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入屋中的這四名黑衣人,一個個後背相抵,將手中的武器握緊,嘴上雖說,但是顫抖的雙腿,明顯的出賣了他們此時此刻心中的恐懼。
“啊!”昆侖大喝一聲,雙板斧沒有一絲一毫的花招,徑直朝這四人的頭顱劈去。
這等開山辟地的氣場,讓這四人大吃一驚,慌忙向四周跳躍開來。
而昆侖的這一招並未使老,雙板斧繼續向右劃去,被他追擊的那名黑衣人慌忙向後一仰躲避。
隻是昆侖的意圖並未在此,另一隻板斧猛的向下砸去,伴隨著哢嚓一聲,那名黑衣人脊椎斷裂,口中噴射出一大口鮮血,想必是破了內髒。
那人猶如一隻破娃娃一般,蜷縮在地上沒有了生氣。
剩下的那三名黑衣人看著昆侖如此勇猛,早已經被嚇破了膽。
隻是困獸尚且要做一下最後的掙紮。
何況這三人深知,即便落到林青染手中,那也是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結局。
這三人不約而同的咽了一口口水,抬眼看到房梁之上林青染以及兩個娃娃,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直接揮動手中武器,向他們母子三人襲來。
“破!”這三人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可是奈何身手卻跟不上思想。
其中一人尚未碰觸到林青染的衣角,便被昆侖的大手一把抓住雙腳,如同拎一隻小雞子一般直接丟了出去。
這一丟,穿透了房門,徑直砸在了院牆上。
跌落在地後,那名黑衣人也沒有了動靜。
剩餘的那兩名黑衣人見此更是慌了神,勢必要將林青染與兩個娃娃抓在手中為質。
否則,今夜便是他們的死期。
麵對他們二人的攻擊,林青染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一手摟著一個娃娃,竟然出人意料的沒有動作。
隻見她定定的坐在那裏,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也好似一概不知。
眼看這兩年黑衣人就要得手,其中一人的手已經觸碰到林青染的肩膀,而另一人的手臂即將扼上她的咽喉。
就在這兩名黑衣人洋洋得意之時,黑夜之中竟然劃過一金一銀兩條細線。
兩名黑衣人隻覺得脖頸間微微刺痛,眼前一黑,便從半空中栽落下來。
“你這個妖女!對我們做了什麼!”其中一人大喝一聲,不甘心的又要提氣向林青染襲去。
隻是他腳尚未離地,便一頭栽倒在地,整個人的麵部都變得黑如墨汁,氣息更是全無。
林青染擁著兩個娃娃從房梁上翩然而下,剩下的那名黑衣人如同看見惡魔一般步步後退。
隻是他的氣息也越發變得虛弱,這時他才瞧清了還襲擊他們二人的是何物。
一金一銀兩條細如長線的小蛇分別立於林青染的兩個肩頭,吐著猩紅的信子,盯著自己的雙眼中更滿是陰冷的殺意。
此時死,這黑衣人人便也能算死個明白了。
不過是一個喘息的功夫,這名黑衣人也在一頓痛苦的抽搐過後,奔赴黃泉。
此時此刻,院中的廝殺也越發變得激烈。
大雨仍在瓢潑的下著,整個院子都變成了血的海洋。
黑衣人與林青染這方的武林人士皆有損傷,激戰一時陷入膠著。
林青染將兩個娃娃交給昆侖後,重新飛身加入戰局。
手中銀芒閃現,一根銀針就朝那些黑衣人爆射而去。
隻是奈何黑衣人仿佛似那雨後春筍一般一茬接一茬,永遠沒有盡頭。
攻擊過後倒下一波,又有新的一波替補而上。
武林人士的人數也在戰爭之中慢慢減少,無數英雄好漢的身體倒在泥水之中,鮮血染紅身下,再也沒有能夠站起來的力量。
林青染的一身衣衫早已變成血色,上麵的血液早已經不知是自己還是敵人的。
在狂風暴雨中跌倒,複又爬起,爬起複又跌倒,如此反反複複。
而昆侖那邊,巨大的身體無數黑衣人的圍攻之下,也早已經遍布傷痕。
龐大的身軀有幾次都是搖搖欲墜,眼看兩個娃娃的性命危在旦夕。
看著無數為她而戰的人倒在她的腳下,看著自己至親至近之人命懸一線,回憶起往日種種,林青染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哈哈哈!去死吧!”為首的黑衣人首領早已經對林青染恨之入骨,趁昆侖被其他黑衣人圍困之際,他將全身功力全部集中在雙掌之上,竟從後背襲來,直拍林青染背心。
大雨磅礴中滿是淒慘的痛呼聲,久戰之下並且負傷在身的林青染,無論是聽力還是行動越發變得遲緩。
所以感覺到黑衣人首領這致命一擊之時,想要躲避,早已經為時已晚。
