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睛有些無力地說:“緣由姑姑,真的什麼都不用,我現在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下去睡吧!沒進宮之前我還會照顧我娘,進宮之後,我更是學會了照顧自已。”
“奴婢很擔心主子。”她輕聲地說。
我笑笑:“謝謝,下去吧,我沒事。”
我就是想一個人坐坐,享受這種寂寞。
夜風憑地冷,從窗口裏吹了進來,吹得我發都淩亂地飛著,倚在欄上看著燈籠柔和的光華,我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宮裏這麼多的宮燈,可是還是會讓人覺得冷,覺得黑呢?
偷情是一個大罪名,如果證據確鑿,那麼就隻有一條路,死。
我並不怕死,隻是這樣的罪名給我,我很不甘心,大師兄竟然給抓起來了。我現在真是覺得有些想不痛,當初皇上最寵愛我的時候,太後並沒有阻止,而今李妃一下台,我卻成了她的眼中釘。
淡淡的香味撲入鼻尖,我沒有回頭他已經進來。
從後麵抱住我,低聲地說:“怎麼還不睡?”
“皇上,這裏有我寫過的字,我點亮燭火讓你對對吧。”我掙脫他的懷抱,在桌子摸到火熠子之後扭開吹起來,才點著他卻吹滅。
從後麵抱緊我:“知秋,朕沒有懷疑你。”
“皇上最好看看。”我還是淡淡地說:“指不定真的是我丟失的。”
他從後麵狠狠地一咬我的脖子:“朕沒有懷疑過你,雲知秋你別張那麼長的刺,給朕收起來,難道你想樓鳳鳴在牢裏嗎?”
我一怔,心裏百般不是滋味,他又說:“朕了解你,你不會的,知秋,別想太多,不管什麼汙蔑,都比不上朕相信你來得重要。”
他一說這話我就心裏軟軟的了,轉過臉在黑暗中看到他:“我沒有。”
“朕知道,要是朕不信你,就不會叫人帶你回宮了,要是你再呆下去,就直接呆到牢裏去了,你說,朕舍得麼?”
我長長地一歎氣:“你相信我,我其實就很高興了,皇上,我總是不知道,為什麼太後要三番二次的為難我。”
他竟然低低地笑,抱著我坐在桌子後麵的大椅子上說:“為什麼是嗎?朕告訴你,因為朕把你看得很重,朕很寵愛你。一個做娘的,太愛自已的孩子,有一天孩子的眼裏不是她,你說她心裏是什麼滋味?”
我想我明白了,卻低低地歎息著,抱著他的腰聽著他的心跳。
“你放心吧清者自清,字可以摹臨,東西可以讓人偷出去,總是有來攏去脈的。這些時間,你就在宮裏好好地呆著,哪裏也不要去,朕會派人來查清楚東西的,朕雖然相信你,可是畢竟是宮裏,有很多的事還是頗為無奈不得不做的。”
“我知道。”黑暗中看著他笑。
他揉揉我的發,無奈地說:“朕得學著怎麼對你不上心,才不至於讓你提心吊擔了。”
“你就找借口吧,你就為你的風流找借口吧,我喜歡一輩子隻守一個人隻愛一個人的。”
他笑:“雲知秋,你做夢吧,男人三妻六妾不嫌多,隻有沒本事的人才會說什麼一輩子隻愛一個的。醒醒,別這麼傻得天真。”
什麼傻得天真啊,我真的是想,不過夢想與實際,有著天淵之別。
“那你,還沒有學會愛。”我鼓著氣說。
他冷哼,嗤之以鼻:“朕不會愛,朕沒有愛嗎?”
我覺得不是,或者男人都的愛比較廣博一些,愛分開了,總是不夠不夠。
也許我一輩子都體會不到這種愛,但是我知道這世上,還是會有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如果這是夢的話,不傻也不天真。\\t
但是他的說話讓我好笑,為什麼他要求我要一心一意愛他,而他卻告訴我,隻愛一個人是做夢。
這些事不能跟他辯的,畢竟是皇上有著他高貴不容否認的心思和麵子。
“唉,不談這些了,皇上,不管事情如何,能不能先放了師兄,我隻是和他彈過幾次琴,要是真的有情,還沒有進宮之前就和師兄情投意合了。”
他顯然不喜歡我說這些,把玩著我的手有些心不焉:“朕來,不是聽你說你以前的事。”
“可是……。”
“好了,知秋,過二天查個水落石出他就能出來了。朕相信你,不代表太後也相信你。”
那倒也是,現在再憂心也沒有用。
他將我抱得越來越緊,我吃痛地叫出聲。
他卻埋頭在我的肩上,低低地說:“知秋,你答應朕,以後不要一個人站在窗前,不要不點燈,不要隔絕自已,不要那麼樣無所謂地笑。”
心裏暖流浮起,身體有些輕飄飄的,我用力地點點頭:“好。”
接下來,我等著內務府裏查清楚這事。
我想,沒有什麼好怕的。但是公公一問我那些首飾,我卻冷得一身汗,我並沒有拿回宮裏給宮女保管著。
我說是丟了,相信我的人,能有幾個呢?不過,有他相信比什麼都強。我天真的以為,有他真的什麼也不怕。
天天被人守著觀月殿,那裏也不能去沒什麼,我就不愛到處去。
我叫來緣由,我告訴她,慎重地說:“觀月殿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我的字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隻是太後能說那是我的,那必是八分,宮裏上上下下都是你在管理。”
“娘娘別憂心,緣由已經在查了,打理書房的人沒有特意安排誰,稍為慢點,但總是能查得出來的。”
人多得雜,我也一直沒有注意,也是最近才想著練字的。
“緣由姑姑,麻煩你查一下,這事牽連到了我師兄,如果是我一個人我倒是無所怕的,自已沒有做過的事情,何須怕人扯彎。”不僅觀月殿查,就連太後那邊也派人過來查了。
緣由下去我坐在椅子上真的想破腦袋也不知是誰替我寫所謂的信,為什麼要陷害我,不過在宮裏沒有什麼理由的,一個人太寵愛太讓人注目,那麼總是有太多的嫉恨跟隨而來,孩子,不就是這樣沒有的嗎?
