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染聽後並未言語,轉身進了房間。
“立自己為後嗎?那後宮中分那些其他女人呢?”林青染斟了一盞熱茶,暖著被雨水淋的發冷的身子。
一盞茶下肚,身子終於暖了許多,林青染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他怎麼做與自己有什麼幹係呢?”
讓李媽媽準備了熱水,林青染整個人泡在浴缸中,感受著上百萬的毛孔都張開,身體終於完全放鬆。
今夜發生的一切在林青染的頭腦中快速的回旋著。
燕塵將朝中大臣把柄牢牢的抓在手中,這必然惹惱了那些大臣。
如今,這些人竟然與日月神教勾結到了一起!
一個國家的管理層現如今竟然都與邪教有所關聯,那與楊華榮那時又有何區別?
燕國危矣,百姓危矣,燕塵更是危矣……
隻是這些與她有何幹係?她關心的隻是鏟除日月神教,為那些替她死去的人們報仇。
一驥飛奔出了海城,直奔京城而去。
泡了澡,一夜睡得甚是舒坦。
清晨停了雨,天邊映起了七彩斑斕的彩霞。
林青染心中有事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後用了早餐,與瓊斯直奔海港而去。
一夜的狂風暴雨之後,海港也變得極其寧靜。
清風吹過,在海麵上蕩起點點波瀾,無數船停泊在海港中順著波浪漂泊。
林青染他們的到來驚起一片海鳥,飛向海與天交接的一線,海水撞擊在岩石之上,驚起朵朵潔白浪花。
瓊斯從船艙內鑽了出來,興高采烈的對著林青染道:“艙內基本沒有什麼損壞,不過是一些擺設被燒毀,稍作時日便可修複。”
這一切都如林青染所料,那些想害她之人定不會讓她羽翼逐漸豐滿,所以必然一直在尋找一個她放下戒備的時機。
而那夜所有武林人士全部喝的醉醺醺不省人事,便是林青染給他們的最好機會。
其實這一切不過都是些假象,既然是林青染給他們的機會,那些武林人士也隻不過是佯裝醉了罷了。
而這船艙之內,也都被加固了精鋼,做成了一個隻能進不能出的死甕。
破壞船體必然先要破壞艙內,所以您既然料定這些人必然會進入艙內,當大火燃燒起來之時,再命人從外麵將甲板鎖死,裏麵的人逃竄不得,必死無疑。
這一切都是林青染引蛇出洞的一個局。
聽聞船體無事,林青染甚是欣慰,當即便招募了工匠修複船體,隻待船體一修複便揚帆起航。
回了府中,黃岩已經在等她。
先是圍著她打了幾個轉,看她安然無恙,這才大呼一口氣,“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
林青染本來就沒有打算將黃岩牽扯其中,但又怕出現如此眾多的屍體,給他帶來不便,所以這才差人向他報備一聲。
林青染雲淡風輕的坐下喝著茶,“多謝黃大人關心,隻是江湖事江湖了,黃大人還是莫管了。”
黃岩聽著林青染如此疏遠的語氣,不禁愣在當場。
“你,你我本就是朋友,如何用得著這般?”平日裏溫文爾雅的黃岩,此時竟然被惹惱,語氣裏已經帶著怒氣。
林青染卻輕輕一笑,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語氣中帶著輕蔑,“那定是黃大人想多了,今日我有些累了,慢走不送……”
說著林青染便起身朝內室走去,而李媽媽也上前一步,將怒氣衝衝的黃岩向外請去。
“你!我真是看錯了你!”黃岩氣憤的一跺腳,直接甩袖離開。
林青染站在原地,後背一怔,是啊,你看錯了我,如今連我自己竟然也看不懂自己了呢。
如今朝堂混亂,你是難得的好官,我怎能將你牽扯其中?
林青染為了保全黃岩,不得不做出了這個決定。
“你怎麼又回來了!”林青染冷聲道。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卻是妙空空走了進來,他奇怪道:“你與那書呆子發生什麼糾葛了嗎?怎麼我看他離去的時候很是氣憤?”
“沒事,從此與他都不會再有糾葛了。”林青染坐到椅子上,繼續問道:“師父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這一打岔,妙空空便不再追問黃岩之事,隻是長歎一口氣,凝重道:“昨夜有許多的人都受了傷,而且昆侖也傷的不輕,郎中來看過了,有些他也無能為力。”
林青染聽後不禁雙眉緊蹙,她走到一個櫃子前麵打開,拿出三個小瓷瓶交到,妙空空手中,“師父,這些是我僅有的避毒丹,此中有些草藥已經許久找尋不到,用了便也就沒了,省著點用應該也是夠的。”
妙空空已經接過瓷瓶的手,頓時愣在半空,“都給了他們,以後你和孩子們怎麼辦?”
