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近在咫尺的村莊,可是他們一連走了半日,每個人的唇部全都已經裂開,由於脫水已經有數人幾次暈倒,一頭栽進沙漠之中。
看著眼前的滿眼黃沙,眾人都已經開始變得頹廢不堪,本來就沉重的步伐,此時更是猶如灌鉛一般。
甚至連耐力持久的駱駝,此時都已經有些乏力,一個個由於脫水臥倒在沙漠之中,拽都拽不起。
“王妃,這個村莊會不會是海市蜃樓?”一個侍衛舔了舔皸裂的嘴唇,隻覺得頭上的日頭曬得皮膚火辣辣,強忍著頭暈目眩,無力道。
林青染心中不是沒有疑慮,隻是當下她不能動搖,因為她是所有人的存在,如果連她也失去了信心,那他們則將永遠走不出這沙漠。
“不,堅持,海市蜃樓需要水汽,這沙漠之中如此幹燥絕對不會是海市蜃樓。”林青染望著遠處那村莊,眼神中滿是堅定。
聞言,眾人相互攙扶,繼續往那村莊走去。
隻是,又走了將近半日,眾人仍舊是沒有靠近那村莊半步。
所有人都已經開始頹廢,而他們的水壺都已經見了底。
“噗通!”“噗通!”伴隨著幾聲悶響,林青染搖搖晃晃的回過頭去,隻見隊伍中已經有三四個人載到在黃沙之上。
而這暈倒好似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隊伍裏的多數人都再也支撐不住,紛紛滑倒。
頭越來越暈,眼皮越來越重,林青染隻覺得身子一軟,亦栽倒在黃沙之上,巨大的日頭在眼前旋轉,而後頭一歪,沒有了知覺。
嘴邊竟好似有甘霖滋潤,身上亦變得涼爽,耳邊響起無數人的膜拜之聲,好似是某種祭祀。
林青染緩緩的睜開雙眼,身子剛剛動彈,卻發現四肢早已經被牢牢的束縛在木樁之上。
心中頓時一急,慌忙向四周望去,隻見隊伍中的所有人皆被捆綁在木樁之上,已經有人悠悠轉醒,而有人仍在昏迷之中。
環顧四周,隻見她們此時正身處一個好似祭台一般的高台之上,而高台下麵無數身穿奇裝異服之人,正在對著她們頂禮膜拜。
確切的說是在對著一個正在蹦蹦跳跳,口中還念念有詞的老者膜拜。
高台正中央,一個巨大的火盆中有無數的幹柴熊熊燃燒,四周有全匹的牛羊上麵紮著七彩絲緞進行供奉。
這明顯就是在進行一個隆重的祭祀儀式。
而自己與侍衛等人分明就如那些牛羊一般,是進行獻祭之物!
發現這一點,林青染心中頓時一驚,如此這般,恐怕沒死在沙漠,卻要莫名奇妙的死在這裏了。
剛剛得救的喜悅還沒來得及享受,卻被這突然的變故衝散的一幹二淨。
林青染將內力灌輸於雙臂之上,猛的用力,然而那捆綁的麻繩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他們脫力太久,身子虛弱的根本不能夠掙脫。
高台之下響起震耳欲聾的呐喊聲,眼看他們就要成為某位大神的‘口中餐’,林青染的額頭上滲出了焦急的汗水。
就在她掙紮之時,腳上的硬物讓她為之一喜。
她慢慢的蹲下身去,隻是身體被牢牢的束縛,竟然連蹲下都艱難異常。
說是蹲不如說是蹭。
她一點點的蹭著蹲下,將身體艱難的彎起,用嘴巴一點點的在靴子半邊竟然叼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來。
接著又將身子換了個方向,將匕首接到了手中。而後又重複剛才的動作,一點一點的站直身子。
緊張的汗水早已經將她的雙手打濕,匕首握在手裏已經開始打滑,想要割斷捆綁著的麻繩越發的艱難。
高台之下的呐喊聲此起彼伏,那名行祭祀之禮的老者手持火把開始向他們走來。
這一切表現都是儀式完成的征兆,下一步定是要用他們祭祀!
