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剛才被林青染氣走的那名女子,轉身上了一輛華麗異常的馬車匆匆離去。
皇宮之中。
燕塵因為立後之事,與大臣們僵持許久,此事誰也不退讓一步,最後變成了僵局。
燕塵已經三日未早朝。
在禦書房之中,他揉著發痛的額頭,香爐之中燃燒著的凝神香竟然也不能夠讓他靜下心來。
“陛下,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將娘娘接回宮來,這好歹也是個折中的辦法。”阿康看著憂思愁慮的燕塵,進諫道。
這句話卻好像觸碰了燕塵的逆鱗,燕塵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一掌揮下,桌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你!你也同他們一樣!一個個都來逼朕!還有她!她可知道朕的心意!可知道朕為她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燕塵怒氣之下胸膛起伏不定,而阿康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久久不敢起身。
門外一個小太監卻好像沒長眼一般,瑟瑟縮縮的走了進來,而後伏首貼耳低聲道:“陛下,胡答應說做了您愛吃的湯水,現在正在門外求見。”
小太監壯著膽子說完,緊緊攥著的手心裏麵,卻早已經布滿了汗水,早知道他就不收三十兩銀子了。雖說三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但是卻沒必要為此搭上性命呀!
好在下麵燕塵說出的話,終於讓他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讓她進來吧……”燕塵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坐回龍椅之上,揮了揮手,示意阿康以及大殿內的人全部退下。
所有服侍之人一個個倒退而去,那太監口中的胡答應一手端著托盤,嫋嫋的走了進來。
這胡答應,腰肢曼妙,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上頗有林青染的三分神色,今日穿了一襲輕紗綠衫,好似春日裏鵝黃的煙,墨發盤成了淩雲髻,隻是簡單的別了一支蘭花玉簪,清雅高潔,看的人心曠神怡。
她施施然的走到燕塵眼前,聲音更是猶如出穀黃鸝般悅耳動聽,輕輕的彎下腰,施了一禮,“臣妾參見陛下。”
而後便慢慢的站起身來,繼續溫婉道:“乍暖還寒之時天氣幹燥,近日來朝堂之上事務繁多,臣妾唯恐陛下上了火,便親手做了一碗銀耳雪梨羹,現在喝是最好不過的了。”
說著,來到燕塵身邊,芊芊素手從食盤中端出一盞玉盞,裏麵銀耳如玉般晶瑩剔透,紅棗有如紅寶石般瑩瑩發光,煞是好看,讓人看了不禁食欲大增。
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隱隱的香氣,讓人聞了不禁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渾身一軟,竟有了昏昏欲睡之感。
“愛妃身上好香……”燕塵迷迷糊糊的呢喃著,雙眼之中的神色也是越發的迷離,他一把緊緊的擁住這名胡答應的芊芊細腰,麵頰更是在她的小腹之上摩擦著。
“陛下,這裏,這裏不行……”若無骨的小手有一下無一下的在燕塵胸膛之上拍打著,好一個欲拒還迎。
這讓燕塵身上的燥火更是難以忍耐,直接將這胡答應猛烈的推倒在桌案之上。
頓時,響起衣衫碎裂之聲。
整個大殿,一片春色漣漪。
發泄過後,燕塵逐漸恢複清醒。
他看著滿殿碎裂的衣衫,以及縮在一角渾身發抖,雙手緊緊環繞抱在胸前的胡莉,以及她那滿身因為力氣過大所造成的瘀痕,還有她那哭的梨花帶雨不斷抽噎的模樣。
燕塵不由得狠狠的揪緊自己的頭發,撫著額頭長歎,“來人!將胡答應送回合歡宮!”
在殿外值守的眾人,哪裏能不知道殿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所以,先是一眾宮女魚貫而入,給那胡莉披上衣衫,這才又有小太監進來,將她背了出去。
“陛下,這……”阿康看著懊惱不已的燕塵,欲言又止。
“去,給我查個清楚……”燕塵頹廢的向龍椅之上倒去,閉上雙眼,與林青染曾經的一切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現。
“啊!朕終究還是做出了對不起她的事情!”燕塵一拳猛烈的擊在麵前的桌案之上,伴隨著砰的一聲,桌案之上赫然留下了一個拳頭的深深印記。
阿康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隻得轉身離去。
在皇宮之內,想要查個事情,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
不過兩個時辰,阿康便回來稟報。“陛下,這胡答應端來的湯水之中並未放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聽著阿康的稟報,燕塵有一絲詫異。“沒有放東西?那朕怎會如此的失態?”
