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奸計敗露

趙晗如卻是並沒有和她開玩笑的意思,轉過頭看著鄭皓軒對她比了一個七的手勢後,便接著說了下去,道:“沒有嗎?你當真敢說自己並沒有做過?那麼,韓二爺和他夫人的死,責任也不是出在你身上,對嗎?可惜啊,你可以瞞過了所有人,卻根本瞞不過我。”

柏寧猜不透她的所言究竟是知道自己曾下過的命令,還是故意這麼說,隻是為了套出自己的真實之言,便假意冷哼了一聲,道:“你休要在這裏信口雌黃,也不要將一些髒水潑到我的身上,無憑無據的,就敢隨意編排我,信不信,我讓靳二爺直接要了你的命?”

趙晗如很是篤定地搖了搖頭,對於她如此認為的想法也滿是不屑一顧的感覺,道:“他不會要了我的性命,如今的他這般注重江南一帶的綢緞生意,並且想要和這些生意人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便是盡可能地結識、盡可能地巴結。對於皓軒是這樣,對於韓二爺也是這樣。”

她看了一眼坐在那處瞧著自己的鄭皓軒,隻是笑著分析自己所知的目前形勢,道:“皓軒是鄭家商行之主,在南陵城有著十分卓越的地位,而在別處也是人人稱讚其信守承諾,是一個所有生意人都願意結識的人物。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被遠在上海的靳二爺所知,這才有了想要結識的念頭。他的這一點倒是和韓二爺非常相似,但這其中的區別也是非常明顯的,至少在江南這一帶的區域裏,他的名氣還沒有韓二爺來得大、來得穩。”

柏寧聽到她這般貶低自己夫君的事業,眼裏頓時有了幾分鄙夷之態,道:“能這般說自己夫君的生意竟不如別人,你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他就在這裏好端端地坐著,你就不怕他的心裏會有什麼怨氣,對你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甚至會不再愛你?”

趙晗如一點都不擔心鄭皓軒會有此等想法,畢竟他可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會為了別人的某句話就平白無故地生她的氣,不過她為了能讓柏寧知道自己和她究竟存在多大差距,還是看著他問了幾句,道:“我這麼說你,你會生氣嗎?若是生氣了,你可以過來打我,我並不是所謂的瓷娃娃,打幾下也不會覺得痛。怎麼樣?要過來嗎?”

鄭皓軒看得出來她眼裏隱隱流露出的笑容,便是認定他並不會如此,他也沒有掃她的興,十分坦誠地應了一聲,道:“我若是真的打了你,那麼還沒有等到我邁入大門,娘就會想方設法地懲罰我了。你說,我該打你嗎?怕是不能吧。因此,為了不弄痛我的手,我還是趁早離開這裏,給你們早早預訂好位置,等你們過來用餐,我們再去赴宴吧。”

趙晗如聽到他這麼說了,臉上的神情還是十分愉悅的,一臉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道:“好啊,那你就趕快去吧,吃的地方並不要過多講究,就上一次芷柔推薦的那家餐館吧,味道很是不錯,再去吃一次也是極好的選擇。不過,你穿得那麼少,會不會覺得冷?畢竟現在這天氣也晚了,你若是這麼出去,會不會……要不,你還是穿上西裝外套吧。”

此時的鄭皓軒已然站起了身,幾步走到了她的身邊,伸出手按住了她就要將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取下的那雙手,道:“我的身子骨可沒有這麼弱,反倒是你,身體一直都是這麼瘦弱,補了那麼久也不見多長一點肉,這幾天下來,似乎又比之前瘦了一點。恐怕,我這次回去還真免不了會受到娘的嚴厲懲罰,因此,你在這種關頭還是照顧好自己吧。”

趙晗如知道他是發自內心地關心著自己,趕忙將西裝外套攏緊了一些,道:“那你自己小心一些,我很快就會過來,這一次是真的,不會讓你多等半刻的。所以,你能不板著臉嗎?”