“快點!快點!”林青染額上的汗水越流越多,更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隻見這名老者來到林青染眼前,一手端著一本好似朱砂一般的東西,而另外一隻手在空中畫著詭異的符號,口中亦念念有詞,而後畫符的那隻手在朱砂中一點,沾滿朱砂,便向林青染的眉間畫去。
就在此刻,突生變故。
林青染的雙手就在這一刻突然掙開,而後抬腳向那祭祀老者的胸口踹去。
那老者沒有意料到這突然的變故,被林青染一腳直接踹飛在地,嘴角流出鮮血,而後人事不省。
頓時,場麵大亂。
台下的人們人頭湧動,亂哄哄的叫喊著,而且懼怕的全部五體投地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著頭,渾身更是因為內心的恐懼而瑟瑟發抖。
台上,有十幾個同樣身穿祭祀服裝的人將祭祀老者扶起,而其他人往林青染撲來。
這些人手持長長的火把,舞的赫赫生風,林青染本就身體虛弱,剛才的一擊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麵對這些人的猛烈而詭異的攻擊,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她不僅要避開攻擊,還要避開那些火焰的燃燒。隻見她努力的騰空一躍,來到一名侍衛身後,猛的將束縛他雙手的繩索斬開,而後將手中的匕首交付到這名侍衛手中。
“快去救人!”伴隨著一聲嬌喝,她便與那些奇裝異服的祭祀者纏鬥在一起。
時間緊迫,那名侍衛依法泡製,將所有被捆綁在木樁上的同伴全部解救,然後所有人全部加入戰局。
頓時,高台上陷入一片混亂……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頭領模樣的人站上高台,大喝一聲,地下原本跪倒在地膜拜著的眾人蜂擁往台上竄來。
林青染眾人當時便慌了神。
本來與這十幾人的交戰,便已經陷入膠著,如今再加上這台下足足有數千口的人,就算是用腳踩,而且自己人在全盛時期,恐怕也會被踩死吧?更何況現在自己人全部虛弱無力……
一人難敵四手,踢飛一個,便又有數十人向他們撲來,再加上火把等物件的襲擊,片刻之間,林青染他們便被打得好不狼狽……
仰頭望天,根本就全是攢動的人頭,以及向自己打來的無數手腳。
“難道上天要亡我,我的命數就此就要盡了嗎!”林青染雙手抱頭,絕望的仰天長歎。
“住手!”伴隨著一聲嬌喝,所有人都停止了攻擊。林青染感覺這聲音竟好似天籟之聲,隻是這聲音為何聽著如此的耳熟?
就在此時,所有人都紛紛向兩旁避開,人群被一分為二,讓出一條足足可以讓一輛馬車通過的道路來。
一頂白色的步輦,上係白色輕紗帷幔,在夜色之中隨風微風曼舞飄搖,帷幔之上墜以晶瑩剔透的菱形水晶,在火把的映射之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林青染抬頭瞧去,隻見這步輦被八名壯漢抬著快速前行,這些壯漢都打著赤膊,頭上戴著詭異花紋的麵具,古銅色的肌膚很是強壯。
再往步輦內瞧去,一個嬌小的女子盤坐在中央,身上隻著一件白色紗裙,墨發披散開來,麵頰之上帶了同色的輕紗麵巾,露出兩顆水靈靈的大眼睛。
呆愣的空閑,步輦已經來到林青染眼前,不等停穩,上麵的女子便急匆匆的起身跑了下來。
而後一把將糖倒在地的林青染攙扶起來,急切並且心疼道:“王妃,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哪裏?我這就讓巫醫為你瞧瞧!”
林青染被這熟悉的聲音弄的一驚,伸手便將這女子麵頰之上的麵巾一把扯下,果然,如她所料,這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熟悉麵孔,讓她心中滿是欣喜。
“大膽!竟敢如此褻瀆我們的聖女!”其中一名大漢嗬斥道,語畢,便凶神惡煞的要向林青染撲來,勢必要好好的教訓她。
“大膽!這是我的親人!”那大漢口中的聖女雖然身材嬌小,但是生起氣來,卻也足夠凶悍,那他忙閉了嘴,退回原位。
林青染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人兒,不禁輕笑出聲,伸手向她那小巧的鼻子刮去,寵溺道:“行啊,幾日不見,你這小丫頭倒長了能耐了!”
說著,林青染的時候目光向四周掃去,隻見所有人都對她口中的小丫頭十分的恭敬,甚至是懼怕。
“哪裏有,流夏永遠是王妃身邊的小丫頭……”這名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林青染身邊生死不知的小丫鬟流夏。
看著流夏此時此刻傲嬌的小表情,林青染便很是開心,拉起她的手,問長問短。
“你當初去了哪裏?身上的傷可恢複了?”說著,林青染仔細的查看著流夏身上的傷勢。
流夏笑的好似銀鈴一般,一把將林青染拽住,笑道:“王妃莫要在嘮叨了,流夏可是好不容易清靜了幾天呢……你看我身上的傷早已經全部恢複了,而且甚至比以前更加康健了呢……”
說著,流夏竟然還示意一般轉了幾個圈。
見流夏身體無礙,林青染這才放下心來。
“聖女,這些人?”一名壯漢來到流夏麵前稟告,此時林青染的侍衛已經被他們的人全部製服在地,並且被死命的壓製著。
流夏頓時小臉一拉,滿臉的不悅之色,嬌喝道:“當然是放了!他們亦是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