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燁。”墨辭眸色一沉，追問道，“所以，封印也是他下的？”
它們沒有直接回答：“小殿下，得知你安然無恙，我們很開心，不過你還是快走吧，這是個是非之地。”
“是啊，若是讓人發現，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小殿下，你快離開吧！”
它們的語氣，略帶擔憂，生怕小殿下也一並受到牽連。
“我不走。”墨辭正色道，“你們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數告知於我。”
來都來了，豈有走的道理？
“唉，這……”
它們還未來得及出口，上空就傳來一道空靈的男聲：“你想知道實情，不如我來告訴你吧。”
有人來了。
“小殿下，當心，是靈殿來人了！”
“快走！”
幾隻燭龍心急如焚，墨辭麵不改色，指骨捏得“哢嚓”作響，眸色更陰沉了幾分。
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能將人生剮了。
下一秒，一襲白袍從天而落，與墨辭相對而立，冷笑道：“冥帝，我在此恭候大駕多時，你可終於來送死了。”
看那發冠、裝扮，便知是來自靈殿。
“是你啊！”白澤一眼認出了他，“慕白，你這個宵小之徒，也配在我家主人麵前叫囂？”
“忘了當年大戰時，被我主人一掌拍死半條命，自此以後，見了我家主人就繞道走，我記得上次，你不得不跟我主人正麵交鋒，嚇得我主人還沒動手，你自己就跳進了焚幽穀，爬了七天七夜才爬上來！”
“哈哈哈……你這種慫貨，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吧。”
慕南燁有他這麼個貼身護法，估計也會覺得很丟人吧。
“閉嘴！”慕白的臉色越來越黑，打斷了它的話，“真是笑話，我何時怕過這個妖孽？”
對上墨辭冰冷的眼神，他下意識打了個激靈，有些後怕。
轉而，又不斷在心裏暗示自己，這妖孽都沒靈力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冥帝。”慕白鼓起勇氣，不屑道，“讓我來告訴你吧，他們呢還有用，所以，殿主不會馬上殺了他們，一刀殺了，也沒意思。”
“你什麼意思？”墨辭追問道。
盡管已修為全失，站在一個天神麵前，他氣場依舊半分不弱。
“嗬。”慕白笑了笑，“燭龍是上古神獸，龍鱗和龍骨，都是用於煉器的極品珍寶。”
白澤低聲插話道：“若是這樣，不該直接殺了它們，剝龍鱗，取龍骨嗎？”
“若是直接殺了，煉器材料隻能取一次，多可惜啊。”慕白接著解釋道，“他們這一千多年，喝的是妖獸精血，能加快龍鱗與龍骨生長，龍鱗長一次，就拔一次，龍骨生一次，就剔一次。”
“如此，我們殿主，就有用之不盡的煉器材料了。”
見墨辭臉色慘白，神情越來越痛苦，他露出了一個肆意、變態的笑容。
心底，是說不出來的快感。
龍鱗長一次，就拔一次，龍骨生一次，就剔一次，如此反複，一千多年。
那一字字，都在淩遲著墨辭的心。
壓著心頭的怒火，他冷冷道：“喪心病狂！”
他的族人，是九天至尊，是生來高傲的燭龍啊，如今……卻被囚禁在這種地方，折磨、淩辱、踐踏。
他早已領略過靈族的狠絕手段，卻不曾想，他們竟狠毒到這般地步。
如此，遠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不過是物盡其用罷了。”慕白不以為然，“它們也算發揮出了最大價值，為殿主而死，是它們的榮幸！”
“真是個變態。”白澤都忍不住罵了一句。
“嗬嗬嗬。”慕白笑得越發張狂了，“怎麼樣，冥帝，心痛嗎？難過嗎？隻可惜，你救不了他們，你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你的族人，一個個被淩辱至死！”
“這些話，我今日告訴了你也無妨，反正今天，你也要死了。”
聽著慕白的聲音，墨辭緊緊捏著指骨，胸腔裏的怒火一陣接連接連，翻湧不斷。
他的情緒，已接近崩潰的臨界點。
瞳仁覆上一層血紅色，隻剩怒火、殺戮。
慕白瞥了他一眼：“冥帝，我看啊，反正你也沒臉繼續存活於世，不如就下地獄，去好好孝敬孝敬你爹娘吧！”
話落，他眼中閃過一絲凶狠，雷屬性靈力暴湧而起。
“刷”的一聲，長劍出手，掌心的靈力灌入其中，朝墨辭麵門狂暴砍了出去。
冥帝的人頭，歸他！
“去死吧！”
見勢，身後的燭龍倉惶提醒道：“小殿下，危險！”
“殿下，快走，你快走啊！”
“快離開……”
白澤也急忙道：“主人，小心啊！”
強大的攻勢劈頭蓋臉而來，引起層層震蕩。
狂風，吹動墨辭三千墨發，隨衣袂飄搖而起，露出那張陰鷙、妖冶的側臉，如曼珠沙華，絕美，而又危險。
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殺了他們所有人！
下一秒，就在慕白的長劍距他麵門隻剩一寸，冷冽的黑影暴湧而起。
“刷”的一聲，招魂出手，帶著強大的勁力，架上了迎麵而來的兵刃。
砰——
靈器碰撞而上，地動山搖，兩股同樣強大的靈力相對峙而上。
慕白驚詫看了他一眼，心生驚慌。
這妖孽，修為不是已全散了嗎，竟還能接住他的全力一擊！
什麼情況？
“殺本座？”四目相對，墨辭低沉的聲音冷冷，透著輕蔑、倨傲、不屑，“就憑你一個區區天神，也配？”
話落，暗黑色的靈力瘋狂攀升，捏緊指掌，揮動手中的招魂。
接著，慕白還未反應過來，連人帶劍被淩空掀翻了出去。
砰——
“啊……”
重重砸落在地上，慕白口吐鮮血，失措地看著墨辭，看著他通紅的雙眸，開始慌了。
噬……噬心蠱？
完了，他瘋了，他瘋了！
雖然這妖孽內丹已廢，靈力所剩無幾。
但以往常的經驗來看，隻要他噬心蠱一發作，力量就會大增。
快跑吧！
慕白來不及思考，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欲拔腿就跑。
“啊……”
誰知，動了一下，就被墨辭一掌吸了回去，將之禁錮在半空。
背後，傳來閻羅般的聲音：“本座還沒讓你走。”
“把命留下，再走！”
“啊……”慕白嚇得慘叫連連，“不要，不要……不要啊！”
身後幾隻燭龍紛紛看傻眼，眼看著滾燙的天火蔓延天際。
隨之，殺豬般的慘叫聲，也劃破天際。