃中途離開，她去了哪裏？她一定是與六皇子一同闖入了禦書房偷機密文書。”
眾人大震，皆一臉驚愕地看著夜輕舞。
夜輕舞最受不了人家誣陷她了，她驀地開口，“且慢，讓他回來將話說清楚。”
侍衛又將李純真拖了回來，丟到夜輕舞的腳下。
夜輕舞深深皺眉，俏麗的麵容裏掠過不解，她淡淡開口，“誰是刺客？”
李純真四肢並行匍匐爬向元宗帝，雙手顫抖地揪出元宗帝的褲腿，憤然道：“陛下，微臣為您除害沒有錯，這個齊王妃即使不是妖女，也是行凶的刺客。”
楚雲寒蒼白的麵容微微一抽，冷冷打斷他，“李純真，你莫要妖言惑眾，齊王妃那晚與本王在一起。”
“微臣說得都是事實。”李純真為了保命，也不在隱瞞了，而是尖聲說道：“齊王殿下，您一晚看著她嗎？您沒有吧，您可知道昨夜抓到的刺客，今日大理寺已經查到刺客是翼國人，極有可能是六皇子的人，陛下一直封鎖消息，以免走漏風聲，就是為了抓到同黨。”
他目光變得森冷起來，用食指指著夜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