林青染卻鄭重的搖了搖頭,滿臉的凝重,“他們都是為了幫我才弄成今日這般,做人不可以忘恩負義,要不與那些邪教徒有何區別。”
說完,妙空空鄭重的點了點頭,打開一瓶,倒出幾粒交於林青染手中,“這幾粒你收好,也好給兩個孩子多一份保障。”
林青染略微遲疑後,將那幾粒丹藥收了起來。
一些人在避毒丹的治療下毒勢得到了遏製,但是奇怪的是昆侖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林青染親自為他把脈看診竟然也不得法門。
“徒兒,傻大個到底是怎麼了?”妙空空對心地善良的昆侖甚是喜歡,如今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林青染扶著額頭,思慮片刻道:“我探查一番後,竟然發現昆侖的經脈異於常人,恐怕……”
“難道咱們就看著他等死不成!”妙空空更是急了,來回的在屋中踱著步子。
屋內一時陷入寂靜。
片刻後,林青染緩緩出聲,“不如,我們休書一封,昆侖畢竟是三了和尚的弟子,咱們無論如何也是要通知他一聲的,也許他會有辦法。”
林青染此話一出,妙空空好似再黑暗之中看到了一起曙光,忙讚成的一拍大腿,急匆匆的去寫書信了。
隻是不過數秒,他便又奔襲回來,臉上又滿是愁容,“昆侖山常年被皚皚白雪覆蓋,三了和尚又居無定所,我們到哪裏去尋,這書信又該送往何處呢……”
二人又重新陷入困境。
“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偽無主,心是惡源,形為罪藪……”
正困頓之時,突然外麵響起一聲聲佛號。
這佛號竟好像有著特殊的魔力讓人聽了頓時心中清澈,摒去雜念。
“小姐,外麵有一和尚,說他或可解小姐煩憂。”李媽媽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不過眼神之中卻滿是嫌棄,“哼,不過是個騙人的神棍罷了!”
林青染卻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就大步往門外走去,急忙道:“李媽媽快去把高僧請進來,好生招待著!”
李媽媽愣了一愣,忙轉身去請。
林青染亦被妙空空攙扶著,往門外走去。
“阿彌陀佛!”府門大開,門前一個僧人模樣之人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
隻是,他現在的形象,實在讓人不能將他與高僧聯係在一起。
隻見他腳上踢踏著一雙草鞋,一身僧袍滿是補丁,而且也不知多久沒有清洗過,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他一手提著一串佛珠,一手拿著一把破扇子,如果林青染眼睛無礙的話,定會將他認作是濟公活佛在世了……
“在下林青染,見過高僧!”林青染走出府門,忙畢恭畢敬的向這僧人施了一禮,別人不知道,她卻是從剛才的佛號中便感受到了這僧人的厲害。
“施主本不該出現在這裏,不過世間皆苦難,享樂需及時,放下才是一切。”那僧人定定的看著林青染笑道。
那僧人好像有著能夠看透一切的力量,這讓林青染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高僧請!”林青染準備靜靜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站到一邊等待這僧人向院內走去。
這僧人也不禮讓,直接大步走在前麵進了院子。
而且他好像知道昆侖的位置一般,徑直便向昆侖所在的屋子走去。
這一點讓林青染以及跟在身後的妙空空大為稱奇。
就說過這僧人好像能夠洞悉人們心理所想。
林青染與妙空空心中剛剛發出這個疑問,便聽這僧人開口道:“我與我徒兒自然有一種你們所不知曉的聯係方式,所以能夠找到他!”
妙空空聽後直接愣在原地,這和尚,這和尚竟然說‘徒兒’?
這府中有師徒關係的,除了自己與林青染,便隻能剩下昆侖與三了和尚了,而這人不就是一個和尚!。
“你!你!你是三了和尚!”妙空空吃驚的指著那僧人大叫一聲道。
“恩?”那僧人似笑非笑的回過頭來,給了妙空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妙空空忙捂了自己的嘴,訕訕一笑恭敬道道:“失敬失敬,大師請!”
說著,走上前去,自動在前麵引著路。
看著林青染與妙空空都這般恭敬,李媽媽滿是疑惑不解,難道這叫花子模樣的人真有什麼通天的本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