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不置可否。
“那就好好珍惜。”
救花域,她也有目的,算是各取所需。
兩人之間其實沒那麼多交流。
她剛起身,花域喊住了她,“你是不是快下船了?”
花域眸色收斂,緊張的手指繃緊,“你說過,要去精絕。看航程,快到了。”
“嗯,今天靠岸半日,下一站就到了。”
花域下意識坐直,“你此次下船,回程是不是就走陸上了。”
“嗯。”
那就是,經此一別再不相見了。
烈九卿關上了門。
房裏頓時隻剩下了花域自己,還有……屬於烈九卿身上稀薄的藥香,以及五石散。
五石散,其實也是止痛藥。
她不可能是癮君子,那隻可能是止痛藥了。
醫者不自醫嗎?
要多疼,她才選用了這等最尋常地止疼辦法。
烈九卿靠坐在窗邊,聽著外頭的海浪,指甲扣著手腕。
自從發現想找的人是和“穩戎”這個相似的,她都變得失控起來,神經,身體,靈魂,處處都透露著彷徨不安。
而這種時候,自我消化不得,她就期望這個人能主動出現。
但出現的隻會是穩戎。
烈九卿隻要出門,一刻鍾內,穩戎一定會出現。
他開始還會做些解釋,後來幹脆就明目張膽,哪怕是迎著流言蜚語。
“在這裏。”
穩戎看著她手裏把玩的五石散。
她的量更多了。
烈九卿是個極會控製自己地人,哪怕攝魂術,她都不會完全墮落其中,區區五石散更算不得什麼了。
“來點?”
“……”
烈九卿突然這麼一說,穩戎怔住,他不碰任何會上癮的東西,但……除了烈九卿。
五石散,正經人都不會碰,穩戎自然不會,烈九卿不過就是起了壞心思,隨口一說。
穩戎卻接了過去,打開,安安靜靜抿了一點。
五石散味道苦澀難咽,穩戎蹙眉,拿出方帕咳了兩聲。
他會打開,烈九卿已經意外了,至於他會吃,除非天塌了。
烈九卿拿回來,“別浪費了,很貴的。”
一丸大小三十金,她每日都要成百顆,可見是真貴。
“你……為何要服用?”
“輕飄飄的失重感,會讓我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我好像……”碰見了他。
“……嗯……總之,很微妙,很無法自拔。用習慣了,就離不開了。”
烈九卿不以為然的與他交談,“不過,勸你不要碰。它是毒藥,會上癮,會毀掉你。”
她明晃晃的望著自己,好像故意在勾引他。
穩戎忍不住低頭,慢慢靠近她。
她對自己沒那麼防備了,要是碰一下她,大抵沒關係。
就差那麼一點……
“你想親我?”
這種話,當真耳熟。
穩戎指尖顫抖,“抱歉,冒犯了。”
他嘴裏說著冒犯,卻並沒動,反而與她平視,渴望再一次這般赤裸。
“我們……要不要試一試?”
他,認出來了。
哪怕記憶都是破碎的,但整理整理,也不是找不到線索。
烈九卿唇角緩緩揚起,“想和我試試的人那麼多,為什麼非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