揉揉有些漲痛的頭,鼻子有些不舒服,無力地趴在桌上看著某一處。球球跳上了桌子用一雙圓圓的眼睛看我,爪子碰碰我的手。
“球球別鬧。”今天不陪它玩兒了。
它乖乖地趴下,蹲在桌子上舔著我的手,似在安慰著我。
摸摸它的頭:“球球真乖。”
緣由查得很緊,很一個進出正殿的宮女,都嚴加查問,這事兒當然誰也不會承認的,查來查去,還是一頭霧水。
唉,真累,無由來的麻煩,人怎麼就不能簡單一點呢。我叫緣由去向皇上那邊的公公要張那信,我倒是想要看看,有幾分的相似。
到了傍晚身體越發的燥熱,還會咳,想著那天著了涼,緣由姑姑急壞了,馬上去傳了禦醫來給我看,果然是著了風寒。
喝過藥難受地在床上休息,嗓子熱得冒火,緣由徹夜地守在榻前照顧我,第二天看到她眼底那灰黑的一圈,我心裏有些感動。
除了娘,也沒有人這樣照顧過我,關心著我呢,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的親切:“緣由,謝謝你。”
她低下臉:“娘娘這是奴婢份內的事。”
“下去休息吧,我沒事兒,不是還有別的人嗎?緣由不必事事親力親為的。”
“娘娘,奴婢不放心讓別人侍候娘娘。”
“我也沒事,今天就是頭有些痛,我生病不會讓人操心的,下去吧緣由,藥我會乖乖吃,飯我會乖乖吃。”
她還是一臉的不放心:“娘娘,奴婢身子好。”
“娘娘叫你下去,你就下去吧,朕給看著她。”
“皇上萬歲。”緣由馬上行禮然後躬身出去。
他關切地走到床邊坐下:“不必行禮。”
我悶悶地說:“我也沒打算行禮。”
“你這人,一生病就是這樣,就像是所有人和你作對一樣。”他心痛地撫著我的臉:“禦醫說你心火太邪惡。”
“好難受。”渾身都酸痛無力的。
他笑笑,低下額與額相觸:“燙得很,這樣吧,朕允許你可以翻開一半被子透透氣。”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的啊,要是貪一時舒服,好起來就很慢了。”
“生病還這麼倔的人,朕生病就喜歡有人寵著。”
我嗬嗬笑:“你是沒有長大的孩子。”
“雲知秋,看來你病得太清醒了。”他不客氣地捏我的臉,揉成各種形狀:“跟朕道歉,朕知道生病口裏苦澀得緊,瞧瞧給你帶來了什麼?”
是那蜜餞兒,可是他含在唇裏,紅唇翻轉香甜氣溢出,一雙桃發眼帶著輕挑,然後低頭哺進我的嘴裏。
最後受不了的是他,吐著舌尖上的口水:“你嘴裏苦死了,雲知秋。”
我含著蜜餞吮,軟噥地說:“那是剛吃過藥。”
最討厭苦的皇上,這就是風流輕挑的下場,乖乖給我不就好了。
他皺眉苦臉:“知秋好苦,你說世間為什麼要有藥這麼一種邪惡的東西,要是換成茶,或者是不太濃的蜜味,那不是更討人喜歡嗎?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我實在不知怎麼答他,我很無語。
這樣的觀點,不用我來讚同吧。
醒著的時候比較慘,鼻水一直流出來,帕子擦得鼻子紅紅的,他一邊看一邊笑,快意地說:“報應。”
“皇上,你不知道風寒容易感染的嗎?你現在在這裏,指不定明天你也得喝邪惡的東西。”別高興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