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好戲開場

第二日燕塵恢複了上朝。

宮門外,文武百官早已列隊站定。

“丞相大人,昨日陛下寵幸了江南織造之女,並把她冊立為淑妃,此事您可知曉?”一名官員此話一出,頓時所有官員都聲聲附和,向丞相周邊圍攏過來。

司馬南風站在一眾人等之中,竟也是滿臉憂慮。

“此事老臣已然知曉,陛下看樣子立後之心已有動搖,我們當乘勝追擊,讓陛下盡快立後才是。”老丞相鏗鏘道。

“左相大人乃是陛下近臣,不知左相大人是何想法?”一名官員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著站在一旁被孤立的司馬南風戲虐道。

既然已經被點名,司馬南風當即冷哼一聲道:“李大人的這份才學要是不用在挑撥離間,而是在國事之上多加關心,恐怕現在官位應該比我高才是。”

司馬南風一句話,將那名李大人硬生生懟的啞口無言,一張臉憋得通紅,氣的轉頭甩袖離開,不再言語。

“左相還是莫要逞口舌之快,既然身在此位就要對得起身上的這身官服,今日之事,依你之見該當如何?”老丞相捋著發白的胡須,一臉嚴肅問道。

這老丞相乃是三朝元老,為人剛正不阿,不同於那些阿諛奉承之輩,司馬南風心中對他也是頗為敬佩。

所以當即司馬南風畢恭畢敬的彎腰作揖行禮,這才道:“下官以為窮寇莫追,陛下既然已經有了退步,為了國家穩定,咱們也應該借坡下驢,莫要逼得太緊才是,否則物極必反,國家必然陷入混亂。”

老丞相聽後,思慮再三,竟然點了點頭,對於司馬南風的言論給出了肯定,“說的很有道理,是老臣太過心急了,賢侄不愧是輔佐陛下登基的功臣,頗有才學,頗有才學呀。”

“晚輩愧不敢當。”司馬南風忙又彎腰行了一禮。

二人的對話傳入當場所有官員耳中,一個個心中自然都有了主意。

老丞相都不再繼續逼迫皇上,那他們自然也不會再去亂說一句。

畢竟以他們的身份,可不能同三朝元老的老丞相相提並論。

燕塵不會一氣之下殺了三朝元老,但是他們可就不一定了。

宮門在此時緩緩打開。

眾大臣在向宮門行了一禮後,排著隊進入宮門。

果然,今日的朝堂之上,無一人再敢議論立後之事。

“退朝!”太監一聲大喝,今日早朝,便在太平之中度過。

大臣們紛紛離開,阿康卻來到司馬南風身邊,“左相大人,陛下有請。”

說著,司馬南風跟隨著阿康來到偏殿,燕塵正拿著奏章批閱著。

“微臣參見陛下。”司馬南風跪倒在地行禮。

“起來吧,以後在朕麵前就像曾經咱們二人初識之時一般隨意便好。”燕塵從一堆奏折中,抬起頭來,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著。

“臣不敢。”司馬南風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哎,如今登上了大寶之位,卻讓朕離你們越來越遠了。罷了罷了,起來回話。”一時之間,愁緒縈繞燕塵心頭,看著依舊跪倒在地上對自己規規矩矩的司馬南風,無奈也隻得搖了搖頭。

司馬南風這才起身,雙手垂放在膝,頭微微低著,眼睛看向地麵不言一語。

“對於立後之事,你有何看法?”燕塵放下手中的茶盞問道。

“下官人微言輕,不敢妄議陛下後宮之事。”司馬南風將頭埋得更低,低聲答道。

燕塵不由得發出無奈的一笑,這笑分明是自嘲之意,“滿堂文武朝臣,卻隻有你這麼一個明白的,和你如今還與朕離了心。”

司馬南風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深深的埋在雙手之間,急忙道:“臣不敢,臣忠於陛下,此心日月可鑒,還望陛下明察。”

燕塵從桌案後起身,快步來到司馬南風麵前,親自彎下腰去,將司馬南風扶了起來。

“朕能得來這個皇位,你功不可沒!你的一片忠肝義膽,朕自然深知。如今朕正乃危難之際,愛卿能否在盡忠一回?”燕塵言辭懇切。

驚得司馬南風複又重新跪倒在地,“臣惶恐,臣自當彈盡竭慮為陛下排憂解難。”

“如此這般便是再好不過了。”燕塵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這才令司馬南風離去。

出了宮門,司馬南風猶自雙腿打顫,被自家小廝攙扶著,這才勉強上了馬車。

這時他才得以伸開手掌,隻見他掌心之中,緊攥著一團明黃色絲帛。

顫顫巍巍的將絲帛打開,隻見上麵書寫著幾個人名,看清楚這幾個人名之後,司馬南風心中一驚。

江南織造、工部侍郎、大學士……

這些人的女兒皆在後宮,而燕塵現在要他做的便是將這些人的底細全部查清,並且在百官之中調和,使其互相牽製。

以他一己之力,要在百官之中運籌帷幄,這,這是何等的難事!