她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是無辜,而她的眼神也完美詮釋出了她這等孩子氣的天性,也唯有在他的麵前才會展露這一點,鄭皓軒不禁有些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蛋,非常配合地笑了起來,道:“好,真是怕了你,我不板著臉,我笑總可以了吧?我先過去了,若是十分鍾之內你還是沒有趕過來,我就把你最愛吃的糖醋鱸魚全都吃光,看你怎麼和我搶。”

鄭皓軒說完了這些話語,便轉身走了出去,但趙晗如明顯是被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氣到了,道:“不行,不可以,你怎麼能這麼做呢?這不是欺負人嘛!哼,我一定會按時過來的。”

趙晗如的情緒被他輕易帶動,對於柏寧的態度也更加不客氣,道:“既然我有要事在身,那麼我就長話短說,韓二爺是江南這一帶的區域裏,做綢緞生意最為鼎鼎有名的人物,一方麵是他的口碑確實很好,賣出的布匹既是精致,又符合顧客的需求,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的夫人出身靳家,和靳二爺還是親兄妹的聯係,他們自然是想好好地巴結他,一點都不想得罪了。”

她說起靳家和韓家的關係也是頭頭是道,仿佛她自己真的是身臨其境,處在這樣一起漩渦之中,道:“靳家和韓家的關係雖然不是特別深厚,但這其中的矛盾卻是沒有的,多年以來皆是相安無事的狀態,如今卻發生了這麼大的人命官司。你覺得,這很正常嗎?更何況,現如今的靳二爺還想要和韓二爺談生意,怎麼可能會給韓二爺使絆子?”

柏寧聽到她這般分析,神情早已有些不淡定了,然而趙晗如卻明顯不願放過她,添油加醋地又多說了幾句,道:“若是真的惹到了他,訓誡幾句也就輕描淡寫地過去了,隻是事實卻是兩人身死的結局,你說說看,他會不會動怒?要知道,這可是將他的發財路攔腰阻斷了呀,而且還要從此背負一個為了一己私欲就殺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夫的罵名,別人隻要想到這一件事情,就對他很是懼怕,如此一來,誰還敢和他做生意?柏寧,你可有仔細想過?”

柏寧是完完全全被她的所言嚇到了,她退後了好幾步,身上的痛楚是全然顧不得了,隻是分外慌亂地開了口,道:“才不是呢,事情才沒有你說得這般嚴重,靳二爺是多麼厲害的大人物,別人怎麼敢輕易說他!你不要在這裏胡亂說什麼,我根本就不信!”

隻是她的這句話還沒有真的說完多久,靳昱的身影便忽然出現在了祥源記的門口,兩個手下將門推開,讓他徑直走了進去,他緩緩向前走著,周身的氣勢卻顯得尤為冰冷,他先是看了一眼韓芷蕙,又看了看適才說了諸多形勢之談的趙晗如,最後才落在了站在原地的柏寧,道:“她的猜測,是真的嗎?你真的有對他們下手,而且還是用了我的名義?”

柏寧看到他這般冷冰冰的態度,嚇得頓時不敢多加說話,但靳昱卻並沒有憐惜她的意思,冷冷地看著她,道:“我的話,不想說第二次。若是你再不答,我恐怕就要……”

他說著這兩句話,始終跟在他身後的那個手下便並肩來到了他的身邊,手裏拿著一把槍,而槍口正對著柏寧,儼然是一種她若不說,便會立即要她性命的意思。

柏寧嚇得不知所措,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似是找尋到了一些力量,勉強恢複了一些鎮定的情緒,道:“二爺,真的不是我幹的,都是她在故意汙蔑我,您可要為我評評理,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輕易認的。何況,我有了您的骨肉,怎麼敢做這等殺生之事呢?”

前一刻的咄咄逼人,如今卻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前後差別如此巨大,也隻是因為麵對的人不盡相同罷了,但靳昱不是普通的男子,閱人無數的他早已看穿了這等伎倆,更何況他已經查到了這起意外的來龍去脈,以及幕後黑手究竟是誰,便很是不客氣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說的隻是四個字,道:“阿江,動手。”

那個稱為阿江的手下也沒有任何廢話地真的開了幾槍,他對準的並不是柏寧的胸口,而是她頭上懸掛著的巨型吊燈,隻聽得一聲巨響之後,巨型吊燈便失去了平衡,失控掉落了下來。

柏寧的反應還算是敏捷,一方麵護著自己腹中的孩子,一方麵朝著最為理想的方向退去,原本一切都是十分完美的,可她卻忘記了適才被趙晗如拋在一處的雞毛撣子,此刻正是出現在她退後的方向裏,她沒有注意到,加上又急急忙忙地往後退去,便很是不幸地踩中了。

當她倒地的那一刻,隻覺得自己的身體無比疼痛,而自己的身下也漸漸流出了很多鮮血,她再也顧不得這許多,趕忙求著距離自己並不算太遙遠的靳昱,道:“二爺,求您,救救我們的孩子。你不是說過的嗎?會好好地疼他,不會讓誰傷害到我們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