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要真在小淺璃麵前這麼說，就太丟人了。
於是，他故作什麼都懂，開始一本正經地分析了：“通常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
“你說？”
少清直言道：“一，那個女人長得真的很醜，二，他病了。”
“病了？”月淺璃瞳孔一縮，“什麼病？”
不對啊……
明明沒病啊。
“你先別著急，我說的病也分為兩種，一種是心理上的，一種是身體上的。”少清好似說的頭頭是道，“你得先區分清楚，然後才能對症下藥。”
“嗯。”月淺璃點點頭。
乍一聽，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雖然沒什麼依據……
想了想，她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少清，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少清一臉懵逼。
“少清，謝謝你。”月淺璃道了聲謝，便迫不及待地轉身走了。
少清：“……”
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所以……小淺璃是明白什麼了？
……
傍晚，鬼神寢殿。
看著眼前一桌子色澤光鮮的菜，都是他愛吃的，墨辭心生歡喜，不由得問：“娘子，這些都是你親手做的嗎？”
“是啊。”
他笑了笑：“娘子待我可真好。”
“快嚐嚐吧。”
“等等，歡歡呢？”
“歡歡啊。”月淺璃漫不經心地答道，“她去她外婆家蹭飯了，我們不用管她，先吃吧。”
“嗯。”
“來，嚐嚐這個。”月淺璃十分熱情，笑盈盈地主動給他夾菜。
墨辭垂眸，看著碗裏那團黑乎乎的東西，臉色驟然一變。
這是……雞腎？
一時之間，他沒反應過來，勉強扯出尷尬一笑，問道：“娘子最近，是在研究什麼新菜式嗎？”
“是啊，多吃點。”月淺璃邊應聲，邊繼續給他夾菜。
除了雞腎，還有鴨腎，鵝腎，鳥腎，兔腎……
墨辭：“……”
她這是要幹嘛？
見墨辭呆滯住了，始終不動筷子，月淺璃出言道：“怎麼，沒胃口嗎？”
“不是，我……”
“那咱們先喝點湯吧。”月淺璃端過他的碗，用湯匙盛好了湯，放在他跟前，“嚐嚐。”
“謝謝娘子。”墨辭沒多想，便薄唇輕啟，姿態優雅地喝了一口，“唔……”
霎時間，苦澀、複雜的味道沒入舌尖，喉嚨裏掠過些許反胃感。
“咳咳……”險些吐出來。
“慢點，當心嗆著了。”月淺璃拍了拍他的背，關心道，“沒燙著吧？”
“沒事。”墨辭臉色更慘白了一分，“娘子，這是什麼湯啊？”
“補湯啊。”
“補湯？”
“嗯，這是我特地給你煮的十全大補湯。”月淺璃欣然點點頭，“給你補身子用的。”
“十全大補湯？”墨辭錯愕問道，“你……都放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她倒是很誠實，“無非是人參、當歸、鹿角、枸杞，雪蓮，還有……”
“咳咳……”
還有的藥材，墨辭也看見了一二，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顯然已經聽不下去了。
不是……
她這是什麼意思？
嫌他活的不夠短，要把他給補死嗎？
“娘子，這湯……”
“九歌。”月淺璃知道他要問什麼，看著他的眼睛，一臉體貼地回答道，“你的傷剛好，這段時間疲倦了些也是正常的，我能理解。”
哐啷——
墨辭呆滯，手中的筷子滑落在桌子上。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啊。
“不過沒關係。”她繼續道，“不必沮喪也不必難過，喝了這個十全大補湯……”
“娘子覺得我不行？”他問道。
月淺璃：“……”
他是不是也太直白了點。
“我……”她變得語無倫次，卻急忙為自己解釋著，“九歌，你別生氣，我……沒有嫌棄你或怪你的意思，我隻是……”
“我知道。”他唇角，掛著淺淺的笑。
“你知道？”
“看來，娘子對你自家夫君身體的認知，還不太夠。”墨辭看著她的眼睛，悠悠道，“是該給你惡補一下了。”
“我，不是……”
月淺璃壓根來不及解釋，就被某人一把抱起，隻撲騰了幾下，便被丟在了榻上。
突然心好慌，怎麼回事？
“我……”躺在榻上，月淺璃心跳加速，忐忑不安地對他笑了笑，“我收回剛剛說的話，行不行？”
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晚了。”
微微上揚的尾音，蘇蘇的，勾人心魄。
床邊的簾幕，輕垂落了下來。
……
然後……第二天，腰酸背痛、骨頭散架，如一灘軟泥般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像是被碾壓了一般。
她欲哭無淚，口中還罵罵咧咧的：“墨辭，你這個禽獸，畜生！”
她昨天一定是吃錯藥了，才要玩火，所以呢，玩火的下場隻有一個，把她自己給玩脫了。
都這麼多年了，還不長記性。
她為什麼要去招惹那個禽獸？
真是自找不痛快啊……
這一切罪孽，都是她自找的，她還能怪誰呢？
“娘子。”倏地，墨辭端著做好的早膳進來，笑意淡淡，“你醒了。”
月淺璃掙紮了一下，使出渾身解數，才從床上爬起來。
“娘子哪裏不舒服嗎？”他溫柔問道。
“少在這裝無辜了，還不是因為你！”月淺璃沒好氣地甩開了他的手。
她也是想不通。
她的夫君，平日裏衣冠楚楚，長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純欲模樣，實則，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禽獸。
明明看起來弱柳扶風、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在床上力氣那麼大？
這叫什麼？
這叫衣冠禽獸！
這種種類的禽獸，最可怕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
“娘子，對不起。”墨辭低聲道歉，“我以後會收斂一點的。”
月淺璃：“……”
我信你個鬼！
“別生氣了，娘子。”墨辭好言哄道，“我給你煮了些桃花羹，來嚐嚐吧。”
“別以為一碗桃花羹就能收買我！”月淺璃冷哼一聲，佯裝不買賬。
“嗯……那夫君親手喂的桃花羹，如何？”墨辭討好問道。
“那也……唔……”
話沒說完，溫熱、甜甜的味道喂入口中，桃瓣的芬香自舌尖蔓延心底。
“甜嗎？”他問。
不知怎的，她怒火就消散了許多：“嗯，還不錯。”
“那就多吃點。”
“嗯……”
“娘子別動，我喂你。”
他將桃花羹小心吹冷了，才喂過來，望著月淺璃的眼神中，盛滿寵溺。
“對了，九歌。”月淺璃開始跟她搭話了，“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嗯？”
“自我們在神靈界重逢後，你便一次也沒有碰過我。”月淺璃將疑問問出口，“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難道，是對她有意見？
“這……”墨辭有些難以啟齒，“所以，娘子才懷疑我不正常？”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月淺璃連連搖頭，“隻是帝君曾說了，萬古荒會影響你一些特殊功能，所以，我擔心……”
墨辭：“……”
所以，她就這麼誤會了。
說起來，就是臨淵那個直男誤人子弟，害得娘子差點誤會他……
算了，不提了。
改天，他得找臨淵算賬去！
“娘子既有疑問，何不直接問我，還要這樣拐彎抹角地試探？”墨辭不明白。
月淺璃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因為，我看話本上說，這樣敏感的問題，關乎男人的尊嚴，不可直接問出口。”
墨辭：“……”
這丫頭大概不知道，這事若不假，她昨日拿十全大補湯試探他的行為，更傷人尊嚴。
算了……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