海城。

林青染正在忙碌,瓊斯與她正在商議造船事宜。

自從林青染離開海城之時,猴三兒便停止了為瓊斯造船提供經費,所以造船事宜一直擱淺。

雖然近兩年,瓊斯自己賺了些錢財,也投入了一些在造船之上,但苦於沒有經驗,也隻得是瞎子過河胡亂摸索罷了。

兩年的時間,船體已經有了規模,但內部構造卻仍需完善。

“這船是要經曆海上的狂風暴雨的,所以這內外部一定要用精鋼加固。還有,航行海上,難免會碰到些流寇匪首,這船上必須有抵禦武器……”林青染對瓊斯提出條條建議,瓊斯都同意的點頭,並且銘記在心。

二人正就造船事宜討論研究,手下的小廝卻火急火燎的奔了進來。“小姐,不好了,前幾日去花樓搗亂的女子又去了,還帶著一眾官兵,竟將花樓給圍了,並且不許人出進,嚇壞了不少客人,此時正在刁難掌事的呢!”

“什麼!”本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妙空空聽後直接拍案而起,一個閃身衝了出去。不過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林青染也是心急如焚,她忙對小廝道:“速去通知黃大人,麻煩他帶府衙官兵前去。”說完,便喚了李媽媽林青染急匆匆的出門去。

花樓之外,早已經被民眾圍得個水泄不通。

大批的官兵圍在花樓之外,一個個刀已出鞘,而花樓之內,則傳出陣陣的哭泣之聲。

“給老子讓開!”妙空空率先到達,以他的暴脾氣,往花樓裏麵橫衝直撞而去。

那些官兵明顯的是不買他的賬,大刀一揮,便向他砍去。

隻是這些官員畢竟是個普通人,身手怎能比得上妙空空。

妙空空直接啐了一口,抬腳便將阻攔之人一腳踢飛。

官兵們繼續向他撲來,他卻好似一隻靈活的蝴蝶在人群之中穿梭。

眨眼的功夫,這些官兵皆大驚失色,此時他們早已經兩手空空,而大刀卻全部握在了妙空空的手中。

“嘩啦啦!”妙空空將這些閃著寒光的大刀往地上一丟,腿上功夫連環踢去,這些官兵便一個個的人仰馬翻。

妙空空冷哼一聲,徑直進了花樓。

花樓掌事跪倒在地,脖子上更是被架著長刀,潔白的麵頰之上,赫然印著通紅的掌印,一張姣好的麵容,此時竟然已經變得腫脹不堪。

“你那不是嘴硬的很嗎?今日你那主子可沒有來,就算她來了,也不過是個下三濫的賤人,我到要看看今日她還怎麼救你!”一名女子端坐在大廳正中央,她一挑臉,身邊的婆子便走上前去,巴掌如同暴雨一般,啪啪的扇向花樓掌事的麵頰。

在這女子正洋洋得意之時,臉上卻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她一手捂著麵頰,看著麵前不知何時出現的妙空空直接愣在當場。

反應過來後,則一手指著妙空空的鼻尖,如同瘋婦一般破口大罵:“你個老不死的老猢猻!竟然敢打我!來人,來人啊!將他給我亂棍打死!”

“打死我?哼,有這能耐的,恐怕還沒出生呢!”妙空空輾轉騰挪,躲避那些官兵進攻的同時,雙掌也不閑著。

那女子雙手捂著臉頰,時不時的發出慘叫之聲,一張俊臉頓時變得腫如豬頭。

妙空空輕功天下第一,那些婆子丫鬟能奈他何?

抓他的同時,卻好似一個個笨拙的鴨子一般,時不時三三兩兩的撞倒在一起,摔的個人仰馬翻。

整個畫樓之中慘叫聲,叫罵聲,已經花了姑娘的喝彩聲交雜在一起好不熱鬧。

林青染趕到之時,正巧碰上這副好戲拉開帷幕。

“好你個賤人!看我今日不抓花你的臉!”那名女子見到林青染前來,說話的功夫便直接撲上前去,向林青染的臉上抓去。

林青染雖然雙目不能視物,卻並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淩。

身子隻是微微一晃,那女子便直接撲了個空。

由於用力過猛,一個收勢不住,直接臉朝下撲倒在地麵,摔了個狗啃泥。

“這位小姐,不過年不過節的,為何行如此大禮?”林青染慢步走到大廳中的椅子上坐定,不疾不徐道。

這一句話頓時引的樓外樓內的人群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