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蘇醒

夜寒卿沒好氣道:“我騙你一個階下囚,有什麼好處?”

“說的也是。”墨玨點了點頭,又問,“那你如何帶我出去?”

外麵眼線重重,想出去,恐怕沒那麼容易。

“聽我的就行。”夜寒卿心裏早有了主意。

過了片刻,墨玨穿著守衛的衣服,臉上抹了一把灰,跟在夜寒卿身後,繞過層層眼線,往天牢外去。

他手上的靈索,被靈力遮掩著。

一路上,墨玨都提心吊膽的,始終低著頭。

靈殿的天牢很大,且還分為九層,他被關在第七層,而出口,隻有第一層有。

因而,兩人一層層上去,好不容易上了一層,要出去了,卻恰巧不巧,碰見一位靈殿尊者來天牢探視。

迎麵而上,墨玨低著頭,盡量避開對方的視線,心慌至極。

“站住!”尊者身後的守衛叫住他,嗬斥道,“見了尊者膽敢不行禮?”

墨玨打了個激靈,急忙低身行禮:“咳咳,見過尊者。”

那白袍白發尊者“嗯”了一聲,看都懶得多看一眼,隻打量了夜寒卿一番。

“等等。”偏偏,尊者身後的守衛不依不饒,盯著墨玨道,“我怎麼看著你有點眼生,你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

墨玨隻好緩緩抬起頭來,掌心捏了一把汗。

夜寒卿出言道:“容尊者,這是前兩日新調來的守衛,你們看著眼生,也實屬正常。”

靈殿各處的守衛,皆是來自靈族幾大分支,各大分支族長可以自行調人來。

“是嗎?”那守衛蹙眉道,“我已經值守好幾夜了,可沒見過這個人,得好好調查一下。尊者,您說呢?”

“嗯。”容尊者也點了點頭,“靈殿最近不太平,處處都不能放鬆警惕了,把他帶下去,查閱一下身份吧。”

“是。”

夜寒卿:“……”

墨玨:“……”

蒼天,不要啊!

“尊、尊者……”正當墨玨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時,背後傳來一陣男聲:“容尊者,這弟子是在下調來的。”

轉過身一看,正是幽都族長,江玄,麵帶著笑意緩緩走近而來。

“江族長,你怎麼也來了?”容尊者打量了他一眼,客氣道。

雖然表麵上客氣,但江玄是靈族最弱的一個族長,還隻是個天神巔峰,連靈殿許多尊者都不如。

故而,心裏多少是有些不屑的。

“昨日靈殿生了事故,殿主還受了傷,我便想著來靈殿探視探視,審問一下俘虜,也好為殿主分憂啊。”江玄笑了笑。

“原來如此。”容尊者倨傲道,“殿主特派我來審問俘虜,就不勞你費心了。”

言語中,帶著幾分排擠。

言外之意是,此等重任,殿主早就交給我了,你一個廢物就別插手了。

江玄倒也脾氣好,沒生氣:“如此,在下倒也落得個清閑,就要勞煩尊者大駕了。”

身為族長,他對一個尊者說話都客客氣氣的,可見他在靈族地位的確很低。

“嗯。”

容尊者也懶得繼續廢話,趾高氣昂地入天牢去了。

夜寒卿與江玄對視一眼,神色中,流露出些許友好。

江玄將他們送出了靈殿,斷開了墨玨手上的靈索:“好了,現在安全了,你們走吧。”

夜寒卿停住腳步,出言道:“江族長,多謝您剛剛慷慨解囊!”

若非江族長出麵,剛剛在天牢,他們就要露餡了。

“沒事。”江玄卻沒在意,“你們走吧,墨玨也是無辜受累的,殿主重傷閉關了,眼下靈殿陷入動蕩,他們一個個忙的焦頭爛額,丟了個俘虜,大概也不會在意的。”

所以,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個順水人情好了。

“多謝。”墨玨也開口道,“沒想到,靈族還有您這麼通情達理的族長,江族長,今日這個恩情我記下了。”

“不客氣。”江玄笑了笑,“我也是不願讓靈族戾氣太重。”

“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嗯。”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江玄的眸中,劃過些許若有所思。

……

冥王宮。

約摸又昏睡了一天一夜,月淺璃才蘇醒過來,睜開眼,耳畔便傳來熟悉的聲音。

“璃兒,你醒了。”

“父親?”月淺璃定睛,第一眼便見到了父親,心生歡喜。

轉而,她打量了一下周遭,便知自己是在墨辭的寢殿裏。

她竟然沒事!

冥王宮晝夜皆是昏暗,墨辭怕她不適應,便讓人尋來許多夜明珠,放在寢殿裏。

故而,寢殿內的視線十分明亮,宛如在外界。

“璃兒,這幾日,你可讓父親擔心死了。”月淩天的語氣中,帶著如釋重負。

鬼醫官說了,隻要璃兒能安然醒來,便沒什麼大礙了。

“父親,我沒事了。”月淺璃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有些差,問道,“你受傷了嗎?”

“沒有……”

還沒說完,月淺璃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脈象,不由得秀眉微蹙。

突然想到了什麼:“父親,你是不是用心頭血給我療傷了?”

她還在納悶,為何做了場夢,她天懲便得解,三世的記憶重合,如數找回來了。

原來……是父親給她割了心頭血。

現在,她三世記憶都在,每一個畫麵,都記的十分清楚。

月淩天沒否認:“你沒事就好。”

隻要女兒沒事,別說是要心頭血,就算要他的命他也給。

聞聲,月淺璃心如針紮:“你這麼做,會折損修為的。”

“沒事的。”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從儲戒中取出一顆丹藥:“快將這丹藥服下,調理調理。”

接過丹藥,月淩天看了看她,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會繼續恨我。”

“對不起,父親。”月淺璃咬了咬下唇道,“之前是我錯怪你了。”

“我也有錯。”月淩天喟歎道,“是我沒用,沒能保護好你們母女,讓你們吃了這麼多苦。”

但今後,絕不會再如此了!

月淺璃搖了搖頭:“你有你的苦衷,以前是我不了解,現在……我慢慢懂了。”

父親所要顧及的太多,很多時候,確實無法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