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我雙手反放後背身著單薄的裏衣跳著。
我用力地跳得很高很高,心中有一種委屈,酸澀得想哭出來。
他欣賞著,羞辱地說:“洛水,這倒也是樂事。”
彈琴的棠,有些歎息地看我一眼,仍是低頭彈著。
藍衣男子輕聲地說:“爺,這樣不好,她要哭了。”
“我們的洛水什麼時候對女人憐惜起來了?”他挑挑眉好奇地看著。
等等,我放下手,看著那藍衣男子:“你是林洛水林神醫?”
他淡看我一眼道:“正是。”
背後的他,哈哈大笑。
我氣得手指顫抖地指著他:“他是林洛水,你是誰?”
他揚唇笑:“你說我是誰?我有說我是林洛水嗎?是你這個笨女人,不分清白皂白就叫我,爺都屈身認了,沒治你的罪呢?”
我想發瘋了,這個男人很好。
把我十多年的好脾氣給打下去了:“你沒有說你不是。”我氣憤地叫著,怒得拳頭緊緊地抓著。
“爺為什麼要解釋,你是誰,爺憑什麼向你解釋。”他還很有理一樣衝我叫,白我一眼:“是你笨得無可救藥,指不定叫你脫光從這裏跳下去,你還真會,嘿,為什麼現在爺才想到。”
好,很好,我見過可惡的,沒有見過更可惡的。
“你抖什麼抖手指,難看,爺的臉,豈是你這賤人能隨便指的。”
高傲是不是,他本事,誰都沒有這麼惹我生氣過,他算是第一個。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是不是,他的高高在上,我早就看不習慣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朝他笑得燦爛。
他皺皺眉,深遂的眼中有抹防備。
真是聰明,大概也是做人太壞了,時常讓人攻擊,我已經衝上去了,他正站起來想躲我,我狠力一衝他就坐倒了下去。
外麵的小廝叫著,衝進來,但是我已經壓上他,一手扯著他的頭發叫:“你們這些人,任什麼看不起人,你們又有什麼能耐,無非就是出身好。”
“痛啊,你這個死丫頭。”他呲牙咧嘴地叫著,一手推我,卻按在我的臉上。
我低頭看到胸上的手,臉一紅,哇的就哭了,狠狠地一拳打在他的胸上:“不要臉,下流。”
小廝從後麵一扯我的手,將我扯跌在地上,痛得我倒吸了一口氣。
淚流了下來,恨恨地看著他,他有些發呆,我知道我拿他不能怎麼樣,可是這樣讓人玩弄取笑,卻讓我無比的憤怒。
吸吸氣我爬起來,紅紅的眼看著這三人,轉身就跑進雨裏去。
讓我脫了衣服跳舞,他覺得,很高興嗎?太過份了。
雨水得一頭一臉都濕透了,淚水卻沒有停過。
我大聲哭著,雷電在頭上肆虐,卻沒有半點的害怕。石板路讓水衝得很滑,腳下一個不慎,滑了二階,踉蹌地撲抱住那路邊的樹,腳腕間卻是火辣辣的痛。
咬著唇,忽視腳踝的痛,一步一步下山,我是全天下最笨的人。
我連叫痛的權利,都沒有,一旦我倒下,沒有人照顧娘。
我連狠狠哭的權利也沒有,淚是留在心底的,笑臉要揚出來,一次一次告訴自已,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事物,要用心去感受。
可是,如此的想哭,如決堤之秋水,無可阻擋。
初見他,我仍然不知道他是誰,可是我不要去知道這樣可惡的人是誰。
他在我心中,如此的可惡,把我的正經,把我的為難,玩弄在手心裏。
逗樂了他大爺,高高在上的他,不知道我心中的痛。
風停雨歇之後,陽光越發的猛烈,曬得我臉生痛,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我現在雙眼一定很腫。
努力地擠著笑容進木屋,還和平常一樣輕快地叫:“娘,我回來了。”
“知秋。”娘輕輕地喚著。
我在門口擦擦臉進去,床邊的椅上放著一塊糕點,卻是七零八落的散碎著。
娘還是不能動,就躺在那裏,保持著一個姿勢。
娘溫柔慈愛的眼神看著我,眼裏浮上了心痛:“知秋,你哭了,是不是誰又欺負你了?”
“不是呢,娘。是剛才下大雨,我躲不及讓雨淋了,打得我眼睛痛痛的。”笑著別開眼,看看窗邊的小花開出一朵朵嫣然的粉紅,也讓這滿是藥味的房間,頓時有些清新起來。
“知秋,娘把你拖累了。”她哀然地長歎著:“娘這要死不活的,真的好難受。”
“娘,別這麼說,知秋不累,一點也不累,娘也別擔心,我今天看到林洛水了。”可是那樣子狼狽,我甚至跟他說的勇氣也沒有。
安知,他是不是又是一個可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