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很大,隨著牆體野蠻生長的野薔薇花枝招展,花和葉不斷碰撞,窗台上、地上全都散落著。
將這香甜的味道吸入鼻息,胸腔裏的陰霾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烈九卿腦海裏一片清明,剛才的暴虐情緒緊跟著不見,失心蠱給她帶來的影響顯而易見。
她靠在窗台上,指腹習慣性摩挲著墨鐲,苦笑道:“不這麼依賴你就好了……”
重生帶給她的不真實感早就褪去,上一世留給她的痛苦和無助卻仍舊留在心底深處。
她對一切都抱有抵觸和防備,隻有溫容讓她安心,讓她真切的活著。
墨鐲微微的她下意識咬住唇角。
自從她發現墨鐲的神奇,她就一直很害怕,她懷疑是它帶自己重生,相對的它也可能再讓一切消失,這種惶恐不安如影隨形,她刻意忽略,仍舊會在她心理脆弱的時候冒出來,每次提醒她一切都會再消失。
墨鐲好像在怪她的懷疑和不信任,越來,想要將它摘下來。
“撲棱”,一隻信鴿飛了過來,在她頭頂盤旋了會兒,落在了窗台上。
烈九卿看見它腿上有個信筒,忍下墨鐲帶來的不適,她從裏頭拿出來一張小信。
未曾打開,烈九卿就聞見上頭重重的禪香味,她瞳孔微動,想到了一個人。
果真,是玄貞。
上頭隻有兩個字。
問心。
烈九卿反反複複看了兩遍,“寫都寫了,多寫幾個字能累著嗎?”
提點她一個俗人,不是應該更白話、更直接點?
烈九卿拇指摩挲著這兩個字,目光漸漸放遠,“問心……”
她從醒過來,一直都在反複的自省、深思、告誡,每一步路要如何走,她都精心策劃,她要的,一切都會捏在手中。
她比誰都清楚自己要做什麼,要如何達成目的,她又要如何問心?
“嘶……”
墨鐲突然著火一樣,烈九卿倒抽了一口涼氣,額頭上疼出了一層薄汗。
疼痛一炷香的時間才漸漸褪去,烈九卿早就一身冷汗。
她自嘲的笑笑,“怎麼,你是覺得我錯了?”
墨鐲沒反應,烈九卿扯唇,“我都是死一遭的人了,不自私點,難道還要抱憾一生?”
她從未否認過自己的劣根,“我不是聖人,這一生,我隻想為溫容活著,他所想就是我所要,哪怕是這天下他不要我也會毀掉……呃……”
墨鐲開始瘋狂的,疼的她扣住手腕的右手青筋凸起、骨節泛白,她疼到脊背拱起,一聲痛喊都沒出聲。
疼著痛著,烈九卿扯唇笑出了聲,“我沒錯。”
疼,撕心裂肺的疼,能從皮肉一直沒入血骨,她抱著手腕倒在地上,蜷縮著身體。
一次又一次,她偏執的印證著什麼,不顧疼痛,一遍遍鏗鏘有力的說著,“我沒錯,沒錯。”
天上陰雲滾動,一道身影從窗戶外進來,拱腰將昏迷的小姑娘抱了起來。
他擦掉她臉上的冷汗,指腹摩挲著她咬破的唇角,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半跪在床邊看看她,低頭吻住指腹。
許是這碰觸不夠,這滋味不足,他靠近,捧住她的臉,指尖鑽進她的發間,薄唇落下嫣紅。
他纏綿攻略,嗓音濃重,“卿卿,你再這樣纏著我,我真就不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