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身體元氣大傷,下臣在宮外尋得滋養的野山參,千年雪蛤……。”
“楊尚書真是客氣了,在宮裏什麼沒有呢,這些,還是帶回楊府去吧。”現在倒是好有心思啊,想當初我跪著求他,如果能施舍那麼一點點,我娘也不會離開我,我現在也不會孤單單一個人了。
“娘娘。”他並沒有生氣,而是壓低了聲音說:“以前是下臣有眼無珠,還請娘娘恕罪,隻是娘娘在宮裏身份頗受人異議,下臣……。”
楊家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要臉,我是今天的婉儀,於是,我給他臉色看,我對他不客氣,都不算什麼,我是當初的雲知秋,他對我與娘汙辱完之後還說不要恨他。
沒等他說完我冷聲地說:“緣由,我身子累,送客。”
這些醜惡嘴臉的人,讓我覺得好惡心。
“娘娘,你且聽下臣說完。”他有些微微的歎息。
我笑,歪頭看著他:“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放下輕紗來見你嗎?因為我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那不是記憶中的你,你應該要和以前一樣的。”
他窘迫地說:“娘娘,請你見諒下臣,看在楊柳的份上能不計前嫌。”
“我娘死的時候是葬在我雲家的墳頭,與楊家沒有一點的關係,楊大人,你真的可以走了。”我厲言疾色起起來。
他默然無語,隻好告退出去。
悶悶地進了書房去,卻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一會緣由進來拿了個冊子給我,那裏寫著楊家的族譜,我的名字也出現在上麵,他送來給我看,希望我會同意。
我冷冷一笑將那紙猛地扯下來,用力地撕了個稀巴爛。
緣由歎氣:“娘娘也許不該這樣的,如果有楊家作為後勢,在宮裏也沒有人會說娘娘的身份。”
我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她說:“緣由,你知不知道一個人絕望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他說不要恨他,我說好,我不恨。可是有這麼一天,他卻捧著很多的東西,很多的利益來求你,因為你的身份不同了,叫他學狗叫,也許他都會,我豈能不恨,他把我當成了什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在這個宮裏,太後是看不起我,是為難我,可我是怎麼樣的人,還是怎麼樣的,誰稀罕他楊家的權勢,誰想做他楊家青雲直上的棋子。”
我說得激動了,差點沒有哭出來。
緣由不再說話,而是默默地收拾好一切:“娘娘不要難過,奴婢以為這樣會對娘娘比較好,是奴婢錯了。”
她沒有錯,隻是我真的討厭楊家,沒有關係就永遠沒有,何必再來這樣做。
人各有誌,雖然楊家作為娘家,作為我的後台,對我是百益無一害,但是我寧願不要那些。
再高又如何,李妃還不是一樣落得個淒慘的下場。
第二天複又去林子裏,卻靜靜地聽著師兄彈。
琴聲一停他不滿地說:“你身上燥氣太濃,影響了我的心情,就影響了我的琴,離我十步遠。”
“師兄。”我哀聲地叫:“我還想聽。”
“可我不想彈。”他怒眉凶目。
我卻是不怕的,他就一隻紙老虎,就讓凶吧,我是有些作賤的性格,我寧願他這樣跟我說話,也不想聽到他恭敬地叫我婉儀娘娘。
“你先說說你有什麼好煩燥的?”他可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讓著我的。
我捧著腦袋,有些無奈地說:“隻是一些陳年芝麻爛穀子的事。”
他一聽暴怒,氣乎乎地就對著我的腦袋敲二下:“雲知秋,你是不是欠揍,這些凡人的事居然拿來煩本樂師的琴,煩也就算了,你居然還告訴我,別以為你做了婉儀,我就不敢打你了。”
抱頭叫痛,他也不是真要狠打我,看著我好可憐樣沒好氣地說:“可憐個什麼樣,一點也沒有做婉儀的樣,真不知皇上看中你那點。”
我露出一個笑容:“你沒有發現,我長得越來越是漂亮嗎?”
他臉色發白,身體發抖了一下:“雲知秋,不要逼我把隔夜的晚餐吐出來。”
真不可愛,我有那麼慘嗎?要是沒有幾分姿色和自我,皇上那麼高傲的人,才不會獨獨要我呢。
“知秋。”他歎了口氣叫:“你現在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
“進了宮,哪裏還能和以前一樣啊。”
“在本大師兄看來,雲知秋就是一個不怕死的丫頭,還是個很會裝無辜的。”
“嗬嗬,在我看來師兄就是一個孔雀,高高地展著尾巴,可是有羽毛折了。啊,師兄,你又打我,我找皇上教訓你。”
他側臉看著我,很認真地問:“知秋,會後悔嗎?”
