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永遠是好姐妹

她嗬嗬地笑,眼裏有一抹傷:“不難,進宮的時候,就要想到的了。誰叫我生在路家,誰叫路家隻得我一個女兒,命中注定要做皇後,如我與人無爭,我還能得些快樂。”她一手放在胸口上,閉著眼睛說:“這裏,曾經記下很多自由,很多的肆意的快樂,這裏,曾經年少輕狂,放縱自已去暗裏喜歡自已喜歡的人。”

“路遙。”我難過地說:“如果不開心的話,就喊出來吧。”

“好,聽你的,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們姐妹二個,好好的快樂的生活,我們不欺負誰,可是誰也不能欺負我們。”說完她開始扯開喉嚨尖聲地叫了出來。“啊……。”

還真的是不客氣啊,我也跟著她喊了出來,喊得很大聲,很用力,要把心裏的很多不甘都叫出來。

“娘娘不開心嗎?”回去的時候,緣由輕聲地問我。

“開心,我很開心,我有個好姐姐,我們會永遠是好姐妹的。”

緣由卻輕聲地說:“娘娘,你心性善良,宮裏沒有真正的姐妹的。”

“不,有,就是我和路遙。”我大聲地說著。

她低下頭,恭敬地說:“請娘娘恕罪,奴婢多嘴了。”

可是姐妹,怎生的非變成你死我活的份上呢?

即是太後下了任務,讓我去督著樂師,那就要好好去做,和緣由姑姑到樂宮,什麼樂器都有,隻是在大相朝以琴為貴,自然是少不了的。

呃,那個首席琴師還和我有那麼點關係,看到我的時候,臉皮都有抽搐了一個。

我淺淺一笑,心情好了起來:“師兄啊。”越怕看到我,我還真要常來。

“不敢。”他從鼻孔裏出氣。

“別錯音啊。”不敢當就算了,我也是習慣性地叫,沒有什麼敬意的。

“錚。”琴弦直接斷掉。

我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不用緊張的,畢竟你也不是初入宮為樂師。”

真不知他緊張什麼啊,和我又不是不熟,封後那天晚上的宴會,還得由他獨奏呢,難道也會斷個弦不成。

他白我一眼,嘴巴一開一合,無聲地罵我又不敢讓我身後的姑姑看到,雪淨的袍子,長長的發那眯起來的細眼彈樂輕易就讓人沉迷進去。

不過我知道他的小秘密,他並不是那麼 陶醉的,他隻是眯起眼來得意地像小狐狸一樣狡滑地用那細微的縫兒看人。

“師兄啊,彈個夜秋風吧!”

他指尖擅抖了下,張了張口眼裏有些殺氣,恨不得撲過來掐我的小脖子。

我還真不怕啊他啊,逗著他就像是逗著凶惡的大狗一樣。

如果沒有錯這首曲子就是讓我挑出毛病來的,不過樂宮裏還有著主事的大人,滿臉堆滿了諂媚的笑:“難得婉儀娘娘愛聽,鳳鳴啊,這是你的榮幸。”

“張大人,其他方麵的樂器,我倒是不太懂了,勞煩張大人多打理了。”

“這是下臣的榮幸啊,娘娘放心,下臣一定會做好的。”

師兄彈了一會,可是我聽著總是覺得他的彈得不盡人意,太地於焦燥了。其實剛才是故意氣他,讓他不那麼緊張的,結果還是不如以前彈得好啊。

我回到宮裏寫著琴譜,晚宴太後那邊可是下了單子,就是要秋月夜,梨花雪這二曲,這二曲有些長,而且音變得的多,不是很好記住,如果一個音不流暢,接下來的小段也會生硬,那樣的場麵,可不容許這樣的細節發生。

放著一張七弦琴,一邊彈,一邊寫,想能改得更流暢一些。

不知不覺已經月上燈明,緣由姑姑進來撤了晚膳:“娘娘,時辰已經不早了,不如早些歇息著。”

我頭也不抬地說:“再過些時候吧。”

她停在那時在,好一會才說:“娘娘,皇上如今在正華宮,沒有召任何宮妃侍寢。”

這關我什麼事,我抬頭看她,她才輕歎地說:“娘娘,不如到正華宮看看皇上。”

我搖搖頭,很輕淡地說:“緣由姑姑,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我會叫你。”

她輕歎卻沒再說話端了晚膳就下去,我知道她的意思。現在去正華宮無疑是一個好機會,我身體好了,也可以承寵,可是我並不想去親近他。

很多的事,一旦起了個疑問,就會在心裏打了個結。

埋頭還彈彈改改,也覺得自已彈得很不盡人意了。

夜深了,湖遠處的宮殿,那是正華宮吧,還是燈火通明,我吹熄了燭火站在窗口上吹著夜風,稀稀落落的星星有些寂寥。

如果,我真的是棋子呢?如果……但願沒有如果。身子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攏緊衣服摸索到榻前脫鞋子。

昏黑中那二點燦亮的貓眼看著我,我摸摸它的頭:“球球你也睡不著嗎?”