“雖然胡答應湯水之中並未放東西,但是她身上卻用了一種香料,這種香料本身也無毒,但是一旦與陛下殿中所用的寧神香結合,便會致人迷幻,更有,更有某種藥的作用……”阿康思慮再三後說道。
燕塵聽後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既能讓朕上鉤,卻又找不出任何追究的破綻,果真是好手段!曾經聽說後宮為了爭寵不擇手段,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肮髒不堪!”
“那現如今該怎麼辦?”阿康不由得問道。
“賞,當然是要賞了!去庫房之中尋些上好的首飾綢緞,再去太醫院拿一道避子湯的方子熬了,給她一並送去。還有朕的這道聖旨。”說著,燕塵放下手中疾書的筆,將一道明黃聖旨交到阿康手中。
阿康看清楚了上麵的字跡,不由得驚叫道:“陛下給她喝避子湯我是可以明白您的用意,賞她些東西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如今竟然要立她為妃,是不是太倉促了些?”
沒想到燕塵卻發出一聲冷笑,“除了娘子,沒有人配生我的孩子。”說著,他踱著步子,負手來到窗前懸掛的佩劍前,猛的拔劍出鞘。
一道寒光閃過,桌子齊刷刷的被削下一角,“既然那些大臣想要一個人來打破局麵,那朕滿足他們便是,隻是朕想要寵幸誰便要寵幸誰,總歸由不得他們決定!”
阿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不太了解燕塵的用意,但卻也明白是對付那些死腦筋大臣的一條計謀,便忙去實施。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阿康帶著浩浩蕩蕩的小太監直奔合歡宮。
這些小太監手中一個個皆用大紅漆盤托著數不盡的奇珍異寶,在陽光之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明明是一炷香時間的路程,他卻愣是走了半個時辰,這樣兜兜轉轉,不過是讓更多人瞧見燕塵對胡莉的恩寵。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有美人名為胡莉,為人溫婉,端正賢淑,今冊立為淑妃,特賞賜紅珊瑚一座,玉如意一把,江南絲綢十匹,南珠項鏈十條,鑲紅寶石掐絲金步搖五支,藍寶石頭麵一副……”阿康念著燕塵賞賜的珍玩異寶,隻是這樣不停歇的念著,尚且念了足足有半刻鍾。
那胡莉自然是滿心歡喜,接過阿康手中的聖旨,忙請了阿康去內殿喝茶。
“今日真是辛苦阿康侍衛了。”胡莉笑容滿麵的坐在軟榻之上,一挑臉,一個小太監手中端著一個用紅絨布覆蓋的托盤走上前來,“日後還需阿康侍衛多加照拂,這份薄禮還請您收下。”
說話間,那小太監將托盤之上的紅布揭下,露出裏麵金燦燦的金錠來。
這滿滿當當一托盤的金錠,少說也要有個四五百兩。為了拉攏自己,這胡莉真可謂是下了血本。
阿康冷冷一笑,站起身來,“這一切都是臣應盡的本分,實在不敢收淑妃娘娘如此大禮,陛下囑咐給臣的事情還沒有辦完,還望娘娘多加配合,臣也好趕快回去交差。”
胡莉悻悻的一笑,見阿康不收自己的金錠,也隻得揮揮手讓那小太監退了下去。“不知阿康大人還有什麼要事,您盡管吩咐,我必定配合。”
“那就好!來人啊,端上來吧!”伴隨著阿康話音落下,一個小太監端著一碗湯藥徑直走到淑妃胡莉麵前。
“這是?”胡莉滿眼疑惑的看向阿康。
“陛下說了,既然有所得到,便就要有所失去,所以還煩請娘娘將這碗避子湯喝了,這才好保住娘娘以後的榮華富貴……”阿康淡聲說完,一個眼神示意,那端著湯藥的小太監便上前一步,不顧胡莉的掙紮,一手扣住她的雙頷,將一碗湯藥一滴不剩的全部灌進了她的口中。
而後,在淑妃充滿憤恨的雙目之中,阿康帶領著小太監們浩浩蕩蕩離去。
唯有淑妃撕心裂肺的哭喊之聲回蕩在大殿之中,久久不散。
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阿康故意而為之。
他們前腳離開合歡宮,胡莉被晉位,還得了許多賞賜的消息便傳滿了整個皇宮。
甚至,傳到了宮外,那些大臣的耳中。
宮內。
那些秀女一個個得知了胡莉晉位的消息,免不了一個個爬高踩低,畢竟這個胡莉可謂是後宮中第一人。
她是爬上龍床的第一個,也是位份最高的一個。
這樣的待遇,怎能不令人豔羨?
隻是其中的苦又有誰知道?胡莉端坐在軟榻之上,對每一個前來賀喜的鶯鶯燕燕都揚著笑臉。
聽著那些恭維的話,看著那一張張虛偽的臉,她恍惚感覺自己的魂魄好像離開了身子,心中的恨意填滿了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