我搖搖頭,在宮裏沒有後悔可言,因為沒得回頭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這樣找師兄聊聊,不管你現在是婉儀也好,以後是妃子也好,總是我的小師妹。”
師兄真好,我靠在他的肩上,就靠那麼一會兒,就想靠著那麼一會讓自已心情可以平複下來。
然後站起來拍拍衣服的塵土:“該回去了。”太久了不好,剛才還讓宮女站得遠遠的呢。
走得遠了,還回頭朝他感激地一笑。
綠意深深得讓人想大喊,心情也愉快了起來。
回到宮裏又寫起了字貼,楊家算什麼,怎麼能讓我心情如此地低下啊。
“球球,過來印個腳印。”一招呼,還真的是呼呼地過來。
抱著它讓它爪子沾了墨就往紙上印,誰知它竟然縮回來往我衣服上印,然後掙脫我的懷抱就往地上就想逃走。
“哎呀,快點抓住它。”我叫了起來,真是不聽話的球球了,一步一個腳印跳上了桌子,完了,那是漂亮的桌布,宮女撲了過去,還是一個空。
真真是一隻貓把觀月殿弄了個雞飛狗跳。
“太後娘娘有旨。”一聲宏亮的聲音,硬是把觀月殿平複成了冷寂一片。
……………我是華麗麗的分割線,代表著資本主義的太後狠笑…………
我跟著公公進了太後的宮裏,也不知她為何突然傳我過來,心中甚是不安。
進了去發現皇上也在,冷著一張臉看也不看我。
心裏越發的忐忑不安了,恭恭敬敬地請了個安。換來的是她不屑又鄙夷的眼神,唉,她看不起我,不管我做什麼她都看不進去。
揚起淩厲的眸子,幾分精銳的眼神看得我心裏發寒,她冷冷地說:“婉儀,你可知哀家為何傳你過來。”
“回太後的話的,知秋著實是不知。”
她突然笑了:“皇上,哀家倒以為是宮裏多了個貴客,還是多了個公主呢?”
皇上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冷若冰霜地說:“雲知秋,要朕教你怎麼自稱身份嗎?”
“臣妾不敢。”果然要計較起來的時候,字字都是刺。
“不敢,哀家看你倒是越來越大膽。”她聲音越發的冷厲起來。
“臣妾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讓太後娘娘這般大動肝火。”泥人也有三分脾氣,不要欺人太甚了。
我一直不喜歡自稱臣妾,這二字帶著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太後冷冷一笑說:“雲知秋,宮裏的宮規,哀家看你也是白活了,宮裏豈能容得下你這麼不敗壞規矩,不知女德的………。”
“母妃。”他淡淡地叫,打斷她往責備的話。
我著實是不知,也沒有人告訴我。
“哼,皇上,你還在護著她,難道這些證據,你都看不到嗎?”她太後十分的惱火:“拿上來。”
我看到宮女奉上了一些東西,是白紙,還有一些首飾。
太後示意宮女端到皇上的身邊道:“皇上你且看看,這些豈是哀家冤枉她,一個人不本份,做事總是留些根據的,雲知秋與宮裏樂師樓鳳鳴勾搭,都寫了些什麼?還把哀家過年賜於她的東西都送給別人,這些都是在樓鳳鳴住的地方搜出來的。”
我有些詫異,才和樓鳳鳴相處了幾天,也是為了立後那天的宮樂之事,怎麼的就成了我們的偷情了。
他將那些東西一推:“母後,宮裏一些栽贓的把戲,你該也看得不少了。”
“可皇上看看這字,你再回去對對雲知秋寫的字,是不是一個樣兒,皇上護著她,哀家說什麼皇上也聽不進去。”她越說越是氣。
我跪在地上有些歎息,與我有關的事,卻覺得又離我很遠的事。
“讓人好生查查,母後也別大動肝火。”
“哀家已經讓人抓了那樂師, 很快人證物證都齊了。”
他挑挑眉:“那母妃想查,便查吧,雲知秋,還不回到你的宮裏的去自省,來人啊,送去婉儀回去,沒有朕的命令,一步也不能踏出觀月殿。”
“是,皇上。”
“皇上……。”太後有些不甘心。
他又說:“母後,等查到是事實,朕不會包容她的。”
“那便是你說的。”她陰惻惻的眼神看著我。
回到宮裏我還有些鬱悶,偷情可真是好大的罪名啊,而在太後的宮裏,隻隻是那麼一點點時間,基本上她就是為了向皇上證明我和樓鳳鳴之間有著不幹淨的關係。
我失笑,黑暗中覺得真的好疲累,果然不管是不是我放下了心思來,回到這個宮,但是你想靜,並不是就能想得到的,果然,不適合我啊。
“娘娘,要不要喝些甜湯?”
“不用了。”
“娘娘,要不要點上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