“師父!替我照顧好孩子!”最後一刻,林青染發出內心的一聲嘶喊,而後絕望的慢慢閉上了雙眼。
“保護王妃!”伴隨著這一聲呐喊,從門外竄進許多身穿戰袍之人,猶如神兵天降一般加入戰局。
一把長劍帶著劃破長空之勢,徑直射向黑衣人首領的胸膛。
那淩厲的劍勢,逼得黑衣人首領不得不回身防守,可奈何他招式已經使老,再回防已經來不及。
雖然他避過了長劍射入胸膛的致命一擊,但是長劍卻在他的阻擋之下將他整條手臂的筋脈射穿斬斷,這隻手恐怕是廢了。
長劍的主人一鼓作氣,飛身而起緊逼黑衣人首領,將長劍猛地拽出,頓時黑衣人首領血流如柱。
而後一個回手,繼續向黑衣人首領的腰間砍去。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黑衣人首領,一手緊緊的抱著傷臂,此時卻猶如喪家之犬一般到處逃竄。
隨著這些身穿戰袍之人的加入,戰局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局勢。
長劍閃著森然的白光,在黑夜之中收割著性命。
天上一個閃雷乍現,紫紅光芒閃過的一瞬,將黑漆漆的雨夜照的如同白晝。
黑衣人被屠殺著,一個個栽倒在地,也可以說這些惡貫滿盈的人是罪有應得。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黑衣人首領終於被製服,長劍緊緊的逼進他的喉嚨之中。
此話剛問出口,卻見黑衣人首領發出一聲冷笑,猛的向長劍上撞去。
由於沒有防備,躲開已是不能,頓時鮮血噴濺,黑衣人首領自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大雨不知何時減弱了許多,而猶如修羅煉獄一般的戰場也正在被肅清,這一切都在落下帷幕。
“屬下救駕來遲,還請娘娘責罰!”
這個聲音竟林青染一愣,怎麼?怎麼可能聽到阿康的聲音?難道,他是要抓自己或者兩個孩子回去不成!
林青染頓時心中一驚,聲音也變得無比冷冽,冷笑一聲,“怎麼?天涯海角也容我們不得了嗎?”
果然,林青染並未聽錯,跪倒在地行禮的正是燕塵派來保護林青染的阿康。
阿康聞言,慌忙解釋,“不,陛下是讓我保護您,並沒有抓您回去的意思,而且您看,這是陛下讓我帶給您的尚方寶劍!”
林青染更是冷笑不已,“我看?我的一雙眼早已經瞎了,而陌如玉死了,換來的是他不費出灰之力登上大寶之位,接管我創下的勢力,將我囚禁宮中,將視他為手足的陌如玉遺忘!”
“娘娘,您聽我說……”阿康急切的起身解釋,將手中的寶劍就要遞到林青染手中。
“滾!我不是什麼娘娘!我與他燕塵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因為他不配!”林青染將那把寶劍揮落在地,冷漠的轉身離去。
再冰冷的雨,也冷不過此時此刻林青染的心。
雨勢再怎麼滂沱,也衝刷不去她心中的仇恨。
她恨日月神教,讓她以及無數的黎明百姓失去了親人;
她恨燕塵,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是他將她的心碎了一地,是他讓她心痛不已;
可是,她最恨的卻是她自己。
因為她,她的家人才會被日月神教所殺;因為她,陌如玉才會帶著滿腔的不甘死去;因為她,她對感情的不負責任,才使兩個孩子沒有了爸爸。
“小姐,這些屍體怎麼處理?”一人的稟報打破了林青染的思緒。
將眼角的淚水擦去,林青染回過神來道:“仔細檢查他們的身份,還有海港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海港那邊已經按照小姐的吩咐,將人全部絞殺在艙內。”那人回稟完林青染的話,便去處理屍體。
林青染心中升起一絲疑惑,日月神教教眾大多都使用化骨綿掌,但這些黑衣人武功招式卻大不相同,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一隊人馬!
果然,妙空空接下來的話給出了林青染答案?
“徒兒,這些人將衣服除去,有的裏麵全是黑衣,而有一些則是某些官宦人家的家服,看來不是隻有日月神教對咱們動了殺機。”
難怪這些人武功路數都不相同。
可是除了日月神教,自己並未動那些人的利益,他們又為何要擊殺自己呢?
林青染百思不得其解。
阿康接下來的話,足以為她答疑解惑,“娘娘,陛下為了逼迫大臣立您為後,所以收集了這些大臣的罪證捏在手中,今夜這些刺殺之人,恐怕就是要將您除去,逼迫陛下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