它輕輕地舔著我的手掌心,也不叫喚,就窩在我的腳邊陪著我。

第二天很早很早的時候想床,白霧還末散盡伴著芬芳的清涼讓人神清氣爽,從那白玉橋出到外麵,還沒有到正道,看到一身龍袍卻有些冷威的他帶人走過。

真是巧,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就遇上了。

我彎腰施禮,他隻是哼一聲冷冷地掐我一眼,也不說什麼揚長而去。

也許昨天晚上是他示意,緣由姑姑才讓我過去找他。

去到樂宮裏找師兄,那裏的人恭敬地告訴我,一大早師兄就帶著琴去梅林裏了。

我讓緣由姑姑從樂宮拿了一把琴,也抱到梅林裏去。

梅花已榭一樹的青翠還沉睡在晨曦中,十分的寂靜,果然是好地方啊,不公空氣好,最重要的就是無比的宜人的綠深處無比的幽靜。

往裏麵走,就能聽到微微的琴聲響,果然這地方聽琴,最美最美。不知要比宮宴那種喧嘩地方悅耳得多,除了前麵一些位子了能聽到約莫,後麵根就就隻能看到人彈琴。

我抱過琴,讓緣由和宮女在這裏等我,輕步再往前走,師兄一身白衣勝雪,安祥地盤腳坐在濃翠煙華之中,彈出來的琴音百般的美妙輕靈。

他彈的,就是梨花雪。

我也盤腳坐下來,在一株梅樹下,跟上他的調子,輕輕地拔弄著琴弦。

仿若一人而彈,琴音在瞬間變得越發的清亮起來,看到了一夜北風緊,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盛景,看到了小情人幽幽多情低低訴的纏綿,百靈鳥喚醉了梨花的,肆意地張揚著它最潔淨的白,雪一樣白的梨花,臨湖照著水,水動了,雲停了,風靜了,這世間的樂,就這麼的美,帶人如仙境一樣的感受。

一曲終,輕舒一口氣,感受著那餘韻的風華,竟然百般的輕鬆,張開眼睛霧氣盡散,綠意依然嫣濃,他含笑地看著我,挑起好看的眉:“知秋,再來一曲頌竹。”

“有何不可。”琴聲,真的可以帶走煩惱,此刻如此的平靜,什麼也不再想,隨意而走的樂,就在指尖翻舞之間可以達到。

一直彈就像是不知疲累一樣,二人的合奏不會快誰一步慢誰一步。

將曾經的失去的時光,竟然像是都追了回來般。

“彈得真好。”一聲喝采,震得餘音都同樣的悠長。

停下來我和師兄站起來施禮,卻坐得太久了腳都有些麻,扶著樹穩住身子,淡藍衣服的他帶著張喜寶,正悠然地走來。

“皇上。”我輕聲地叫。

他含著笑走近:“朕聽琴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覺得長相思是這般的動人。”

我有些詫異他居然能聽得懂,一邊的張喜寶道:“皇上,婉儀的琴聲,可是京城有名的,聽說在十裏亭湖邊是一鳴驚人,名揚京城。”

他一聽吐口氣笑:“朕當時可在場啊,用碗敲出聲音,鎮壓了當場的才子佳人,這人才,朕豈能不攏入後宮之中。”

“皇上可真有遠見。”張喜寶笑眯眯地看著我:“婉儀娘娘真的好有才華,奈何喜寶是琴棋書畫略略會,總是不精通。”

他輕聲地道:“知秋怎的和琴師跑到這裏來彈琴?”

那輕輕地聲音,淡得比風還要疏散。

“皇上有所不知了,五月十五是立皇後的大日子,太後娘娘要做到最美完之步,宮樂方麵就交與了婉儀,婉儀是個事事勤勉的的人,總想做到最好,一定是到這安靜之地來練琴了。”張喜寶朝我眨眨眼。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不管是不是還帶著笑,隻要一個眼神我就能看得出來,也淡然地說:“是的。”

他淡應一聲,往前幾步看著梅林的深處,風悠悠地吹著綠葉,他的眼神看得很遠,像是打破的碎散光茫一樣。

我總是覺得他在看什麼,在想著什麼?而這些我無法探究進去。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又還是那樣的清冷如新月,彎下腰手指在琴弦上碰二下,錚錚二聲響起他說:“別累著身子了。”

“謝皇上關心。”

他又帶著張喜寶往梅林裏麵去賞梅,我和師兄卻沒有了興致彈琴,索性就各回各的地方去。

“娘娘,楊尚書請見娘娘。”緣由在書房門口請示。

我手一個抖,硬生生地將那字劃得長長的勾。

“娘娘……。”她擔憂地叫。

“讓他進來吧。”我倒是看看,那個狠心無情的人,想要說些什麼話。

坐在正殿之中,麵前拉下了薄紗隔住,他上前對著我施禮,帶著絲討好的軟柔說:“給婉儀娘娘請安。”

我也不客氣地說:“楊尚書進宮來請見我,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