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多少能猜出長生的用意,他不走,她就不提,讓他彈了一夜的曲子,他竟也樂此不疲。
臨近天亮,烈九卿睡著了。
長生這才停下,坐在她身邊好一會兒,給她蓋上了毯子,離開了。
他光明正大的來,去時也落落大方,不怕被人發現。
很快,雲帝最信賴的上師在聖女殿一整夜,消息不脛而走。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但民間還是越傳做荒唐。
等長生出了聖女殿,烈九卿緊繃的神經才終於鬆開了。
她撐起身子時,扯到了傷口,她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還知道疼?”
聽見聲響,她一愣,抬眼就看見溫容進來了。
他臉色不太好。
烈九卿知道原因。
昨天,她為了趕回來,給他紮了針。
按理說,他現在應該也還在沉睡才對。
烈九卿拉著他四處檢查。
溫容甩開了她,“別動。”
烈九卿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昨夜的事,你知道了?”
“那麼大的事,本座會不知?”
還真生氣了。
烈九卿清了清嗓子,“我是臨時接到了消息,怕你不讓我回來……”
溫容眸色一寒,烈九卿乖乖閉了嘴。
她拽拽他的衣裳,“我沒什麼事,就是受了點小傷……嘶……”
傷口一整夜被捂著,沒處理,一拉紗布,血肉都沾著,溫容氣息陰嗖嗖的,她是真的不敢說話了。
乖乖的配合溫容。
給她處理好了傷口,溫容起身就走。
烈九卿錯愕不已,想拉他,被他甩開了。
他還真生氣了。
畫意守在外頭,看見溫容那張鐵青的臉,心下有些畏懼。
他如今很少這麼大火氣了。
“看好她,不準出門。”
畫意不敢不聽,“是。”
烈九卿還沒想明白,溫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裏。
一整天,烈九卿都沒等到溫容的消息。
日落西沉,烈九卿無精打采的坐在當門,看著院外。
一見畫意來了,她立馬站了起來,“千歲爺消失了嗎?”
畫意搖頭,“聽琴意說,千歲爺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一天了。”
烈九卿無奈,“準備準備,去千歲府。”
她所料未及的是。
烈九卿進不去千歲府了!
看著身前數個影衛,烈九卿溫聲道:“我硬闖,你們還能攔得住我?”
牆頭上,玄衣幸災樂禍道:“這都過去一天了,你才想到看千歲爺,活該不讓你進。”
烈九卿正上火,聽見這話,蹭蹭上漲,“別攔我!”
她氣惱的很,“我得哄他,再晚更來不及了!”
這白日裏,那麼多人看著她,她想出來可難了。
都這種緊張時候了,她們還敢浪費她時間!
夫人發火了,玄衣擺了擺手,“讓開吧讓開吧,夫人生氣了可比千歲爺生氣更可怕!”
“……”
影三八十分認同。
進去了千歲府,烈九卿直接去了後院,推門進去卻不見他。
找了好一會兒,她才在湖邊上看見了他。
夜深月明,星光璀璨,幽幽光華影影綽綽。
溫容穿著一席單薄的紫衣,慵懶的靠在湖邊上的樹幹之上。
他似在走神,枕著手臂望著遠處,手裏一壺酒幾乎落進了水裏。
“溫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