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天威之子

“派一隊人馬,你親自帶領,暗中保護她,此劍給你,上可斬百官,下可斬平民。”燕塵將手中的佩劍拋給阿康,雙眸之中滿是堅定。

“可是,陛下,您身邊各方勢力湧動……”阿康卻是急了,言辭懇切道。

燕塵轉過身去揮揮手,“沒有了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這就去辦吧。”

阿康聞言,也隻得退下。

海城。

江南織造胡府,響起陣陣哭天搶地的呼喊聲。

院內早已經亂作一團,無數的金銀財寶被裝箱造冊,而後一箱箱的抬出府去。

院內的桌椅板凳皆已被打翻,瓷器也化作碎片散落一地,丫鬟婆子也一個個被嚇得抱成一團,瑟縮在牆角一動不動。

“不要,那是我最愛的一個釵子!”胡蝶猛得向正在抄家的衙役撲去,卻被衙役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

眼見著自己心愛的東西被一一查沒,胡蝶一次又一次的衝上前去,卻又被一次又一次的推開。

精致的發髻早已散開,妝容也早已經化成一團,而華麗的衣衫也早已經滿是泥土,整個人好不狼狽,哪裏還有半點平日裏趾高氣揚大小姐的模樣。

“爹爹,這是為什麼呀?姐姐不是已經貴為淑妃了嗎?即便是爹爹犯了錯,她也能護上一護呀!如今,如今這是為什麼?”胡蝶一把撲進胡長山的懷中,哭得極盡委屈。

也是,這胡蝶自打出生便是養在蜜罐中的,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哪裏吃過這等的苦,受過這等的罪,突遭變故怎能不讓她發癲發狂?

胡長山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被衙役一把將他父女二人拉開,這胡長山再也忍受不住,咆哮道:“你們可知道我的女兒乃是當今唯一的後妃淑妃娘娘,我乃當朝國舅,即便是皇上也要給我三分薄麵的!等我到了禦前麵了聖,你們這些狗東西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如果林青染在此,定能發現率兵查抄家產之人正是阿康。

此時他走到胡長山麵前,冷笑一聲道:“隻有皇後的父親才配被稱為國舅,你又算得上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賣女求榮的肮髒貨罷了,憑你也敢妄想見到陛下?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胡長山被兩名官兵一左一右架起來向外拖去,口中發出絕望的叫喊。

“做錯了什麼?錯就錯在你惹了不該惹之人!”阿康冷笑一聲,看著已經哭背過氣去的胡蝶,雙眼之中更滿是鄙夷,好似多看一眼便會髒了她的雙眼一般,“將這個也帶下去!”

前幾日還在囂張的胡氏父女,此時淪落了個流放之罪。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林青染與瓊斯正在商議著造船之事,妙空空卻急匆匆的走了進去。

端起桌上的一盞茶一飲而盡,這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氣道:“徒兒,胡家被查抄了!胡長山和那個小丫頭片子,以及胡府上下三十多口全部被流放千裏!”

林青染聽後不禁雙眉緊蹙,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

本來還為惹上胡府的勢力而擔憂,沒想到,不等她動手,這胡家便被天道輪回收了去。

“怎麼會如此的巧合?剛剛與他胡府結了仇怨,便發生了這等事情。”林青染不禁疑慮道。“師父可知道,查沒他胡家的是何等罪名?”

“聽圍觀的百姓傳言說是蔑視聖上,仗勢魚肉百姓。”妙空空自顧自的又斟了一盞熱茶,大口大口的喝著。

林青染卻不由得喃喃自語,“蔑視聖上?難道前幾日的那件事便是由頭?”

“什麼?”妙空空聽不到林青染所言,不禁疑惑出聲。

“沒什麼,這胡家不過是自作孽罷了,沒什麼好可憐的。”林青染慌忙掩蓋。

妙空空聽後讚同的點了點頭,連瓊斯也插嘴道:“胡府?那個江南織造胡長山嗎?他那是活該!這老東西可是吃了我不少的回扣呢!他哪裏應該叫什麼胡長山,應該叫胡扒皮才對!”

聽瓊斯如此罵胡長山,林青染與妙空空對視一眼,不禁輕笑出聲。

瓊斯疑惑的看向二人,尷尬的撓了撓頭道:“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林青染與妙空空更是發出哄堂大笑,連聲道:“對!你說的極對!”

瓊斯顯然還是沒有明白這二人為何發笑,看著這二人笑的如此開心,也隻得發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

一切都歸於了平靜。

江湖人士仍在不斷的向林青染所在的海城湧來。

小小的府邸,早已經不能容納如此眾多的江湖人士。

林青染別無他法,隻得將宅院擴了又擴,甚至連後山之上的山莊也好好的修葺擴建一番後亦住上了投奔她而來的武林人士。

造船之事也很順利,並且按照林青染的圖紙增加了火炮等作戰設施。

隻等待零星的工序完成,便可下水試水,並在夏季洋流來臨之際揚帆起航。

日月神教在上次的交手之後,仿佛便在江湖之中銷聲匿跡。

林青染深知,日月神教仿佛就是蟄伏在黑暗中的一條毒蛇,它在尋找機會,等待一擊致命。

隻是與其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不如放開手腳快速的擴大勢力。

林青染以海城為根基,快速的將經濟勢力向臨城擴散。

而那些武林人士則心甘情願的,在其中充當了鏢師腳夫的角色。

所以一時之間,林青染快速的壯大了經濟勢力,包括海城在內的沿海十城,經濟皆以壟斷在她之手。

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緊鑼密鼓的策劃之下,春天竟然不知何時悄悄過去。

眼看著兩個小娃娃,如同豆芽菜一般又竄高了許多,夏日雨後蟬鳴蛙叫一片,荷塘中的荷花迎著風兒搖曳生姿,陣陣花香襲來,引得人昏昏欲睡。

林青染躺在搖椅之上,輕闔著雙眼,聽著昆侖與兩個娃娃笑鬧的聲音,心中很是滿足。

她現在別無所求,隻願歲月靜好,能與兩個孩子在這偏隅一角安安穩穩,平平安安一生。

皇宮。

自從胡長山被處置過後,滿朝文武官員表麵上也很是消停。

燕塵坐在湖中央的涼亭之中,手中拿著魚食,很是愜意的喂著魚兒。

湖麵上涼風吹過,粉嫩嫩的荷花猶如一個個含羞的少女一般在碧葉連天中翩翩起舞,此情此景勾起他的思緒。

曾經王府之中也有這麼一片荷田,他與林青染剛剛成婚,正是你儂我儂之際,當時也沒有權利紛爭,也沒有江湖作亂,一切是那麼的美好,他們的感情也是那麼的純真。

如今怎麼就變作了這般?

“陛下,司馬大人來了。”貼身太監的話打斷了燕塵的思緒,讓他微微一愣後回過神來。

“讓他進來吧。”燕塵將手中的魚食一把全部撒進池塘,無數金色的錦鯉在水中上下翻騰爭搶著,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輝,煞是好看。

“陛下金安!”司馬南風畢恭畢敬的跪倒在地行禮道。

“起來吧,這是釀酒司新呈上來的冰玉瓊液,入口綿軟,清涼回甘,並且還有消暑之效,現在喝是最好不過了,你也嚐嚐……”燕塵語畢,貼身太監斟了一盞冰玉瓊液恭敬的遞到司馬南風手中。

司馬南風謝過恩後站起身來,自貼身太監手中接過酒盞,輕輕的品嚐後頻頻點頭,“此酒實乃上乘佳釀,謝陛下賞賜。”

“既然喜歡,待回去的時候,我讓小安子給你拿上兩壇。”燕塵笑道。

“謝陛下。”司馬南風再一次行禮道。

燕塵邊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飲,邊問道:“朕讓你查的事情可是有眉目了?”

“回陛下,已經十拿九穩了,臣已經將這些證據整理成冊,還請陛下過目。”司馬南風如此說著,從袖中拿出一本奏折遞出。

貼身太監小安子走上前去,接過奏折呈到燕塵手中。

燕塵將奏折打開,一目十行的看著,空氣一時之間變得靜謐。

隻見這本奏折之上,書寫著後宮這些女子家人的所有罪狀。

欺男霸女的,橫行鄉裏的,搜刮民脂民膏的,貪汙受賄的比比皆是。

雖然也有一個半個的清流之輩,但家眷卻並不是十分幹淨,竟然有人私放印子錢。

可以說這些官員沒有一個人是真真正正清白的。

燕塵整個奏折瀏覽一遍後,不禁冷笑出聲。“還真是朕的好臣子呀,果真一個個都甚合朕心……”

司馬南風一時之間不知道燕塵這句話說的是他還是指的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員,也隻得努力將頭壓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更是不敢接話,免得惹怒龍顏,引禍上身。

“你回去吧。”燕塵揮了揮手,站起身來走到亭邊,定定的看著滿池塘的蓮花出神。

貼身太監小安子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司馬南風逃也似的快步離開。

“娘子,隻有你是我的妻,也隻有你才能做我的皇後,等等我,我這就來了。”燕塵憶起往日種種,不自禁的喃喃自語。

夜色慢慢降臨。

燕塵的心腹分作幾支隊伍從皇宮奔出,有的直奔京城中官員府邸,有的則直接快馬加便出了京城,分作紀錄全國各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